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風吹拂,熱浪襲人,空氣中的血腥味彌漫開去。
刀劍相接,鏘鏘砰砰,火星四濺。
胸口繡著凌字的少年們身姿矯健在林中沖殺著。
“小心!”一刀橫來,另一個少年接上,刀刃上淌了血,層層疊下。險被破膛的少年再度一躍而上,加入對戰(zhàn)。這樣的對殺四周皆是,把林木茂密,狹窄山路切割得散亂,同時喊殺聲,呻吟聲,此起彼伏。
這時,一千凌家士衛(wèi)已至山腰處鏖戰(zhàn)。而對方明顯以人數(shù)相壓,只是這場面如同凌家士衛(wèi)割韭菜,一路順暢。
與此同時,山后方距牧宜原被關的不遠處,打斗聲來的兇猛。去的快速。
經(jīng)凌陌的安排,一千府士往后山,目的不言而喻,可以救人,也可以形成包圍之勢。
蔣元榮收到報信,提劍上馬。往山后方去,緊隨的是幾名長老。
當蔣元榮縱馬來到后山時,一道白衣襲來。他拉住馬繩下腰,大刀上劈,與斬來的刀劍相碰,力勁巨大,擦出火花。
馬失了蹄,突然撞斷了幾課樹,永遠倒在血泊里。
“可惡!”翻滾了幾圈的蔣元榮,須發(fā)須張。大刀再次與長劍瘋狂絞殺在一起。兩人打斗入林。
“你是何人?”握住大刀的手輕顫著,蔣元榮怒言,眼前的少年競和自己打了個平手,甚至是略占上風。
“聒噪,受死?!贝巳苏乔皝砭饶烈嗽那仨w。
秦韜劍身一側(cè),劍刃朝著蔣元榮。破風沖去。再次刀劍相見,蔣元榮大慌,這家伙簡直就是瘋子,絲毫沒有留防,一身力勁全置于進攻中。
“瘋子!瘋子!”近乎瘋掉的撕殺,被劍刃劃出數(shù)道見骨的大口刀,血流著。蔣元榮吃痛地往后挪。
對戰(zhàn)持續(xù)時間很短,蔣元榮在首次拼戰(zhàn)中就落了下風,幾個碰面后,被眼前的少年摧殘在地。眼睛中滿是絕望,可怕,狠辣,不留余地。這是秦韜最后在其腦中留下的深刻印象。
……蔣元榮死了
晚風吹動著山樹。葉子不舍地滾落,又被在清理戰(zhàn)場的凌家衛(wèi)士踏下。
“院長,接下來怎么辦?”凌陌看著衣衫破,滿臉愁容的牧宜原說。
“先報官,山賊被除,是文州一幸?!蹦烈嗽趺匆蚕氩粫沁@個小子救自己出來。
當戰(zhàn)至山腰處時,凌家衛(wèi)士聲勢正猛。
而悠閑的凌陌,本著不參與的原則的他。決意要到后方去,一是后方的阻力應該更大,二是秦韜此番后繞極可能被敵方覺察。所以衡量下,還是自己更適合做救人者。
還有,那也是他未來的爺爺,展示一下魄力也是蠻有成就感的。
“少爺,前面便是。”勸不住少爺前來的小一,策馬在一偏僻隱蔽山后處停下。
“嗯,小一??梢匀鍪至??!?p> “少爺,老爺說……”
“你不說不行了?現(xiàn)在秦韜明顯纏住了那幾個人,我們此時正是好機會?!?p> 轉(zhuǎn)身指了指踹倒手持大刀的秦韜,凌陌又望向有些陰森的叢林前方。
“走,此時那關人的地方一定兵力少?!?p> “好吧……”
小一無奈地跟在后面。
后來,便是一路順風順水地營救了牧宜原,在老人家驚訝的眼神中和幾具倒在地上的守牢賊。出了陰森的牢并放了那些因山頭劫匪互戰(zhàn)而被扣壓的“好漢”。
被關的人有數(shù)百之多,此時一涌而出,其中人流混雜。一時有的直接對上前來阻攔的山匪。
又是一場牢中血戰(zhàn)。
至于后事,凌陌是完全不知道的。
只是一路在小一的保護下撒出。想不到小一還這么有能力,敢情自己就完全是草包啊。怪不得父親愿意讓自己來。見到小一對圍來的敵人幾下干翻,凌陌心中感嘆。
“可能父親也是想讓自己開眼界,懂多點事情吧?才讓自己前來。”凌陌現(xiàn)在還是走出混亂的場景中。至于這些考慮都僅是腦中一閃而過罷了。
就這樣,在秦韜斬殺蔣元榮后,時間已至黃昏,日近西山,殘陽如血。
此番只有幾個衛(wèi)士受了傷,其余都只是脫力,此時漸漸恢復過來的他們,加入了清理尸體的善后工作。
如果有些衛(wèi)士從尸體上搜到些許錢財?shù)模急M歸本人。也算是對衛(wèi)士們的一種稿勞。
“少爺。我們發(fā)現(xiàn)了一隊人馬從山側(cè)處逃掉了。屬下已派部下尋馬蹄印追去?!眮砣苏悄莻€叫羅新寧的小伙子。他半邊臉都被夕陽照紅,身上的戰(zhàn)袍血跡斑斑。
“這?”凌陌有些疑惑,來時,聽羅新寧所說。大概都在這了?。繒钦l呢?
在凌陌想著對方是誰時,兩個胖身影正趕馬南去,那是文州南門關方向。隨從的是四百名兇神惡煞的人,都運功跟著。
“大人,為什么不讓這四百人一并上了戰(zhàn)場?那勝算更大??!”稍落前馬身后的唐福問道。
“老夫本來也不和那等莽夫有合作之意,這幾日中,他暗中派人監(jiān)視我們,只是老夫不理罷了。”此時他看關馬后一個個山匪扛著的木箱,心中大喜。
“那?”唐福心中一驚,這通判大人在近年來對自己的意見都善聽,有時也是聽取照做。想不到還有這等城府。
收買了對方最強力的人,坑了雙方相殺,此時那蔣元榮這些年所劫金銀珠寶,珍稀物品盡到這個肥肉通判大人囊中,可謂一石二鳥,收盡漁利?。∠雭碜约簺]跟錯人,一時心中喜滋滋。
城南門是文州的主道南出口,熱鬧非凡,來往的商人,出入城的鄉(xiāng)人。喧鬧著。
此時還未近傍晚。東門霸換好行裝,又買了幾十區(qū)運貨物的馬車,車上裝滿沉甸甸的箱子。
“來人,請出示通州行證?!币幻彘L劍的士兵攔住了幾十區(qū)馬車,倒沒對馬車有多大的理采,正如例行檢查罷了。
“大人,這是小人的行證?!背鍪拘凶C的卻不是東門霸與唐福,而是稍顯瘦弱的皮膚黝黑的漢子。他微弓著腰,手背在后面。
只見漢子又走近士兵,把看起有些重而低垂的囊袋以不易覺察的方式放到對方手中。
“上道!”士兵拈了拈分量,心中暗道。又隨意翻了翻行證,抬手讓人過去。
馬車悠悠而過,車軋痕沉沉的。
隨行人化作幾波而出,在夕陽下,向荊州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