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沈浪休假回來之后,英語分班考試又開始了。他喊著:蒼天啊大地啊,躲過初一躲不過十五啊,這次再沒有別的理由來逃避考試了。
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到了12月份,已經(jīng)不是一層秋雨一層涼的時候了,更多的是西北風的凜冽和日光的暖意。
此次英語分班考試主要是為了檢測大一新生的英語水平。學校想通過本次英語考試的成績將大一新生劃分為AB兩類。劃分為A類的學生可直接參加12月份即將舉行的全國統(tǒng)一大學英語四級考試,劃分為B類的學生就不能參加此次的大學英語四級考試,只能從大一第二學期開始參加每年6月份和12月份的考試,也就是比A類學生少一次參加考試的機會。
參加大一第一學期12月份大學英語四級考試的A類學生基本上都會順利通過四級,因為剛上大學的高材生們,對高中英語的知識遺忘的不多,靠著高三積攢的英語知識是完全可以應付英語四級考試。所以越往后遺忘的越多,也就越難考,因為學工科的大學生基本不學英語。
西X大為了解決這種問題,首先提出沒有大學英語四級證書的學生不發(fā)畢業(yè)證,從學生的思想上進行轉變。接著開設了大學英語的課程,專供B類學生上課,目的是幫助B類學生提早通過四級,凡是考過四級的B類學生都可以解除B類學生的稱號,更不用繼續(xù)上大學英語的課程和大學英語考試,還可以繼續(xù)準備考大學英語六級,也可以不考,因為有了四級證書,已經(jīng)滿足發(fā)畢業(yè)證的條件之一。
考場設在古老的3號教學樓,全校所有的大一新生都安排在這里考試。登上五臺山,從校門走進來,迎面看見的便是歷史厚重的3號教學樓。
3號教學樓是西X大奠基的教學大樓,始建于1934年,距今將近百年的歷史,坐北朝南,位于西X大校園的中軸線上,主樓七層,廣三層,塔樓六層,塔樓正面中央鑲嵌著直徑1.5米的大鐘。正門門廊上留存著黃底黑字,筆鋒遒勁,雖飽經(jīng)滄桑,仍歷歷奪目。大樓東南墻角處有奠基碑,上面寫著“名為國本,食為民天,樹德務滋,樹基務堅”的字跡,承載著國家民族的殷切盼望。
據(jù)說抗戰(zhàn)期間,日軍飛機曾三次轟炸過校園,投彈170多枚。校舍被毀500多間,3號樓多間教室被炸毀,但主樓安然無恙。如今的3號樓更像一位睿智的老者,隱藏在森森松柏之間寧靜安詳。3號樓沒有命名,像國畫留白一般欲說還休,仿佛希冀學子們載譽而歸,又似乎無欲無求,勸告學子們安心即是歸處。
張揚坐在教室里,考試開始之前,他又看到了校墻文化。教室的白墻上寫滿了或大或小的文字和圖案,文字內(nèi)容豐富,涉及面廣,圖案簡明直觀,富有內(nèi)涵。張揚看得入迷,一直到考試開始才戀戀不舍地收回眼神。
他看著鋪在桌子上的英語試卷,微皺眉頭,英語本就不是他的強項,他更不會相信靠他自己會考出一個好成績。
張揚隨便翻著看了兩張八面的試卷,頭疼的厲害,斜著眼睛轉了一圈看了看周圍的同學,想著能不能找個機會偷瞄一下其他人做題的答案。他東張西望,伸長脖子向前看,始終找不到合適的機會,最后只能硬著頭皮自己答題,是對是錯全靠天意了。
時間滴滴噠噠地流逝,張揚心急如焚。一張卷子里不認識的單詞太多,閱讀理解只能讀懂大意,具體分析沒法把握,更別說聽力能否聽懂。他只是覺得聽英語聽力像是聽了一首吐字不清的歌曲,他的聽力答案基本上都是看著哪個選項順眼,便選出來作為答案。
班里的同學被分散到不同的教室,想找熟悉的人幫忙更是沒有機會。這樣的考試只會讓張揚唉聲嘆氣,對于英語他有十足的熱情,但結果往往都是熱臉貼了冷屁股。
考完試之后成績很快就出來了,張揚、齊偉、劉鵬、李遠航是英語B類,郭旭、陳之昂是英語A類。張揚對這個結果很滿意,很符合他的風格,只是沒想到李遠航居然是B類,而陳之昂竟然是A類。
李遠航跟張揚要了一根磨砂猴,趴在陽臺上吐云吐霧,吸煙的姿勢還是有些別扭,不是特別熟練,但他看向遠方的神情,既憂郁又很傷感。張揚走出來靠在陽臺上也點了一根煙,側過臉望著李遠航傻愣愣地笑。
“張揚,你笑什么?你不也是B類嗎?”李遠航說話的時候聲音在發(fā)顫,他根本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一個優(yōu)秀的他英語竟然是B類,說出去誰也不會相信。
“你別管我,我跟你不一樣?!睆垞P轉過身也趴在陽臺上,吐出一口煙,看著煙霧慢慢散去,“你不一樣,你不能拿我跟你比?!?p> “有什么不一樣,怎么就不能跟你比?!崩钸h航說的比較急,吸進嘴里的煙嗆得他不停地咳嗽,“你……你說……我怎么就不能跟你比?!?p> “你別激動,我說的意思是,你那么優(yōu)秀,受一次打擊是應該的,總不能什么都讓你當?shù)谝弧!睆垞P看著遠方的山朦朧,灰色是冬天的主調調,“所以說老天爺是公平的,不會永遠讓一個人一直優(yōu)秀下去。他會在適當?shù)臅r候給與打擊,也是為了提醒他,讓他時刻保持清醒的頭腦?!?p> “呵呵,你說那么多,不就是‘生于憂患,死于安樂’的意思嘛。”李遠航一臉鄙視地看向張揚,“當優(yōu)秀成為了一種習慣,人會很難接受被打敗的滋味。”
“不就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的意思嘛。”張揚同樣輕蔑地看著李遠航,將抽完的煙頭從六樓陽臺彈出去,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線,落入了樓下的花壇,“你的失敗是不露山水,隱藏實力,而我沒有實力可隱藏,所以你不能跟我比,我們不是一個等量級。”
李遠航這才舒展了緊鎖的眉頭,笑著回了宿舍。陳之昂在睡夢中都會背英語單詞,平時也愛看跟英語有關的東西。他被分為A類,令人意外是因為他平時上課基本睡覺,作業(yè)基本靠抄。
后來英語B類的四個人卻嘲笑著A類的兩個人,說他們脫離大部隊,失去了英語再深造的機會,反倒讓他們四個人覺得被分為B類是一種無上的光榮,找到了安慰的理由,也便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不得已的事實。
有一天張揚碰到了沈浪,問他英語考試的情況。沈浪說他也是B類,張揚很滿足地笑了笑,和他同類的人不少,他不是倒一就好。如果沈浪是A類,那就更沒天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