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建剛睜著布滿血絲的雙目,狠狠地瞪著眼前重重喘息的夏夢。
夏夢的喉嚨被夏建剛的手奮力著掐著,她想要呼救,想要求饒,但只能發(fā)出低沉的沙啞聲音,根本說不出一個字。
“你說,你還敢不敢跟我頂嘴?!你還敢不敢找律師?!”夏建剛在酒勁之下,根本沒有任何意識認(rèn)為此刻癱倒在花叢之中的夏夢是自己的女兒,只認(rèn)為這個令自己極為憤怒的人是自己的仇敵,是自己最為憤恨的人。
夏夢的手還在四周摸索著,她想要找尋一個能夠保護自己的東西。但身邊的一切好似空空無一物,她絕望地用自己低沉沙啞地聲音嘶吼著……
“你跟你媽是一個德行!都不聽話!都想讓老子不好過!”
夏建剛還在說著,臉上的神情極為猙獰,夏夢這么多年來忍受著夏建剛無數(shù)次的毆打,但沒有一次牽扯到自己的母親,多年來像是形成了默契一樣。但這一次,夏夢提到了母親,讓夏建剛歇斯底里一般的氣急敗壞……
終于在手邊摸到了一個冰涼的鐵質(zhì)一般的物件,夏夢也不管是什么東西,抓起來奮力一揮。
畢竟夏夢脖頸被夏建剛掐著,夏夢的身體不太靈便,那一揮沒有對夏建剛造成什么實質(zhì)性的傷害。好在這一揮之下,讓夏建剛躲開了,掐著夏夢的手此刻也松開了。
夏夢又一手推開了已經(jīng)松下來掐著自己脖頸的手,夏夢情急之下,只覺得喉嚨之中窒息之感,根本來不及緩一緩,也顧不上身后被針刺扎傷的后背,連起身都來不及,只是挪動著身軀往后推著,身子藏在花叢之中,看著手中方才情急之下抓取得東西,竟然是一把剪刀!
夏夢顧不得這么許多,雙手抓著剪刀的手柄指著夏建剛,有了喘息之機,只覺得胸口想要干嘔,喉嚨想要咳嗽,她強忍著,雙目布滿血絲,狠狠地瞪著眼前像是惡毒野獸一樣的父親,手舉著剪刀,口中還在重重的喘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夏夢蜷縮著,不停挪動著身軀,直至退到了墻邊,無路可退了。
夏建剛看自己的女兒居然在受了自己三巴掌之下居然還敢拿著剪刀對著自己,更是怒不可遏,他不太靈便的腿腳在盛怒之下,竟然一腳踢翻了腳邊的幾盆花,手指著夏夢,口中喝叫:“你還敢還手!你想死了是不是?!”
“是!夏建剛!你打死我吧!”夏夢手舉著剪刀,從內(nèi)心最深處嘶吼出這句話,她已經(jīng)不把眼前的這個兇狠的惡魔當(dāng)做是自己的父親了,只覺得這個人是來催命的鬼魅罷了。
夏建剛在盛怒之下,又加上酒精的催發(fā),眼前的事物早就模糊不清,他自知無力再追到墻邊,再次對夏夢施暴,他提溜起腳邊的一盆花,提著花莖,奮力往夏夢所在的墻角扔去。
只聽到噼里啪啦陶瓷的花盆碎落的聲音,夏夢躲閃開來,但心悸之下手中的剪刀陡然掉落。
一個個花盆從夏建剛的手中向著夏夢飛來,夏夢就算是身體健全,體態(tài)輕健,也躲不過這陸陸續(xù)續(xù)的像是下雨一樣的花盆襲來。
一支花盆此刻磕在了夏夢的額頭之上,夏夢頓時眼冒金星,痛聲一叫,還沒有來得及查看自己額頭上傷勢如何,肩頭又被另一支飛來的花盆重重的砸了一下。
盡管接連幾個花盆飛襲而來,擊打在夏夢的身上,讓夏夢的身體傷痕累累,但夏夢依舊沒有說出一句求饒的話??粗约旱呐畠喝绱司髲?,夏建剛氣急敗壞之下,提著身邊還剩下一半酒的酒瓶,仰著脖子咕嚕咕嚕的一口氣全部灌入肚子里。
夏建剛手提著空酒瓶子,邁著蹣跚的腳步,踩踏在已經(jīng)是一片狼藉的花叢之中。此刻的夏建剛被酒精的驅(qū)使之下,像是勾命的無常一般,緩緩地走到了瞎蒙的面前。
夏夢經(jīng)受了飛擊而來的花盆幾下重?fù)?,早已?jīng)傷痕累累。額頭上那一下,此刻已經(jīng)留下來一縷鮮血,再加上背后如同千萬根針刺所扎帶來的痛楚,夏夢癱倒在地上,根本無力反抗,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眼前這一頭無情的巨獸向著自己一步步走來。
夏建剛站在夏夢身前,一把拽著夏夢的長發(fā),厲聲喝道:“說!你還聽不聽話?!”
看著夏夢面上的一道血污,臉上因被夏建剛毆打的青一塊紫一塊的模樣,夏建剛竟然沒有一絲的憐惜。
夏夢忍著劇痛,哼的一聲冷笑。反正此刻的夏夢已經(jīng)抱著必死的決心,還會害怕什么呢?
“你……你……配……嗎?”夏夢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對著夏建剛說出了自己內(nèi)心之中對夏建剛無限地憤恨與不滿。
手中的酒瓶此刻像是一顆炸彈一樣,只聽到砰的一聲巨響,夏夢倒在了那一片姹紫嫣紅的鮮花之中……
還在和章澄黏在一起的舒曼,享受著七夕之日最為浪漫的時光。
她們在公園廣場的長椅上,看著廣場上那些小年輕們,舒曼靠在章澄的懷里,她覺得自己不比那些小年輕們還是那么活力四射,廣場路邊攤因為在這個特別的日子里,生意特別的好。
舒曼也沒有那么多興趣,盡管賣著花朵的小姑娘們一個接著一個來到舒曼和章澄面前,推銷著花籃里的玫瑰花,都被舒曼婉拒了,說到底,舒曼也算是一個花店的股東,老板娘之一。賣花賣到自己的頭上,舒曼覺得好笑,但心里最多的還是看著眼前廣場小年輕的那些甜蜜,身邊靠著自己所鐘愛的男人,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一切也都夠了。
“對了,過段時間,我想去昆明!”舒曼剛送走一位來向自己推銷花朵的小姑娘,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情,正好跟章澄說。
“去昆明干嘛?”章澄不解。
舒曼抬起頭看著章澄,笑著說:“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了工作,正想著把夏夢的店擴大經(jīng)營!正好我的一個以前的客戶老陳,他有個朋友在昆明有一片花圃要出售,我想去看看,能不能干下去!你覺得呢?”
章澄看著舒曼的神情不像是開玩笑的,也不做什么反對意見,當(dāng)即點點頭,說道:“好啊,什么時候?我和你一起去!”
舒曼很喜歡章澄這樣的脾氣,從不否決自己。只要自己有什么主意,他都會在自己的身邊,用盡所能來為自己完成所有的一切,她覺得自己的一生因為擁有這樣細(xì)心地男人,完整了。
舒曼又一次的把頭深深的埋在章澄的懷中,聞著章澄身上散發(fā)出來的古龍香水的味道,許久,輕柔說道:“你跟我去?你工作不管啦?”
“我一年工作三百多天,怎么著也得給自己休休假吧?陪你去一趟昆明,權(quán)當(dāng)是旅游了!有什么不好?”章澄笑著說道。
章澄的甜言蜜語在舒曼聽來很是受用,舒曼拍了一下章澄的大腿,說道:“你少來!油嘴滑舌的!一點不務(wù)正業(yè),工作三百多天還虧了你?你那些什么女律師,女秘書的,個頂個的國色天香!美不死你!”
章澄搖頭笑了一聲:“國色天香?哪呢?哪呢?我怎么沒看到,就只看到一個,還在我懷里!”
章澄人長得英俊,嘴更是甜的可以。讓舒曼嬌羞之下,捶打著章澄的胸口。
在這難得的二人世界的時光里,總會有一陣急促的電話聲來騷擾他們。舒曼意興闌珊的從章澄懷里起來,從包中拿出手機,看到電話來電顯示,怔了一下。
章澄看到舒曼怔著的表情,問道:“怎么了?”
“花店送貨師傅的電話……”舒曼作為花店的股東之一,有時候夏夢因為回自己的家里去,顧不上花店送貨的事情,故而有時候會打電話給舒曼,舒曼也就習(xí)以為常了。但舒曼離家的時候,夏夢還在家里,按理說,不應(yīng)該這會兒打自己電話才是。
舒曼想了一下,估計夏夢心情不好沒有接送貨師傅電話,這個電話才會打到自己這來。
舒曼波通電話之后,開口說:“方師傅!怎么了?貨到了是嗎?”
“舒曼啊!你快來吧!夏夢她……夏夢……她快死了!”電話那頭的方師傅聲音非常急促且有極為恐慌。
舒曼聽到方師傅所說,驚嚇的頭皮陣陣發(fā)麻,心跳急促,猛然站了起來,口中驚呼著:“什么?!夏夢她怎么了?”
方師傅應(yīng)該是剛到了店里,就看到了夏夢倒在血泊之中不省人事的樣子,才急匆匆地打電話給舒曼。
“我已經(jīng)打給120了,你趕緊到醫(yī)院來吧!我也說不清楚!”
聽著電話那頭方師傅聲音急促而又驚恐,舒曼拿著電話的手也在顫抖著,她不清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頭腦一片空白,掛斷電話之后,頓時腿腳無力,幾乎是癱倒在章澄的懷中。
舒曼知道自己此刻不能倒下,清醒了一下之后,收起手機,提著包,拉著章澄,口中說道:“走,去醫(yī)院!”
章澄雖說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聽到只言片語也清楚夏夢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