疫苗!
李寇是學(xué)醫(yī)的太清楚瘟疫的殺傷力了。
在古代最大的瘟疫就是天花。
他記得在書上看到過宋代已經(jīng)有了種痘技術(shù)。
可那種技術(shù)比起清代用的接痘技術(shù)還很差。
別的不會他會接種牛痘。
也不是別的不會,而是他在目前的環(huán)境里無法擁有一座基礎(chǔ)實驗室。
李寇從藥店里取了點藥品,這藥物在當(dāng)代幾乎已經(jīng)無人使用了。
只是在村診所還留了一些。
寶塔糖,這也是李寇小時候吃過的糖丸的一種。
只不過他判斷小孩兒的病因在吃飯之中。
“是藥三分毒,但凡用藥必有后果?!崩羁苣恳暷菍Υ笕苏f道,“你們看要記著往后做飯時,生肉與熟肉案板必須分開,蔬菜面食案板和肉食案板必須分開,如此才能保證小孩子吃不到有蟲的食物,此外,我這藥或許會有一些副作用,但三兩日便可好的?!?p> 那兩個大人不住道謝,他們倒是求了不少郎中。
可孩子總是看好了又犯。
“便是你家案板的事情,大伙兒須記著哪怕是大人也要生食熟食案板分開,用刀也須分成兩個,倘若沒有條件也要用開水煮半晌?!崩羁芸粗『⒊韵聦毸?,想了一下,在小孩后背輕輕按了下。
果然。
“三日之后你們在這里等我,這孩子的脊椎也有一些麻煩,我倒有一點藥,先給孩子吃了,到時我自會教你們怎么服用?!崩羁苷f著便看到鄭屠兩人把滿桌飯菜又收了。
李大郎是個奢遮人物,這飯菜一糊涂都在一張案板上做的。
“你們最好也要注意,生孩子之前必須講究個人衛(wèi)生。”李寇道。
張大嫂子看一眼自己的肚子,連忙請教她又該注意什么。
李寇看她紅光滿面十分豐腴,便笑說該減肥。
“老人們常說有福之人,這話不假,懷上孩子亦或者馬上生孩子,有一些肉那是有利于大人小孩的,但肉不等同于肥肉,倘若你是一身肥肉,許有別的問題,至少運動少了孩子體質(zhì)較差,建議多做一些比較輕松的運動?!崩羁芟氤隽藘蓚€比較好的辦法。
一是廣播體操還有就是瑜伽。
他瞧不上那邊的德性,但對瑜伽還是有一些認(rèn)可的。
至少在運動學(xué)上瑜伽有一定道理。
張大嫂子只是不信可鄭屠兩人待李寇十分贊同。
鄭屠道:“灑家不懂這些但知道李大郎面冷心善——這可不是灑家說的,這是經(jīng)略府的虞侯說的?!?p> 李寇道:“信與不信都是道理?!?p> 不片刻,鄭屠家又做了飯菜,李寇看著兩個小孩并無特別反應(yīng)才放心。
古人的體質(zhì)果真強(qiáng)悍。
只是這種強(qiáng)悍只維持很短的時間。
別的不說對比古今時人生命長度就知道。
鄭屠又邀左鄰右舍來吃,李寇側(cè)目旁人見他們并無太多推辭。
鄭屠這廝若真是那個鎮(zhèn)關(guān)西,那么他此時還算是一個好人。
至少他尚未禍害旁人。
李寇心下明白了,人對于子孫兒郎的執(zhí)著果真是個一念佛魔的事情。
“倘若鄭屠有了孩子想也不至于難為金氏父女吧?”李寇心中這樣想著。
這一頓飯他吃得并不十分舒坦。
有肉,但里頭的沙子太多。
那是粗鹽留下的。
有酒,可他滴酒不沾。
“大嫂多費心了,我只是吃飯口中,慣吃辣子,”李寇細(xì)問,“只是這鹽,咱們這里從何處進(jìn)的?”
鄭大嫂道:“要么是熙河路那邊的,那也是從吐蕃諸部買來的,要么就是運城的鹽,大郎可覺著粗糲?這已算是好的了,倒也有人用清水煮鹽取最好的,可那價格著實太高,咱們尋常人家享受不起?!?p> 這有什么好價格高昂的。
無非是融化、過濾、晾曬而已,只是若有初步工業(yè)化才有效率。
李寇心下道:“吐蕃的鹽運城的鹽都是粗鹽,若能實現(xiàn)初步工業(yè)化過濾,這也是一個暴利行業(yè),若能掌握鹽運渠道,單憑這一項富甲天下不難。此外,渭州之西有太統(tǒng)山可燒紙水泥,東邊的紅泥土燒紙的紅磚堅固耐用,要用的能源也可從華亭縣買來,倒是便利的很。然而,初步工業(yè)化需要鋼鐵,便是我懂煉制鋼鐵,鐵礦何來?”
他這么想著,手下倒也不慢。
鄭大嫂見他果然不愛酒肉,只把那一大碗她覺著寒磣的面條吃個精光。
“李大郎真是個人物!”鄭大嫂心下多了三分認(rèn)同。
吃罷飯李寇便要回去,他知道馬姑娘定然在等。
鄭屠與左鄰右舍一起送出門來欲言又止。
李寇看他們的模樣便知所求事。
他道:“我整日在城中,若有甚么需求只管來找,大人小孩一體都可以來,便是小孩自己跑來,我也沒有放著不管的道理,我若手頭無藥便開個方子,你們自去抓藥便是?!?p> 這番話終于讓這些人放下心來。
鄭屠贊佩:“大郎實實是咱們見過待人最好的少年郎了?!?p> 李寇道:“我生在土地長在土地往后百年在土地何必強(qiáng)裝是個人物呢?”
大家都笑,那小兩口看著孩子并無異狀心下有些忐忑。
鄭屠罵道:“李大郎名滿渭州何必與你們欺騙耍詐?”
李寇道:“今夜溺時多加留意,明日起我再開個方子吃幾頓便好?!?p> 他告辭眾人,推著小推車步步回到馬姑娘家。
只他剛進(jìn)門,便有人跑出來急切叫道:“大郎可算回來了?!?p> 李寇視之竟是流民中的長者。
“何事?”李寇問道。
長者隔著三五丈便拜,只求李寇救他大兒一命了。
李寇避開,忙問朱文時早有忠伯講了事情。
原來今日里修甕城時,腳手架忽然斷了一根。
長者的大兒正在城下送料,聞聲躲避時被驚慌的同伴一擠竟迎著木頭撞過去。
“好心的曲虞侯請郎中來看過了,一腿斷裂且有半根棍子戳進(jìn)肚子直穿個對穿,如今已有半個時辰多了?!敝也?。
李寇一聽心里發(fā)急,又問止血時竟說金創(chuàng)藥也被沖散。
“糊涂!”李寇急要進(jìn)屋取藥箱,忽然想起止血鉗只有醫(yī)院才有。
小小的村診所里哪有那種物什?
這可如何是好?
另外,這可能需要做大手術(shù)他哪里來的燈光?
李寇不能只想著簡單地救人。
他需要用全力保證對方能夠活下去。
這時,他忘了收取人心的事情。
說到底他還是個感性大于理性的小人物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