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匆忙進屋的星辰又沖沖忙忙的跑了出來往東廂去了,東廂就住著一個顧公子,是以大家都知道了,姑娘泰半是在外面出了什么意外。
剛才在茗翠樓發(fā)生的事情及時得到了控制,又加上魏崢帶著易泠回來一路駕著輕功,所以茗翠樓發(fā)生的事情還沒有傳回來。
不大一會兒星辰就帶著顧源過來了。
顧源這個人說冷也不冷,只不過他的溫暖從來只對易泠一個人。
若不是星辰知道顧源心里有一束白月光,大概她真的會以為顧源喜歡的是自家主子。
“顧公子來了?!狈坷铮簫樧诖差^,正親手給易泠將被子掖好,床上的人臉色比平日里更蒼白了三分。
細看,魏崢額角還有些細密的汗珠。
顧源耳朵微動,聽著床上之人微弱的呼吸,以及房內幾人各自不同的呼吸。
“我當什么事兒,既然崢世子在此,喚我來作甚?”顧源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星辰和采之眼觀鼻鼻觀心,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
“咳咳……”床上的人輕咳兩聲兒悠悠轉醒。
“姑娘……”采之欲上前,下一瞬,便見剛才還和顧源冷面相對的人已經坐在了床頭,目光溫潤。
“明知此行危險,你這般不聽話,何不死在外頭,省得回了京城讓我平白牽掛。”魏崢看著易泠蒼白的臉,嘆了口氣,當真是無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易泠輕咳兩聲,魏崢啞然。
美目流轉,看見屋子里臉色不大好的顧源,眉眼間都染了笑。
“顧晚之?!奔幢憧床灰姡櫾吹闹勒f話的人臉上定然是淺笑嫣然的。
“沒見過你這么不聽話的病人。”顧源輕哼一聲,轉身離開了。
顧源走了,采之和星辰兩人對視一眼,悄無聲息的退下了。
外面的人見顧公子和采之星辰紛紛出了房間,頂多也就瞧上一兩眼,在豪門世家里當差的,首先要學會眼觀鼻鼻觀心,裝聾作啞。
主子們的事兒,還是不知道的好。
易泠放在被子底下的手緩緩伸出來,一枚小鋼珠靜靜躺在素白的掌心。
易泠掙扎著起身,魏崢扶著她靠在床沿。
“西夷特產的銀絲玄鐵可不是什么人都用得起的?!甭勓晕簫槒乃菩哪闷鹉穷w小指頭大小的鋼珠仔細察看,的確是西夷特產的銀絲玄鐵,因原鐵礦脈上含著絲絲縷縷的銀脈而得名。
“據我所知,今年西夷特供的銀絲玄鐵皇上只幾位親王各賞了些許,其余的都在兵部了?!蔽簫槼烈髌?。
“……”銀絲玄鐵是朝廷特供……“不對。”
易泠看了魏崢一眼,目光晦暗。
“銀絲玄鐵是朝廷特供,這件事兒,你暫時不要管,安心養(yǎng)病?!蔽簫樜⑽@了口氣,看易泠眉眼低垂,就知道她肯定沒將自己的話聽進去。
易泠啊,就是執(zhí)念太深了,所以她將自己過的很苦很苦。
“端陽節(jié)是太子主持的,今年端陽節(jié)在宮外舉辦,比皇宮里更加難控制,來的人都非富即貴,今天這樣的事兒,知道的是沖著你來的,不知道的誰都會以為是沖著自己來的。畢竟這四方城里的人誰都比誰更怕死?!蔽簫樀脑掚m然有打趣的意味,但是也是有道理的。
這四方城里的人就沒有不怕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