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京市中心地帶,流火炙烤著地面,虛空中,無數細小的火龍在火光中滋生出來。
在空中搖頭擺尾的游動著,躥向周圍成千上萬,血戰(zhàn)殘余的異族戰(zhàn)士。
那些異族戰(zhàn)士自然不肯坐以待斃,紛紛揮動兵器,施展法術,阻擋、滅殺火龍。
而那火龍遇到兵器便鉆入其中,燒金溶鐵。
遇到法術就與其能量相抵,相互泯滅。
數量占優(yōu)之下,很快便瓦解了異族戰(zhàn)士的抵抗,將他們通通焚為了灰燼。
只剩下那些英勇奮戰(zhàn)的人類士兵,和逃出被攻占的避難所后,僥幸殘存的海京市民。
而當后者激動萬分的慶幸劫難終于結束,對出手的絕世強人感激涕零的時候。
一個如同黃呂大鐘的恢弘歌聲在空中響起,“朝聞道,夕死可矣。
道庭重開,救厄解危,敬神養(yǎng)靈,天下太平…”
同一時間,站在漁灣3街一座舊樓頂上的張角,眺望著遠方蒸騰的火海,聽著古老舒緩的歌聲,漸漸陶醉其中,心底滋生出一種莫名的敬慕、向往之情。
嘴巴里隨著歌聲輕輕附和著,“朝聞道,夕死可矣…”,如癡如醉。
不知過了多久,突然一個巴掌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臉上。
因為意亂神迷,自動解除了幻想種的加持,張角沒了金剛不壞神通,頓時被扇的半邊臉都腫了起來。
人也一下子清醒了過來。
定睛一看,周宇竟站在自己面前,迷茫的晃了晃腦袋道:“周少校,你不是去,咦,不對啊,現(xiàn)在幾點鐘了,天怎么都快黑了。”
“你中了邪教的‘勾魂引’,恐怕已經站了幾個小時了。”周宇面無表情的道:“幸好運氣不錯,這期間沒讓入侵的異族看到,留下了條命?!?p> “勾魂引!”張角聞言又驚又怒的問道:“是剛才,不,應該是中午,隨著那顆發(fā)威的寶珠,一起響起的歌謠嗎?”
“嗯?!敝苡铧c點頭,神情復雜的道:“那歌聲就是邪教的勾魂引。
入迷了的話,你不會記得聽過什么,卻會在潛意識里留下印記。
很容易被相關內容洗腦。”
張角聞言仔細回想了一下,果然只記得聽到歌聲,卻忘記了歌詞是什么,驚聲說道:“難道是那個邪教救了海京?”
“正是如此?!敝苡铧c點頭道:“你應該很熟悉‘聞道教’吧。
就是他們派出復數的傳奇強者,驅動一件強大無比的傳古法寶,救了海京。
并趁機用‘霍心術’蠱惑了大眾。
實在說不好是禍是福?!?p> “是啊,連我都中了招。
普羅大眾的話,恐怕聽一遍就得被勾走魂,變成邪教信徒?!甭犝f是跟自己有仇的聞道教出的手,張角心里一個激靈,唉聲嘆氣的道。
沒想到周宇卻搖搖頭道:“倒沒有你想想的那么糟。
其實按道理講,以你的力量層次,不應該被迷惑住才對。
恐怕是有什么難解的心結,變成了破綻吧?”
張角沉默了一陣,搖了搖牙關道:“我有兩個很珍視的朋友留在了海京,生死難料。
雖然揚帆出海前,我叫過他們一起走,被他們拒絕了。
但還是心魔難除?!?p> “沒想到你這么的重情重義,”周宇幽幽的道:“這兩個朋友,其中一個或者兩個都是姑娘吧?”
“一男一女。
男的是我死黨,女的是一個照顧我來5年之久,堪比親人的姐姐?!睆埥蔷趩手码S口答道。
話音落地,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和周宇談論起了極為隱私的問題。
而周宇似乎也發(fā)現(xiàn)話題有些不對,馬上話鋒一轉道:“張角先生,你這次雖然殺敵不多,但質量很高。
單單一個森潭牙斷骨就是大功一件。
國家在這種時候不會吝嗇獎賞的?!?p> “再說吧,我要去找朋友了?!睆埥遣辉谝獾牡?,“周少校,謝謝你剛才出手相救。
咱們有緣再會?!?p> 加持起眉山大怪之力,背生雙翼,從樓頂縱身一躍,滑翔著飛入夕陽的余暉之中。
3天之后,海京市衛(wèi)星城千湖區(qū)最好的私立醫(yī)院,千島醫(yī)院,重癥監(jiān)護室里。
張角身上穿著無菌的隔離服,帶著厚厚的醫(yī)用口罩,站在一張病床前,望著身上插滿醫(yī)療用的各種導管,甚至喉嚨都被切開,插管呼吸的柳同,久久無語。
這時一個肥胖的年老醫(yī)生在重癥室巡了一圈,查看過各個病人的生命體征監(jiān)控記錄后,朝跟在身邊的一串護士里,最資深的那個耳語了幾句。
那中年護士馬上來到張角身旁,歉意的道:“不好意思張先生,探視時間已經到了。
這里病人的情況都很危急,能讓您進來已經是破例,不能耽擱太久?!?p> “我明白,護士長,”張角語帶感激,態(tài)度客氣的道“謝謝你的通融,我這就離開?!?p> 最后深深看了柳同一眼,大步離開了重癥監(jiān)護室。
監(jiān)護室外是一條,兩旁都是透明的玻璃幕墻,身處其中只覺得陽光充足,滿目繁花綠草的走廊。
吳茜一直在走廊里等著。
見張角出現(xiàn),馬上湊了過去,遺憾的輕聲道:“我剛才問過負責柳小姐的主治醫(yī)師了。
她現(xiàn)在的情況非常不好,腦部已經死亡,完全是靠藥物和儀器維持著生命。
未來恢復的機會,微乎其微?!?p> “就這樣維持下去的話,每天要花多少錢?”張角輕聲問道。
“大約1000金元。”吳茜嘆了口氣道:“而且意義真的不大?!?p> 張角聞言地下了腦袋,喃喃自語道:“每天1000元的話,1年就是36萬多。
依我現(xiàn)在的能力根本負擔不起。”
之后沉吟了片刻,猛地抬起頭來,望著吳茜道:“帶我去找我媽媽吧。
我要見她?!?p> “噯!”吳茜的眼睛一下瞪大,錯愕的回望著張角,張張嘴巴道:“角子,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沒姐姐,我不是白癡,”張角面無表情的道:“哪個創(chuàng)牌子的企業(yè),會花10幾萬金元給垂死掙扎的品牌代言人,買最高級的營養(yǎng)素送終呢。
我可不相信‘情義無價’之類的鬼話。
商業(yè)關系只可能遵循商業(yè)規(guī)則,違背了的話,就一定是有其他原因。
而什么原因會值這么多錢呢。
發(fā)生在別人身上不好推測,但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我卻一下就猜出了原因。
雖然很離奇。
但有句哲言說的好,‘除去不可能的,剩下的即使再不可能,也是真相’,不是嗎?”
吳茜聽的啞口無言,再不知道該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