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救贖
崔得意準備的房間還算寬敞,對兩個人來說,就顯得空了。
這對談話是很不利的,談話通常要找一個略顯狹小的空間,這樣比較容易互相產(chǎn)生信任感。
黎溫自始至終也不信任崔得意,所以這沒什么關(guān)系。
崔得意卻不太清楚,只是皺著眉頭,顯然對這個空間沒那么滿意。
這讓崔得意對王力的辦事能力有了一個更加直觀的認知。
“這個,聽說你和孟洛還是很熟的。”崔得意試探性地說道,實際上他也不確定,他只是聽說孟洛好像是對黎溫有意思。
“認識黃萱蕁嗎?”黎溫的目光透過窗戶看見了外面的榕樹,記得中學時夏天的場景很類似。
夏天的風悠哉地像是迷了路,白云對微風這個新朋友也很歡迎,兩人懶懶散散地玩了好一會兒,太陽才打了一口哈欠邁著緩慢的步伐下了山。
老師在講臺上講著一些什么,學生們偷偷的向往著窗外的世界,大家最喜歡做游戲的便是那顆榕樹。
那時的娛樂方式還沒有這么豐富,黎溫嘆了一口氣,這棵榕樹應(yīng)該很方便這里的人溜走。
其實窗外的距離不窄,但是相對于這棵榕樹來說,就有些不夠看了。
若是出了什么事情,榕樹便先爬到墻外,然后將好人或者壞人一股腦地送了出去。
“我為什么要認識她?她也在我這借過錢?我怎么沒印象?”崔得意手指翻飛迅速地瀏覽著手機里面的記錄,眉頭緊緊地皺著。
似乎疑惑自己為什么會忘掉這個人。
“沒有?!崩铚負u了搖頭,她的話讓崔得意動作一頓,崔得意的目光從手機上轉(zhuǎn)移到黎溫身上。
“行吧,不重要?!贝薜靡夥畔铝耸謾C,他的話讓黎溫把接下來的話咽了回去。
崔得意發(fā)現(xiàn)自己太著急了。
“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崔得意隨意地開了一瓶啤酒,又拿起另一瓶,自己用兩瓶啤酒的脖頸碰了一下杯子。
然后自己狠狠地喝了一口,另一瓶打開遞給黎溫。
“對不起,我不喝酒。”黎溫手掌張開作拒絕狀擺著手,黎溫就算探索欲望強烈也不想接觸這些人。
崔得意目光斜視地看著黎溫,“嗤”地一聲,“行吧行吧。都不喝,就我喝咯?!?p> 崔得意以前帶過來的女生沒有人敢不喝,只有黎溫破了例,再者黎溫這模樣讓他想起了一位他很討厭的人——孟洛。
沒錯,不管怎么說,他特別厭惡這個人。作為一個對自己稍微放縱的人,極其看不慣孟洛那種自律地似乎是不想與他們同流合污的感覺。
黎溫的照片在崔得意手里,準去的說是梁有旭手中。
崔得意其實是沒有的,不過這些人可不知道。
崔得意也清楚這一點,孟洛可能會管這件事,這樣的話如果用之前的態(tài)度那就太不體面了。
現(xiàn)在警察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查到他們頭上,崔得意情緒極度不穩(wěn)定。
崔得意砸了咂嘴,一瓶啤酒重重地放在桌子上,道:“放在古代,這就是青樓!明白么?”
“看看外面,有沒有你的同學啊,學姐什么的?!贝薜靡饴曇敉蝗惶岣?,目光變得凌厲。
崔得意有些咄咄逼人的意思,畢竟作威作福慣了。
至于用強,崔得意卻沒有想過,雖然情緒暴躁了一些。但是梁有旭有一句話崔得意還是很贊同的。
我們是正規(guī)生意,不對人用強的。
黎溫沒有出聲,只是在想著孟洛這個人。孟洛平時在班級中,看起來比較孤僻,但是比較讓人奇怪的是在他面前沒有人可以強勢的起來。
大多數(shù)他也是和顏悅色的,只是表情不太豐富,而且他也是班級中最好說話的人之一。
大家對他的印象都是和善、友好一類的情緒?,F(xiàn)在看來,這個人大概是一個心思復(fù)雜的人。
黎溫此刻極度害怕,她第一次聽說這件事,腦海中下意識地便想起了一個詞語——校園貸。
一個可以毀掉大多數(shù)大學生的東西,更準確的說是一些女大學生。
他們最后的命運,最好的不過是家里幫忙還了錢??墒怯绣X人家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會借貸呢?
所以大多數(shù)人的命運,說得好聽一些是創(chuàng)造社會財富,實現(xiàn)貢獻價值。
其實到底如何大家心里都有數(shù)。
黎溫害怕極了,她終于認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
她的手指節(jié)攥緊,有些發(fā)白??粗约盒揲L的手指想著清白的身子,她無法想象那些什么惡心的事情。
盡管她命運多舛,但也幻想著屬于自己的白馬王子,如果只是這樣,那該多悲哀。
她遇見過無數(shù)的苦難,她也不是傳統(tǒng)意義上的象牙塔中的學生。她在這之前甚至可以驕傲地說,她這一切都是通過自己努力得到的。
她在最苦難的時候也從來沒有做過那些事情,可是為什么好起來反而要這樣呢?
最艱難的時光,黎溫和妹妹兩個女孩子為了防備別人,要在自己的衣服里面塞一些東西。防止別人會對他們產(chǎn)生什么想法。
她們在商場的廁所里面待了很久,因為這件事,黎溫和溫寒有一年沒有讀過書。
記得當時她的妹妹問過她一句話,“姐姐,為什么感覺別人活得那么輕易啊。我好累啊。”
兩人就在一個狹小的房間里面,她們都還小。
自從來大學以后,她認為一切都變得好了起來,可以有很多正規(guī)的貸款,可以有獎學金。
自己和妹妹的生活得到了一些改善,她相信一切都會變得好起來。
現(xiàn)在校園貸可能要毀了這一切,她拼盡了全力才得來的一切。他沒有辦法怪自己的妹妹為什么那么不小心,她心里清楚,崔得意他們的目的一直都是她。
仍有一些清澈的眼睛盈滿了淚水,她有時候在想為什么那么不公平?
他帶著妹妹生存,在這座像鋼鐵一樣冰冷的城市中,已經(jīng)很不容易。為什么這種事情還是會落在她身上?
自己妹妹的事情,自己怎么可能不管。自從五年前自己跪在父親面前時,她不得不意識到一件事,她們必須靠自己。
她的目光中蘊含著怨恨,她第一次這么理解殺掉梁有旭的兇手。
“給孟洛打電話吧,只有他能救你?!贝薜靡獾脑挍]有任何情感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