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地是軟的？

　　夢中，顧亦再次夢到一朵冷傲美艷的白梅。

　　幽香的氣息縈繞在鼻音，猶如甘醇的美酒般撩撥心弦。

　　“顧亦?！?p>　　一道女子柔媚的聲音仿佛隔著山海傳來。

　　是誰？

　　誰在跟他說話？

　　眨眼間，那眼前香氣撲鼻撩撥人心的白梅消失不見。。

　　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是一名不著寸縷的女子。

　　“顧亦?！?p>　　女子柔媚的聲音就像是在酒中浸泡過，令他心微癢。

　　隨即，一只白皙無暇藕臂攬住他的脖頸……

　　良久之后。

　　綿綿細(xì)雨落在顧亦漲紅的臉頰上，顧亦喘息著從夢境中醒來。

　　不好！

　　細(xì)雨降落，一瞬呆滯后，顧亦慌忙從草地上站起身。

　　女兒國的紅雨比烈酒還要醉人，若是渾身被紅雨淋透，他恐是要在這山中睡上三天三夜。指不定被無懼紅雨的野獸叼了去。

　　可悲的是，除了施法控制他平日“放水”的速度與距離之外，就連施展結(jié)界，他都不會。

　　轟?。?p>　　雷聲炸耳，一道黑色閃電劃破血紅色的天空。

　　顧亦來不及悲傷，他現(xiàn)在必須找地方避雨！

　　朝著四周望去，顧亦又是一懵。之前忙著逃命，他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跑來了距離芙蓉鎮(zhèn)十里之外的牛背山。

　　牛背山距離黑圈極近，受黑圈瘴氣影響，牛背山雖有生嫩草，卻不見大型樹木。

　　這讓他上哪兒去找地方躲雨……

　　還不如挖個坑把他自己埋地下得了！

　　可恨的是就連龜息術(shù)也沒教過他。

　　若是真把自己埋了，那就是自殺。

　　一聲嘆息，顧亦以最快的速度往山下跑。

　　豆大的紅雨不斷砸落在身上。

　　顧亦眼神開始飄忽，腳如踏在棉花之上。

　　意識開始變得恍惚。

　　顧亦猛地一耳光扇在自己臉上，試圖讓自己保持清醒。

　　嘶！

　　這打臉還真的疼。

　　意識稍微變得清醒些，被打歪臉的瞬間，顧亦余光掃到一處隱蔽的山洞。

　　此處竟有山洞？?。?p>　　是他的錯覺，還是……真的有山洞？

　　用剛才打臉的勁兒，顧亦揉了揉眼。

　　好在，不遠(yuǎn)處，那隱蔽的山洞還在。

　　“天不醉我！”

　　顧亦踏著軟綿綿的步伐朝著山洞跑去。

　　“這……什么味兒？”

　　當(dāng)他跑到山洞門口時，腳步一頓。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咸魚干的味道。

　　這味道和黑圈的味道相似。

　　在顧亦想來，這應(yīng)該是牛背山接近黑圈的關(guān)系。

　　顧亦抽了抽鼻子，脫下自己身上的濕衣，坐了下來。

　　“這地怎是軟的？”

　　察覺到不對勁，顧亦驀地從地上彈起來，正準(zhǔn)備查看地面，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山洞外傳來。

　　“香雪兒，你這人魚已是燈枯油盡，逃走對你而言沒有任何意義?！?p>　　香雪兒？

　　人魚？

　　咸魚的味道……

　　他屁股下的地面是軟的……

　　顧亦雙眼一轉(zhuǎn)，隨后緊皺著眉。

　　山洞內(nèi)光線黑暗，這地面到底有什么，顧亦看不清楚。

　　然而就在一身型魁梧女子走進山洞時，顧亦動作極快的往地面上一摸。

　　是冰冰涼的鱗片……

　　基于過去記憶對人魚的恐懼，顧亦渾身起了雞皮疙瘩，恨不得一腳將人魚踹開。

　　然而他的動作還沒有來得及執(zhí)行，一聲干啞猶如砂礫磨過石塊的呻吟聲在山洞內(nèi)響起。

　　很顯然，這地上的人魚很痛苦。

　　“果然在這里！”

　　站在山洞門口的姜嫦娥大聲喝道。

　　姜嫦娥雖身型魁梧，但出手的動作卻極快。

　　身形一閃。

　　顧亦還沒反應(yīng)過來，便被姜嫦娥扼住了咽喉。

　　顧亦：“咳咳！”

　　姜嫦娥扼住顧亦的手一怔。

　　姜嫦娥：“你不是人魚。”

　　砰地一聲悶響。

　　他被姜嫦娥重重扔在地上。

　　顧亦這才意識到，這山洞的地，還真他娘的硬！

　　對人魚極是厭惡，顧亦朝著只能隱約看到大致輪廓的姜嫦娥喊道：“人魚你大爺！你全家才是人魚?！?p>　　堵住山洞門口的姜嫦娥一怔。

　　在女兒國，很少有人會用“大爺”這一詞。

　　姜嫦娥目光一凜，再次像拎小雞，將身型瘦弱的顧亦從地上拎了起來。

　　顧亦：“……”

　　下一瞬，雖然光想昏暗，但顧亦還是看到一張油膩的大餅?zāi)槼霈F(xiàn)在自己面前。

　　這臉，太油膩，眼睛還小，就像是一條縫。

　　看得，瘆得慌。

　　顧亦下意識將手罩在姜嫦娥臉上：“別、別靠這么近，我反胃。”

　　姜嫦娥最恨的便是別人說她的長相。

　　而顧亦還說得這么直接。

　　姜嫦娥怒道：“你找死！”

　　因嘴被他捂住，姜嫦娥殺氣騰騰的聲音，變得支支吾吾，但渾身散發(fā)出的殺氣卻無法忽略。

　　若是換作平時，遇見自己打不過的人，他早腳底抹油，溜了。

　　畢竟，這女兒國沒幾個是他能打得過的。

　　但今天淋了紅雨，他雖沒有徹底醉，卻是微醺的狀態(tài)，膽子變大了。

　　怕個屁！

　　顧亦在心中罵道。

　　就在姜嫦娥一掌朝他胸口襲來時，顧亦瘦弱且骨節(jié)分明的手猶如鷹爪，猛地一用力朝著姜嫦娥雙眼摳去。

　　不好！

　　姜嫦娥心驀地一沉，用力將顧亦朝著山壁扔了出去。

　　還好，這次顧亦早就有所準(zhǔn)備。

　　就在身體快要撞上石壁時，他雙腿一伸，蹬在石壁上，身體朝著之前那柔軟的地，也就是人魚身體的方向沖了過去。

　　即便是惡心人魚，摔在人魚身上，也好過摔碎下巴，扭斷脖子的好。

　　并且，他還保住了胸前的血李。

　　砰！

　　人魚一聲悶哼。

　　他砸在了人魚身上，然而因為面朝下的關(guān)系，他的臉緊貼在人魚肌膚上。

　　并不是堅硬的鱗片，顧亦感受到雙唇緊貼的柔軟，以及……一股淡淡的香氣。

　　僅是短暫的一瞬間，他卻感覺到原本人魚冰涼的肌膚，變得溫?zé)帷?p>　　顧亦嘲笑姜嫦娥的長相，甚至還想要突襲摳姜嫦娥的眼珠，徹底惹怒了姜嫦娥。

　　姜嫦娥一聲大喝：“姑奶奶，今日便讓你與這人魚陪葬！”

　　察覺到姜嫦娥的掌風(fēng)朝他而來，顧亦也來不及思考，自己的臉剛才到底是砸在人魚身體的哪個部位上。

　　姜嫦娥的動作快，他的反應(yīng)速度也不慢。

　　這得多虧了，這些年徐娘對他的“虐待”。

　　堪堪避開兩招之后，他聽到姜嫦娥的冷笑聲。

　　姜嫦娥：“就這點本事，還想跟我姜嫦娥打。做夢！”

　　這一次，姜嫦娥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三分。

　　掌風(fēng)朝著他的背脊而來。

　　顧亦眉頭緊皺。

　　現(xiàn)在他若是要避開姜嫦娥這一掌，唯一的辦法便是蹲下身，從這壯女人兩胯之間鉆過去。

　　不行！

　　他的尊嚴(yán)告訴他絕不可以。

　　電光火石之間，顧亦皺眉咬牙，為了保命，他只能拿出絕招！

　　他迅速從懷里拿出他尚未來得及扔掉的繡花針，扎破手指。

　　一滴殷紅的血珠從他指尖溢出。

　　姜嫦娥在昏暗的山洞中看到一滴泛著紫光的血從顧亦指尖騰空而起，眨眼間，變成一個奇怪而繁復(fù)的符號。

　　姜嫦娥大驚。

　　這是什么！

　　一切都來的太快，姜嫦娥尚未反應(yīng)過來，那泛著紫光的血符號已經(jīng)變成一把血刃，猶如閃電般的速度，刺穿姜嫦娥的掌心。

　　“啊！”

　　整個手掌被紫光血刃刺破，姜嫦娥發(fā)出痛苦的呻吟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