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門的打開,一絲清涼也溜進(jìn)這因為人多而溫度不低的駕駛室。
只不過,這對于眾人來說哪里是清涼?
分明就是拔涼啊,而且還特么是拔涼拔涼的那種拔涼……
眾人正要發(fā)火,因為他們下意識就以為肯定是那小女孩和孕婦搞的鬼。
可是小女孩并沒有動,孕婦的確是想開門下車,不愿和這些人為伍,但那開門的手才抬起來。
所以……
是什么打開了門?
一下子。
恐怖和詭異的氣息在駕駛室里回蕩。
一息!
兩息!
三息!
并沒有任何動靜!
終于。
離門很近的人鼓起勇氣準(zhǔn)備去把門掩上,也就是之前那個職業(yè)裝女人。
咽了咽口水,女人小邁一步,探著身子就要去把開著的門給拉回來。
就在此時。
一只帶著腐肉的大手閃電般伸出,職業(yè)裝女人驚呼一聲,便生生地被拉扯了出去。
駕駛室里的眾人在那驚呼聲中似乎還聽見一陣不加掩飾的咀嚼聲。
整個過程,不到兩秒,女人便再無生息傳來。
而奇怪的是,之后那門外似乎也并沒有再出現(xiàn)什么異象。
所以……
剛才是什么?
本就充斥著恐怖氣息的車駕駛室,這一下如冰窖一般散發(fā)出徹骨的冰冷!
“關(guān)門!”
不知是誰喊上一聲。
大家才反應(yīng)過來。
可是空有口號,卻無人做出動作。
因為誰都不愿意去送人頭,畢竟剛才職業(yè)裝女人被抓走的畫面還清晰地在腦海中盤旋。
石宇復(fù)雜地看一眼周圍自私的人,再回想剛才女兒說的話,當(dāng)即一咬牙,把秀安放在了身后,然后自己便鼓足萬般的勇氣打算去把門關(guān)上。
雖然駕駛室里大部分人人看起來并不值得救贖,但自己作為一個父親,甚至是平日里并不怎么合格的父親,這一刻也并不想讓女兒遭此變成怪物的厄運(yùn)。
也同樣的是想要向女兒證明,自己并不是壞人!
當(dāng)即沖秀安慈祥一笑,邁開了步伐。
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
石宇額頭上不自覺地有汗水流淌而出。
輕輕地,不發(fā)出一點聲息。
近了!
近了!
還只剩下最后一只手的距離就能夠到門把。
石宇整個人的注意力前所未有的專注,駕駛室里的人也同樣如此,因為沒人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或者說誰都知道下一秒會發(fā)生什么。
冰涼的觸感落在手心。
石宇的心并沒有因為自己觸碰到門把而感到松一口氣,反而無比緊張,因為剛才那職業(yè)裝女人就是在這個時候被拉扯走的。
輕輕地往回稍微拉一下,試探一二,如果稍有異動,自己能最快做出反應(yīng)。
眾人的呼吸此時都也不自覺地屏住。
沒辦法。
若是這個人不把門關(guān)上,那著實是沒有安全感啊,而且這個男人要是失敗了,那自己是萬萬不愿去做這種危險的事的。
門往回輕輕移動。
出奇的是,并沒有異動傳來,也沒有之前的那只腐爛的大手伸出。
門關(guān)的越來越快。
轉(zhuǎn)眼,駕駛室的門已然關(guān)了一半。
明明情況很詭異,但是一絲安心奇異地飛出落在眾人心間。
石宇也是如此,看來剛才的怪物應(yīng)該走遠(yuǎn)了,正準(zhǔn)備快速地把門給直接猛拉回來時。
突然!
一股無法反抗地巨力就從門板上傳出。
哪怕做好了萬全的心理準(zhǔn)備,可這力道來的實在是太大也太突然。
來不及撒手,石宇整個人就跟著來上一個踉蹌。
與此同時,眾人也終于是看清了那門外隱藏的怪物是什么!
隱約能看清這是一個人穿穿襤褸西裝的人形怪物。
和外面的那些看起來似乎沒什么兩相,灰白的瞳孔、腐爛的皮膚,扭曲的四肢。
當(dāng)場便有人認(rèn)出了,驚叫道:“啊,我認(rèn)識,是金常務(wù)!”
可是現(xiàn)在哪有人管是不是常務(wù),哪怕這是地球球長,只要變成了喪尸,那也就只是喪尸。
喪尸面前,人人平等。
石宇這一個踉蹌的當(dāng)真要把自己的魂魄給駭出來。
要不是自己身手敏捷,及時把手抽出來,另一只手一把抓在門框上,搞不好就要和這怪物來上一次親密的接觸了,那樣的話自己可以說就“臟”了……
慌忙中就要后退,可是金常務(wù)何其的快?那腐爛的手臂如杠精水泥一般抓來。
眼看就要把石宇抓住然后拉扯過去啃食。
“不要吃我爸爸?!毙惆搀@叫著,就往前沖去,想要把石宇給拉回來。
可剛剛邁開一步,身邊的一個面色蒼白,渾身顫抖的綠毛青年步伐更快。
沖上去,猛地一腳直接踹在石宇的身上。
石宇整個人直接再也沒有轉(zhuǎn)圜的余地,往前一倒,就跟著金常務(wù)翻了出去。
與此同時。
砰!
駕駛室的門被綠毛青年趁機(jī)關(guān)上,石宇的身影徹底消失在視線中。
“?。。。 ?p> 秀安哪里能想到竟會是這個場面?
當(dāng)下眼淚流淌而出,撲上去拼命捶打綠毛青年:“你還我爸爸,你還我爸爸?!?p> 可綠毛青年根本就不覺得愧疚,反而直接不耐地把秀安推倒在地,惡狠狠地道:“你懂什么?犧牲他一個,能救活我們所有人?!?p> 這一舉動,似乎為他找回了曾經(jīng)作為小混混的派頭,當(dāng)即轉(zhuǎn)頭對列車長痞里痞氣地道:“現(xiàn)在立刻馬上給我開車!”
列車長面色極其的難看,哪里會聽他的話,執(zhí)拗地道:“不行!”
綠毛青年戾氣一深,走上前把列車長的衣領(lǐng)一提,眼眸中閃著惡狠狠地光,低沉地道:“我給你三秒,若是不開車,那么就給老子去死!”
“三!”
“二!”
“一!”
話音一落,綠毛青年抬起手就要揮拳。
砰!
砰!
兩聲槍響。
綠毛青年一滯,稀里嘩啦血水飆飛,一頭就栽倒在地,卻是死的不能再死了,那駕駛室的側(cè)面車廂上出現(xiàn)了一個還在冒煙的彈孔。
眾人驚慌失措,全部蹲下來。
而此時,門也打開了,滿身沾染著血污的石宇沖了進(jìn)來,只是手臂上已然有了一個咬痕,血肉模糊。
抱緊秀安:“幸虧是那個人開槍打死了那怪物。”
秀安淚水止不住地流下,感激地從車窗看一眼遠(yuǎn)處站在車頂上又對準(zhǔn)別的地方的范童。
可是目光剛一收回,石宇就把其拉扯到列車長和孕婦盛京地面前,鄭重地鞠一躬。
“兩位,秀安就拜托給你們了,這是我的手機(jī),她媽媽在釜山,上面有聯(lián)系方式,真的拜托了?!?p> 說完,石宇再次鞠一躬,然后在秀安額間輕輕一吻,溫柔地說一句“爸爸愛你”,就一咬牙萬般不舍地沖了出去。
“爸爸,不要丟下我,爸爸,不要丟下我。”秀安一邊歇斯底里地哭喊著,一邊就往外走,想要追上爸爸的背影。
列車長趕緊拉住她的手臂,盛京也眼眶通紅地把其捂在懷中。
一車的人。
格外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