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斫宋

第一百四十三章 周侗的打算

斫宋 面包不如饅頭 2491 2020-05-18 19:20:32

  李寇算定慕容彥達必有所求,這廝貌憨心野可計較著呢。

  他遣黃述去送禮,迎面又被折彥質堵住。

  折彥質惱道:“只見大郎送這個送那個,何不送我一個琉璃盞?”

  怎地?

  李寇奇怪道:“仲古兄不是玩物喪志之人。”

  “哪家的話?”折彥質很不平,但也說,“家父壽誕將近,某家哪里來的錢置辦壽禮,”他后頭跟著個魯達,魯達笑道,“仲古的錢,可都被大郎搜刮去了啊?!闭蹚┵|點頭,“是極是極,都被大郎搜刮盡了——你須饒我一個琉璃盞,今年不可教那兩個夯貨占了先頭?!?p>  話音未落外頭傳來一聲輕笑,有人罵道:“仲古弟好討打,敢在后頭說哥哥的不是?!?p>  折彥質忙一瞧,只見兩個壯士穿著布衫,笑吟吟地依著門口看著他。

  折彥質大喜,連忙張開雙臂迎了上去。

  口中叫道:“大兄,兄長如何早到渭州了?”

  李寇看那兩個,個頭都在六尺以上,一個身穿淡藍儒裝,一個一身勁裝,前者風雅,大袖當風十分瀟灑,后者雄壯至極,頜下生短須如鋼針,面目黝黑,抱著手見那手背上都是傷疤。

  這時,魯達道:“那位讀書種,是府州可求公的公子,另一位是折公的長子折彥野,在平夏城擔任一軍副將?!?p>  李寇道:“真壯士,魯達兄,折氏已十代矣,代代都出好漢,可真是不弱種、楊將門的家庭?!?p>  魯達一笑道:“代代戰(zhàn)死沙場者旋踵而從,這天下哪一個屹立百年的名門少得了拋頭顱灑熱血?”

  李寇看了他一眼才說:“可惜始終不得入中樞矣?!?p>  魯達不說,他是個直爽的人,如今見李寇行事大方,便也笑著問道:“大郎手握寶物萬萬,不若繞灑家一個,好收買上司,求個前程?”

  這廝慣會胡說,李寇這些日子以來一直在觀察這些有所耳聞的人,他喜愛魯達做事認真,雖未必有十分才能,但根骨很好,是個仗義行俠的人,他不屑于攀附什么權貴,怎會收買上官?

  這是親近了說笑呢。

  李寇遂笑道:“魯達兄要,多的是。只是這收買上司的話,我可堅決不信——渭州誰人都會收買上司,唯獨魯達兄不會?!彼仡^笑道,“是感念種相公恩德,舍自家面子只想有個報答?”

  魯達赧然道:“早知瞞不過大郎?!?p>  “無妨,此番回到平?jīng)觯械氖呛秘?,魯達兄只管挑選?!彼终f道,“然,此等物件名為寶貨,實則既無用,也只是權貴顯擺身份的物品,且不可瞧得過高,倘若能換大錢多養(yǎng)一些流民,那也算物堪其用?!?p>  魯達道:“那是自然——大郎豈不是這樣用?”

  兩人說著話,那邊折氏兄弟見面極其親熱,拉著手互問近況,言訖,折彥質忙問來由。

  他說:“三叔怎么派二哥來了?可是家里有甚么……”

  儒雅的折彥文笑道:“哪里有甚么事,大父身體康健,傳到家里時全家為之慶賀,此番壽誕,各家都有壽禮送到來,為兄先去了平夏城,那也是押送器械,而后與大兄一同告假來渭州,只是慶賀大父壽誕,可與旁人無關?!?p>  他說著話,不斷拿眼睛瞧著李寇。

  這廝定是傳說中的“西陲槍法第一”那小子了。

  折彥野不敢細看,他是個赤忱的武夫,與兄弟說過話,便站在門口,恭恭敬敬整理衣衫,抱著雙手深深拜了下去。

  這是先拜謝李寇對折可適的救命之恩呢。

  李寇避開道:“你敢拜,我便勸折公多飲酒少騎馬,你看著辦吧。”

  折彥野愣住了,這廝難說話?

  折彥質拉著那兩個進來,笑道:“大郎面冷心善,可不要與他客氣,就是恁么個人,走,大郎有的是好酒,吃些去。”

  三個人進了門來,折彥文才向李寇以正禮相見,李寇避開時,這人才說道:“大郎恩德折氏不敢相忘,臨行前,舉家有叮囑,定要好生謝過。”

  他回頭叫道:“把薄禮送來。”

  李寇看到,外頭逶迤而來十數(shù)人,有捧彩帛者,有持刀劍者,也有捧著幾個箱子的,還有兩個伴著一個面團團一般的人跟著進來了。

  這是?

  折彥文笑道:“前些日子大父傳來書信,說是渭州糧商有變,馬家妹妹要做主,家中便尋找府州乃至鄜延路糧商,他們勾結中原乃至京師,有的是麥子,便請來幫忙,只是馬家妹妹畢竟是女子,為兄也不好去見,大郎代為引薦最好?!敝劣谀切┎什?,他說,“為兄得知大郎要立寨,想是有許多人家欠缺衣衫,家里布匹比較多,特送一些來,能省一些開支,便多一戶人家溫飽。”

  至于那些刀劍之類,折彥文只說是軍中淘汰下的次品。

  李寇視之,果然樸刀居多。

  這是繞開宋代律法送的好處。

  “好,都收了?!崩羁芄肮笆值?,“一來一往,便是交情,有酒肉,請?!?p>  魯達笑道:“灑家也混一頓好吃。”

  這時,黃述縮頭縮腦回來。

  他有心提醒李寇,史慶可也盯著這里。

  與將門交厚必定為文官所不容啊。

  李寇自然知道,但他現(xiàn)在需要時間。

  他又讓黃述去請慕容彥達,這廝定然會來。

  慕容彥達是來了,卻也帶來一個消息。

  憲司使人的確到渭州了。

  然,他們在州衙等著消息。

  慕容彥達憂慮道:“只怕不肯為潘原擔當干系?!?p>  誰要他們擔當干系?

  正此時,周侗自城外歸來。

  “所料不錯,史慶缺與人有交往,是皇城司邏卒?!敝芏笨匆谎圩郎暇撇?,叫李寇到了外頭才說,他問,“如今,史慶為我們所監(jiān)視,看是要蠢蠢欲動奔赴州城求助去,如何是好啊?”

  李寇未及作答這人又道:“折彥野是騎射高手,你何不學之?”

  這話打岔李寇的考慮,他奇怪地打量周侗。

  未記錯的話折彥質也曾告訴他,周侗是京師第一騎射高手,槍法也不及他的弓箭之術。

  如今,這人又提醒他找折彥野求教騎射之術?

  這人打的什么主意?

  于是,李寇反被動為主動問道:“周師傅騎射之術名滿天下,也瞧得上折彥野的手段?”

  “你尋折氏求教,必有所得。我若教你,只怕你也要拿出些本事?!敝芏苯器锏?,“你又不是我的徒弟?!?p>  李寇啞然失笑明白過來。

  這是要和他切磋內(nèi)家功夫,又不好白要。

  無妨。

  天下武藝,不是他李寇一人獨有。

  便是教別人又如何?

  “我以內(nèi)家功夫,換周師傅騎射之術,如何?”李寇索性挑明了直言。

  周侗愕然一怔,他原本不過是要請教那一手八極拳法。

  他知道,拳法只是表皮。

  唯有運動力量的法門那才是絕招。

  那可是他也不愿輕易傳人的秘密!

  這廝愿意教?

  一念至此周侗慨然道:“這等秘密也愿教授,那真是,真是,”他竟不知如何形容,索性道,“也好,周某一身本領,也只傳區(qū)區(qū)數(shù)人,如今久待渭州,能與你李大郎絕技互為驗證,那也是人生樂事,你傾發(fā)力訣竅,我便換你一身本領,”他伸出手目視著李寇,“然,須互保不輕易外傳,仔細品德低下行為惡劣之徒學去,危害一方,如何?”

  李寇伸手與他擊掌,他也未曾想過要教天下遍習內(nèi)家拳法啊。

  他卻不成想,周侗的一身本領與他這一身成熟的內(nèi)家拳法結合能有什么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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