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悅終究還是回家了，象失了魂一樣。周婕沖上去一把抱住了象木頭一樣的陳悅，陳冬生站了起來，卻沒有進一步的動作，眼睛里充滿了父愛。
“媽錯了，行不？媽錯了，行不？......”周婕一邊流淚一邊說著。
“是我錯了。”陳悅掙扎了一下無神地說道：“我想休息?！?p> “好，去吧。”周婕此時巴不得什么都依著陳悅，只希望他不要再離家出走。陳悅木然地爬上樓。
“我得去一趟合江村?！敝苕枷肓讼胝f道，然后拿著包就要走。
“回來?！标惗凶×怂f道：“晚了。老劉來電話，顧興瓊已經(jīng)離開合江，去她自己的公司上班了。而且她家又給她找了一個對象，聽說以前就是陳悅的競爭者。顧興瓊對陳悅的表現(xiàn)很不滿，這事挽不回了?！?p> “都是我害的......”周婕無力地坐了下來。陳冬生只是搖頭，何必當初呢。
“現(xiàn)在還是得想辦法讓陳悅站起來?！标惗鸁o奈地說道：“老劉說他已經(jīng)盡了最大的努力了，以顧興瓊離開合江的消息把陳悅找出來，并讓陳悅回家。這事......”
“他辭職也罷，他要出去創(chuàng)業(yè)也行?！敝苕颊f道：“我不阻他了。只要他好好的。咱家也不差錢，只要人好好的就行......”
“你呀......”陳冬生嘆了一口氣：“沒事時就喜歡管得寬，有事了就又不管了。這么做只會讓陳悅真的廢了。解鈴還需系鈴人，要讓陳悅活過來，還得要搬出顧興瓊?！?p> “她還會出面做悅兒的工作嗎？”周婕不解地問他。
“她是不會出面了，你傷她傷得太重，陳悅又不爭氣?！标惗謬@了一口氣道：“老劉說了，顧興瓊當時罵過陳悅不象個男人，罵他沒有責任心。在老劉和程洪鎮(zhèn)長、合江村事業(yè)最困難的時候他選擇了逃避。”
“她怎么能這么罵悅兒？做錯事的是我?！?p> “聽我把話說完?！标惗闪怂谎壅f道：“顧興瓊說得沒錯，現(xiàn)在合江村風雨飄搖，很大的原因就是我們放棄了合江村。老劉和程鎮(zhèn)長對陳悅那好，陳悅也說過。這事是我們做得不地道。
陳悅的逃避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xiàn)，是辜負了程洪鎮(zhèn)長和老劉。她以此類推說陳悅不負責任，不是她托付終身的對象，有錯嗎？別總認為自己的孩子做的都是對的。
老劉的意思是，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讓他明白像個男人一樣別讓他喜歡的女孩一輩子看不起。激勵他站起來，最好是重新回到合江村，把合江村搞上去。也許還有機會挽回顧興瓊的心。
挽不回來，也正好如你的意，讓他跟小怡好上也行。對于我來說，只要陳悅能站起來就行了。一個女人而已，總有一天他會明白什么最重要?！?p> “你......”周婕盯著陳冬生說道：“一個女人而已......陳冬生，什么意思？”
“好，我錯了。我不也是為了陳悅好？難道讓他沉迷一輩子？”
“悅兒可以這么想，但你不行?！敝苕嫉闪岁惗谎酆莺莸卣f道。陳冬生嘆了一口氣走出家門。
一直到第二天陳悅才走下樓，看上去精神好了一些。周婕馬上把準備好的早餐端給他說道：“不就一個女人而已......”
“你懂什么？”陳悅不高興地說道：“你一直認為小怡最是適合做我的女朋友，你知道我為什么不喜歡嗎？她在我的眼里就象塑料花一樣，給人一種假的感覺。讓我跟她過一輩子......”
“就算你不喜歡小怡，這天底下也不只有顧興瓊呀?！敝苕加謩窳似饋怼?p> “你見過倆個一模一樣的人嗎？包括性格也一樣。”陳悅有些餓了，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
“好吧。你喜歡怎么做就怎么做?！敝苕枷肓讼胝f道：“老劉跟你爸打了電話，叫你別讓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看不起。”
“她看不看得起我又有什么意思？”陳悅搖頭失落地說道。
“重新讓她看得起你，你還是有機會的?！?p> “你不反對了？”
“我......”周婕一時語塞。
“我錯了。打一開始就錯了。”陳悅嘆了一口氣說道：“程叔和劉伯暗示過我很多次，他們擔心你們會破壞這事，會傷害興瓊?？晌揖褪菦]有想明白，也沒有跟你們商量，結(jié)果就成這樣了。
我想明白了，錯了第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辜負了程叔和劉伯，我也不想再辜負你們。所以不管事情怎么樣我也不會怪你們。放心吧，今后都聽你們的，那怕是你們現(xiàn)在讓我與小怡結(jié)婚。”說完陳悅也不吃了重新返回樓上。
周婕呆呆地坐著，也不知道該做什么。不停地回想陳悅的話，不知道是高興還是傷心，但感覺得出陳悅的心很累。
“吃了飯嗎？”陳冬生回來問道。
“吃了，又上樓了?！敝苕蓟剡^神來忙說道。
“好些了嗎？”
“嗯。就是說了一些怪話?！敝苕紘@了一口氣說道：“悅兒不會傻了吧？”
“剛剛受到這么大的打擊，正常現(xiàn)象?！标惗沽艘槐豢诤认氯フf道：“知道下樓，能吃飯就行了?！?p> “剛才我把老劉的話轉(zhuǎn)告他了。他的反應(yīng)不對。”周婕想了想說道：“他說錯了第一次不想再錯第二次，對不起老劉，不想再對不起我們。不會怪我們，聽我們的話，那怕是讓他現(xiàn)在跟小怡結(jié)婚也行。”
“人是沒事了，但心死了?！标惗鷩@了一口氣說道：“這一生他的心都死了。會活得比別人累，少了開心。”
“這可怎么辦？”周婕一聽，馬上就又要哭了。
“除非讓顧興瓊真心地愛上他，并與他一起生活。你說怎么辦？”陳冬生嘆了一口氣說道。
“我們把業(yè)務(wù)重新轉(zhuǎn)移到合江村，就算是虧本我們也做......”周婕忙說道。
“遲了。配送中心程洪鎮(zhèn)長已經(jīng)安排人接手了。合同早就跟肖老板終止了，肖老板現(xiàn)在的合同是跟合江村簽訂的。唉......程洪鎮(zhèn)長早就算到了這一切，并及時果斷地放棄了我們?！?p> “蔬菜基地呢？”
“合同我也終止了，現(xiàn)在村里接管著呢。那個布繼錄主任是個厲害的主兒，辦事滴水不漏。當時我們不是為了施壓嗎，所以吃了一點虧也扔了。”
“那悅兒回去還有什么意義？”周婕擔心地說道。
“回去還是工作隊員?！标惗f道：“老劉還好說一些，但程洪鎮(zhèn)長一定不會再重用他了。唉......”
“不管如何，我覺得我還是得去一趟合江村，向興瓊的父母道歉?！敝苕紘@了一口氣說道。
“道什么歉呀？”陳悅一邊穿衣服一邊走出來說道：“就別再去給我丟臉了。他們家的人，心就象一塊鐵。狠下來了，就不會回頭?！?p> “你真的放棄了？”陳冬生皺眉問道。
“放棄了?！标悙偟坏卣f道：“她就算跟我好，以她的性格也不可能跟媽處得來。我還不是磨中的豆子。程叔早就罵過我，給不了她保護，就盡早放手。他說的是對的，我真的做不到這一點?！?p> “你還是在怪你媽?！?p> “悅兒，我改......”
“沒怪你們?！标悙倱u頭說道：“也不需要你們?yōu)槲叶淖兪裁?。我得回合江，看看情況吧，真做不好，我就辭了工作。做生意也許更適合我。但現(xiàn)在不是我離開的時候，總得有始有終嘛?！?p> “唉。隨你吧?！标惗鷵u了搖頭坐了下來。
“悅兒呀，媽真的只想著讓你幸福......”
“不缺錢，我怎么就不幸福了？至少比絕大多數(shù)缺錢的人幸福吧？走了......”陳悅走出門開著車就離開了。
陳悅推門進來，正在商量工作的程洪他們抬頭看著陳悅。陳悅淡然地說道：“我回來了?！?p> “皮作家，這段話得修改一下，措辭還得更重一些......”程洪繼續(xù)談工作，其他人也只好關(guān)注工作上的事情，陳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生疏了，他感覺到自己與這里有距離。這種距離是心與心之間的距離。
工作談完了，程洪看著陳悅良久才說道：“回來就好，工作上聽老劉安排就行了，給他打打下手吧。對了，既定的工作任務(wù)就不做調(diào)整了?！?p> “小賤人......”老劉急了。
“總得考察一段時間吧。補缺的事情很難做的。要不下次有了空缺，你來頂？”程洪說完就離開的辦公室。
“唉......”老劉看了陳悅一眼嘆了一口氣不說話。
“陳悅呀，你隨意?！逼ぷ骷乙财鹕黼x開。曾正明和布繼錄也跟著離開，至于胡強已經(jīng)辦了手續(xù)打包準備出去了。
“劉伯，我......”
“什么都不要說。如果你愿意留下來，一切有我。不愿意留下來，就更不要說什么。怎么來的就怎么離開。”老劉也不客氣地說道。
“我想留下來再試試?！绷季藐悙偛耪f道。
“試什么？試就不用了，等著試用的人還有幾個呢?！崩蟿u頭說道。明顯對陳悅的回答不滿意。
“我要留下來?！?p> “理由。我想聽真心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