時星誠不再看她,牽著顧晚安繞開她走了。
上了車之后,顧晚安也沒問去哪里,只是臉色有些蒼白,不過并無大礙,她現(xiàn)在比較關(guān)心時星誠。
從遇到那幾個男人,他的臉色就越來越難看。
“你沒事吧?”
時星誠忽然伸手攬過她,頭埋在她的肩窩,發(fā)絲柔軟,帶起陣陣癢意。
顧晚安下意識縮了縮脖子,突然僵住,剛剛……是時星誠的嘴巴嗎。
“時星誠”
“別動,讓我靠一會兒,嗯?”隨著時星誠的嘴唇一張一合,就好像是親在顧晚安的脖頸上。
顧晚安欲哭無淚,臉頰緋紅,揪著裙擺不敢亂動。
不知過了多久,車子在一座別墅外停了下來,時星誠一動不動的靠在顧晚安身上,仿佛睡著了。
顧晚安透過后視鏡看見了司機欲言又止的眼神,忙從包里拿出幾張毛爺爺遞給司機,隨后連拖帶拽的把時星誠拉下車。
天色漸黑,晚霞照映著大片天空,夕陽緩緩落下山。
顧晚安垂眸看了眼“脆弱”的時星誠,嘆了口氣,“時星誠,這里是你的家嗎?”
你能想像一米八幾的男人小鳥依人的靠在一米六幾的女人身上嗎。
顧晚安現(xiàn)在就是在經(jīng)歷這一幕。
時星誠稍稍直起身,一只手搭在她腰間,眉眼低落,從鼻腔里哼出一個音調(diào),“嗯?!?p> 聞言,顧晚安拉著他朝別墅走去,心想脆弱的娃經(jīng)不起折騰啊,沒想到時星誠也會有脆弱的一面。
轉(zhuǎn)念一想,時星誠也是抑郁癥患者,今天在遇到那幾個男人時,他的臉色顯然不對勁,恐怕是和她一樣,想起了不愉快的回憶吧。
好在脆弱歸脆弱,門口密碼還是記得的。
顧晚安打量著精致華貴的別墅,嘖嘖稱贊,“不愧是資本家啊?!闭嬗绣X。
時星誠倒在沙發(fā)上,聽到她的話,瞥了她一眼,他記得顧家別墅不比這里小。
“顧晚安?!?p> “嗯?”
時星誠向她招了招手,“過來?!?p> 顧晚安哦了一聲,坐在他身側(cè)。
時星誠靠在沙發(fā)上,頭微微仰著,“我也曾經(jīng)經(jīng)歷了校園霸凌,王偉就是其中一個?!?p> 聞言,顧晚安不由自主有些心疼,特別是看著時星誠此時面無表情的模樣,也許他心底比誰都痛呢。
也或許是他在很多個黑暗中,獨自舔舐傷口,已經(jīng)習慣了喜怒不形于色。
“我有點后悔?!?p> 時星誠疑惑地看著她,“后悔什么?”
“我應該上去給他幾腳的。”顧晚安面帶憤恨,捏緊粉拳,在空中揮舞了幾下。
時星誠撲哧笑出聲,眼里似乎蘊含著星辰大海。
顧晚安當時在想,那雙染著笑意的眼眸比星星還要耀眼。
“就你這小胳膊小腿,打在他身上,可能痛在你手?!?p> 顧晚安撇撇嘴,“你小看我?!?p> 不過暗自松了口氣,看時星誠現(xiàn)在心情應該好多了吧。
她還真怕時星誠想不開,一時鉆進夢魘里。
時星誠抿抿嘴,“冰箱有酒,可以幫我拿一下嗎?”
顧晚安想也未想,直接拒絕,“不可以,你怎么能吃冰箱里的東西,不要命了?!?p> 說不定他父母不在家的時候,他也經(jīng)常這樣偷吃呢。
打定主意下次再見到時星誠的媽媽,她一定要告狀。
時星誠輕笑,胸腔滿是暖意,“廚房有紅酒,我心情不好,能陪我喝幾杯么?”
其實他早就沒有放在心上了,最開始看到王偉或許情緒多少還是受到影響,畢竟那些刻骨銘心的記憶不是說遺忘就能遺忘,說不在乎就不在乎的。
后來上車之后,他帶著試探的心理靠近顧晚安,感覺到她沒有拒絕,他心里滿是歡喜。
卻也知道那是她的同情心作祟,不過那又如何,他就當一回小人。
顧晚安看了他一眼,心里嘆息,聽醫(yī)生說心情不好需要適當?shù)陌l(fā)泄,對身體才好。
最后還是認命的去廚房拿來一瓶還未開封的紅酒,還有兩個酒杯。
時星誠雙眸漆黑深邃,眉眼帶笑,看著為自己倒上紅酒的顧晚安,與她碰了碰杯。
“謝謝你愿意留下來陪我?!?p> 顧晚安抿了口紅酒,微微蹙眉,感覺不太好喝,不明白怎么那么多人喜歡,可能她不是有品味的人吧。
“不客氣,朋友有難,我當然要陪的嘛?!?p> 時星誠嘴角勾起,漫不經(jīng)心的搖晃著酒杯。
若是顧晚安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必是會發(fā)現(xiàn)那雙眼眸里含著太多東西,柔情寵溺,還帶著一絲勢在必得的執(zhí)著。
顧晚安猛然反應過來,自從她進了別墅之后,極其聽時星誠的話,讓她往東絕不往西。
“你為什么不自己去拿酒?”只是心情不好而已,又不是腿斷了。
時星誠眼里閃著一絲暗光,“遲早要熟悉。”
顧晚安滿臉疑惑,“熟悉什么?”
“沒什么。”時星誠輕笑。
這只小白兔……
后面的話還未想出來,顧晚安又道:“時星誠,這么大的別墅就你一個人住啊,你爸媽呢?”
“他們工作忙,每年在家的時間加起來不到兩個月。”
顧晚安啊了一聲,隨之腦袋耷拉下來,“我爸媽也是,不過還是你更慘?!?p> 最起碼她爸媽還有寒暑假呢。
“你高中那年受到欺負,為什么不和家人說?你好像連你的閨蜜也沒有告訴她?!?p> 許是憶起往事,顧晚安神色有些傷心,語氣也不自覺低落下來,“那時候高三,學業(yè)繁重,大家都忙著沖刺高考,我和王琴不在一個班,所以她不知道我在班上被孤立欺負的事情,就連老師也會故意針對我。
你知道嗎,那群人放學堵我,打我不過是因為一個我不熟的人,他們口口聲聲說我勾引那個男同學,其實我連那個男同學長什么樣都不知道。”
說到這里,顧晚安苦笑一聲,“可是有時候就是這樣,哪怕你說的是事實,可說出事實的只有你一個人,而不相信事實的有百人,他們都覺得我撒謊。”
那年,是她最痛苦的時光,對于別人來說,高中是他們最難忘最美好的回憶,可在她的回憶里,最多的是謾罵羞辱,以及毆打。
鐘離卿塵
校園霸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