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洛西單手枕在腦后,平板電腦中的內容依然放著,將蕭俏從上到下明目張膽的打量,“我與何緒向來不和,但這次他眼光不錯。”至少撞見她的隱私也沒一驚一乍的招人討厭。
蕭俏只當她在說何緒挑朋友的眼光不錯,沒否認,對著屏幕抬了抬下巴,問她“好看嗎?”
“一起?”她挑眉邀請。
蕭俏喜歡她的高級厭世臉和耳垂下邊的那顆痣,長得恰到好處,所以點頭應下,“好。”她在魔洛西左側坐下,是垂眸便能看見屏幕的位置。
秋風有點涼,蕭俏緊了緊大衣,盯著屏幕認真看,淡淡的花香時不時的傳進嗅覺神經,她不知道為什么這個季節(jié)還能有鳶尾花海,也不懂為什么高冷女神會獨自躺在花海中看片兒。
“好看嗎?”她反問,手指點了四下屏幕,從平板電腦里傳出來的聲音停頓一下后緊接著又繼續(xù)播放。
“男的不夠帥?!辈环纤膶徝?,同時她覺得也不符合魔洛西的審美。
魔洛西終于關掉視頻,將平板放到一邊,“我對男人的要求不高?!?p> 見蕭俏愣了一下沒懂的樣子,她解釋,“我是妓女?!?p> 妓女啊,如此坦誠直白的嗎?“是任何嫖客都配不上你的那種?”
“不,是誰都配得上的那種,對了,有家室的不行,你知道,那種很麻煩?!彼?。
那天她們聊到很晚。
她說,每個嫖客都對她非常好,但她不吃回頭草,一個男人只睡一次。
她說,她18歲那年就開始過這種生活,如果男人是一本書,那她享受躺在書海中翻書的感覺和閱讀的快樂。
她說,她想通過這種方式認識世界,然后辨別人間丑惡。
她說,不止是何緒,她和家里所有人都不對盤,因為她的做法沒人認同。
她說,蕭俏是唯一一個和她一起一起看片兒的人。
她還說,這片鳶尾花是她種的,她全部的感情都放這兒了……
這花兒,養(yǎng)的可真好,蕭俏撫著鳶尾花的花瓣,舍不得摘。
……
第十天,蕭俏的身體已經恢復到百分之九十,由于心系鄒逸溟,立刻買了兩張回程票。
幾位夫人依依不舍的送他們離開,離別禮物又是一大堆。
小涼秋也在送行之列,古靈精怪的旁敲側擊,“小姐姐,我的房間很大很大,媽媽說可以放好多好多娃娃哦。”
蕭俏捏了捏她白嫩嫩的小臉兒,“知道了,我回去后第一件事就是把娃娃都送到你家養(yǎng)總行了吧。”
“那我再買一些好看的布料為她們做新衣服。”涼秋美滋滋的吻了一下捏她臉的手。
魔洛西一身黑色長款大衣,雙手插兜,頂著一張萬年不變的冷臉靜靜的站在人群邊上目送她,蕭俏走過去給她一個擁抱,環(huán)抱魔洛西的左手張開,一張小小的儲存卡掉進衣服兜里,魔洛西插在兜里的手接住卡,挑眉。
“投其所好,特意為你搜集全網……”蕭俏收回手,說話意味深長。
對方點頭,連個笑臉都沒給她。
何緒和蕭俏兩人離開后,弗爾迪亞城堡又恢復了往日的平靜,魔洛西回到房間后,將儲存卡插入電腦,打開文件,看見里的東西氣笑了,“艸,耍我!”
她隨便點開一個視頻,音量放到最大,“鳶尾花的養(yǎng)殖方法……”
……
直到飛機起飛,蕭俏都會時不時笑一下,笑的何緒莫名其妙,“笑什么呢?”
“沒什么,就是覺得魔洛西可愛。”她隨口回一句,答的敷衍。
何緒嗤笑一聲,“少跟她混在一起?!?p> “你不懂?!蹦逦魇莻€孤獨又絕情的可憐人,這幾天她和她分享了很多好玩兒的事情,特別有趣。
“你知道‘奇變偶不變’這句話嗎?”何緒突然問她。
“當然,我背過?!弊x書的時候老師都是掛在嘴邊的。
“用在魔洛西身上就是奇不變,配偶常變。”魔洛西只比他大兩天,幾乎是一起長大的,她什么樣兒何緒太清楚了,私生活比沒重生前的自己還瘋,視男人為玩物,換男人如廁紙,他擔心蕭俏被帶壞。
蕭俏靠在座位上看窗外的云層,不開心,“有你這么諷刺自己親姐姐的嗎?”遇到對胃口的朋友是可遇不可求的事,她不會因為何緒說魔洛西經常換男人就動搖,她又不是不知道魔洛西的職業(yè)。
聽她這么說,何緒更急,可還是要注意分寸,脫口而出的話到嘴邊終是改了,“你不是嫌棄Time里的女人,她的工作性質和她們差不多。”
“沒關系,因人而異?!弊畲蟮牟顒e在于魔洛西不和有家室的人玩兒!
好,那就隨她,“女人就是善變。”
“你有意見?”蕭俏回頭看他,語氣中的攻擊性很強。
何緒立刻投降,果斷的說沒有,藍色眼睛里充滿了真誠。
知道他是懶得和她一般見識,她嘆息一聲,放緩了語氣,“你爸的十一個孩子中只有你一個兒子,她和你一起長大,可大人們將更多的目光放在你身上,魔洛西也很不容易的。”所以才養(yǎng)成了那樣的性格吧,她覺得。
就像她,從小就不懂惜命是什么鬼!
“你呢?比她還不容易吧?”蕭俏的童年比魔洛西的童年差了十倍不止,她和魔洛西一起玩,比和芳姐在一起玩兒還要讓他操心。
“我是奇變偶不變,沒遇到鄒逸溟以前,激情是賽車的,現在,激情是鄒逸溟的?!闭f完,她靠在座椅里閉眼睡覺,好煩,鄒逸溟已經失聯十天了。
何緒的藍眸變暗,表面上沒什么變化,卻渾身散發(fā)出生人勿進的強大氣場,盯著他看半天的空乘小姐姐一臉花癡樣兒,被他發(fā)現后一個眼神瞪過去,嚇得小姐姐一哆嗦,迅速低下頭,不敢再看他。
隨便取出一本雜志翻看,他又覺得好笑,雖然暫時心不在他身上,可是人好好的坐在他身邊,跟她置什么氣?
手里拿著雜志,看雜志的眼睛卻在發(fā)直。
他寬慰自己,蕭俏的意志堅定,不會輕易被魔洛西帶偏路。
其次,他不信蕭俏真能接受林瑞肚子里的孩子,也不相信林瑞會乖乖讓到嘴的‘鴨子’飛了,更加不相信沈卓允許蕭俏當鄒家媳婦,如果允許,何必等三年?
蕭俏的追夫之路可謂遙遙無期,他還有什么可氣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