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命運
時間從來不會因為任何事物而暫停。
灶門家終究還是迎來了所有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灶門炭十郎在這個雪天的早晨失去了氣息。
葵枝伏在炭十郎的軀體上輕聲抽泣著，炭治郎和禰豆子和弟弟妹妹們跪坐在一旁淚如雨下。
林宋陽沉著臉出了門，他要去小鎮(zhèn)里購置一些為逝去之人所做的必需品。
在鎮(zhèn)里找最出名的木匠定制了一具棺材，又買了一些喪葬品先送回了家里。
天色陰沉，雪花飄落在林宋陽的肩上。
林宋陽心中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這是他第二次感受到失去家人的感覺。
前世他的雙親都死在了一次意外事故里。
他的父親母親都是官方的科研人員，在一次實驗中設(shè)備爆炸，整個實驗室化為一堆廢墟。
經(jīng)過整整三天的緊急搜救，最后拉出了幾十具尸體。
他的父母親赫然在列。
最后這次實驗事故被收入了最高機密，所有相關(guān)的情報全部被封鎖，具體是什么實驗自然是不為外人所知。
林宋陽抹了抹發(fā)紅的眼睛，拉開了家門。
葬禮選在了當天下午，就葬在山上的一處樹林中。
鎮(zhèn)里也來了一些人，都是平時與灶門家做過生意的商戶和一些受過灶門家?guī)椭陌傩铡?p> 不過來了一個讓林宋陽沒有想到的人。
“前輩，請節(jié)哀?！?p> 入江裕行低著頭，左手擺在腰間的刀柄上向林宋陽說到。
“你怎么知道的？”
林宋陽可不記得自己有和這位鬼殺隊的隊士說過關(guān)于家里的任何情況。
“是這樣的，我今天剛好來這邊的鎮(zhèn)里義診，路過時聽見您在老木匠的店里說過訂棺材的事情?！?p> “之后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原來發(fā)生了這么令人悲痛的事情?！?p> 入江說著居然來了眼淚，哽咽了起來。
“前輩救了我的命，如果沒有前輩的父親大人自然就沒有了現(xiàn)在的我，所以我得知了之后也是悲痛萬分，希望能為前輩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p> 林宋陽聽著總覺得這話說的有些不得當，但當下也沒有了糾正的心情，只是拍了拍入江的肩膀，謝過了他的好意。
下葬立碑，灶門一家人跪拜之后，在眾人的陪伴下走回了家。
入夜后，林宋陽讓葵枝帶著弟弟妹妹們先去休息，自己則拉著炭治郎走到了屋后。
“哥哥...”
炭治郎低落的說。
“炭治郎，我知道你很悲傷，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我們現(xiàn)在必須堅強起來?！?p> “母親和禰豆子還有六太他們需要我們來照顧。父親的泉下之靈才能夠徹底放下心來，毫無顧忌的安息?！?p> “我知道，我知道哥哥，我只是很悲傷?！?p> 炭治郎擦了擦眼淚，小聲抽泣著說。
“父親他是個偉大的人，他已經(jīng)盡到了自己的責任，把最好的都留給了我們，所以我們不能辜負他對我們的期望?！?p> “炭治郎，我們一定要記住父親最后所說的話，我身為長子也會保護好你們，但是你也要堅強起來，把父親托付給我們的東西繼續(xù)傳承下去，好嗎？”
林宋陽看著點頭的炭治郎，把他拉了過來摟進了懷里。
“這段時間辛苦你了，炭治郎?！?p> ......
晚上的雪山總是顯得靜謐又冷清，林宋陽盤坐在山頂上自己搭建的茅草屋的房頂上，看著點點繁星出神。
炭十郎在臨終的前一段日子把呼吸法教給了林宋陽，說不上多么精妙，但對身體的增幅也是實打?qū)嵉挠杏谩?p> 經(jīng)過這段時間的鍛煉，林宋陽已經(jīng)可以保持衣食住行都維持呼吸法的運轉(zhuǎn)，對自身的掌握提高到了一個新的境界，但林宋陽知道，他還是太弱了，面對鬼的始祖依然沒有把握。
“回家吧?！?p> 林宋陽晃了晃腦袋，這個時間炭治郎也快上山了。
從茅草屋頂上一躍而下，落地后林宋陽卻猛地僵在了原地。
一股極其邪惡的氣息擾動了林宋陽布置的探查術(shù)式，宛如一把巨錘狠狠敲擊在了他的心神之上。
“鬼舞辻無慘！”
林宋陽大口喘著粗氣，這股令人感到無比反胃同時強大的令人窒息的氣息讓他不自覺的瞳孔驟縮，瞪大了眼眸看向了傳來的方向。
那里是他在這個世界的家。
林宋陽全力運轉(zhuǎn)起呼吸法與魂心，腳下的雪地猛地炸開，身形瞬間爆射而下。
“再快點，再快點！”
林宋陽表情猙獰，壓榨著自己每一絲力量，身軀化作一道殘影爆掠過因為常年踩踏而形成的下山之路，帶起漫天的雪花無力的飄落而下。
......
“都這么晚了，今天該讓大家擔心了?！?p> 炭治郎背著空空的竹簍走在上山的路上。
“不過能夠全部賣出去真的太好了，鎮(zhèn)上的大家都特別照顧我?！?p> 炭治郎對著凍紅的雙手哈出一口熱氣，眼神里充滿了笑意。
“喂，炭治郎！”
一道雄厚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叫住了炭治郎的腳步。
炭治郎回頭望去，住在山腳的三郎爺爺從窗戶探出身來，一臉嚴肅的看著自己。
“你現(xiàn)在這個點還要回山上去嗎，太危險了?！?p> “沒關(guān)系的，我的鼻子很靈，不會遇到什么情況的?！?p> 炭治郎對三郎爺爺微笑說道。
“不行，現(xiàn)在上山太不安全了，聽我的，回來?！?p> 三郎爺爺用不容置疑的聲音說道。
“晚上可是會有惡鬼出沒的，今晚就到我家休息一晚吧。”
炭治郎還想謝絕三郎爺爺?shù)暮靡?，卻拗不過他，只能無奈的走進家中。
三郎爺爺是山腳的老住戶了，平時靠編制油紙傘度日，也和炭治郎一家打了幾十年的交道，對炭治郎而言就和父親一樣，總是方方面面不求回報的照顧著他。
吃著熱騰騰的飯菜，炭治郎不解的問道。
“三郎爺爺，鬼真的存在嗎，它到底是什么東西呢？”
三郎爺爺從壁櫥里抱出一床干凈的棉被，放在了榻榻米上。
“從以前開始，太陽下山后就會有食人鬼出沒?！?p> “所以，千萬不要在晚上出去亂轉(zhuǎn)?！?p> 三郎爺爺整理好被褥，起身看向跪坐著的炭治郎。
“早點休息吧，明天早點起床回去就是了?！?p> 天花板上的黃色燈泡散發(fā)出暗淡的光亮，炭治郎躺在被子里望著天花板有些出神。
“鬼...不會進到家里面來嗎？”
三郎爺爺背對著炭治郎，一口接一口的抽著手中的煙桿。
“不，它們會進來的?！?p> “那，大家會被吃掉的吧？”
“所以，會有獵鬼人大人去斬殺惡鬼的...從以前開始。”
三郎抽煙的手頓了頓，在煙灰缸邊緣敲了敲手中的煙桿，燃燒殆盡的煙灰?guī)еz絲火星掉落在煙灰缸中。
“我要關(guān)燈了，睡覺吧。”
黑暗中，炭治郎閉著眼睛，回憶著三郎剛才所說的話。
“三郎爺爺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一直是一個人住，一定很寂寞吧。下次我會把哥哥和弟弟妹妹們一起帶過來的。不用害怕，不會有鬼的。”
炭治郎漸漸有了睡意，腦海中浮現(xiàn)出了很久以前的畫面。
好像，很久以前我和哥哥都還沒有多大的時候，家里的奶奶也說過類似的話吧......
炭治郎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進入了睡眠。
......
林宋陽大口喘著粗氣，上一世對鮮血早已麻木的他現(xiàn)在看著屹立在血泊之中的那個男人身體不自覺的有些顫抖了起來。
他并不是害怕，而是無窮無盡的怒火已經(jīng)快要將他的理智燃燒殆盡。
從術(shù)式報警到他趕到家中只過去了幾分鐘，而僅僅幾分鐘的時間，這個男人就輕易的讓這個家支離破碎。
雪花無聲的飄下，覆蓋在倒在地上的彌豆子身上，而她的身下還保護著同樣失去聲息的六太。
“哦呀，沒想到居然還有一條漏網(wǎng)之魚。”
玫紅色的豎瞳冷漠的打量著面前這個大口喘著粗氣的少年，充滿了調(diào)笑味道的話語輕描淡寫的帶過了他所做之事。
鬼舞辻無慘看向了林宋陽的雙耳，驟然間瞳孔巨縮。
那太陽圖案的耳札就像一柄利劍般刺痛著他的雙眼。
全身的細胞同時巨震了起來，而身軀上早已愈合幾百年的傷口仿佛又被撕開了一般感到無比的痛苦。
“居然能在這里找到太陽耳札的傳人...”
鬼舞辻無慘嘴角咧出一個毛骨悚然的笑容，兩顆尖銳的牙齒泛起寒芒。
林宋陽感受到無慘那驟變的氣場，頓時明白了是因為炭十郎傳給自己的太陽耳札。
不過這些都不重要了，林宋陽幾乎無法強行壓制心頭那燃燒著理智的怒火，死死瞪著眼前這個西裝革履的敗類。
“鬼舞辻無慘，你把生命當成什么了?。?！”
林宋陽全力壓榨出呼吸法的每一絲力量，右手背上的火焰符文仿佛要噴涌而出，渾身被拔地而起的烈焰所覆蓋，如同一道流光一般攻向了鬼舞辻無慘。
“這是什么力量——”
鬼舞辻無慘豎瞳微縮，眼前這個卷攜著恐怖烈焰朝他沖來的少年讓他久違的感到了一絲威脅感。
必須要殺掉這個少年！
鬼舞辻無慘瞬間進入戰(zhàn)斗狀態(tài)，九條管鞭瞬間從背后破體而出，迅雷般刺向了疾馳而來的林宋陽，封死了他所有的攻擊路線。
術(shù)式——焚燒！
林宋陽右手猛地一揮，洶涌的烈焰頃刻間撞上了襲來的管鞭，將九條管鞭燒成一節(jié)節(jié)焦炭。
無慘感受到傳來的劇烈疼痛殺意四溢而出，梅紅色的眼瞳瞬間遍布血絲，從腳下又急射出八條管鞭從各個方位掃向了一步之遙的林宋陽。
同時雙手化為兩條血肉刺鞭，呼嘯著破空聲刺向了林宋陽的胸口。
林宋陽一刻不停的加強著呼吸所帶來的增幅效果，嘴角邊吸入的空氣染上了一層金色的火焰。
他將火焰術(shù)式匯聚在了雙手之上，以掌為刃斬斷了掃來的管鞭。
緊接著一把拽住無慘雙手所化攻來的刺鞭引動魔力一甩，將無慘整個身軀騰空劃出一道半圓飛射向遠處的山體，霎時間土石崩碎的巨大轟鳴響徹了整個山脈。
“嗚哇——”
無慘目眥欲裂，一股鮮血從口中涌出，身體傳來的灼燒感和碰撞產(chǎn)生的碎裂傷害勾起了他深埋在心底的一絲恐懼情緒。這讓他感到無比的屈辱與前所未有的憤怒情緒！
鬼舞辻無慘面目猙獰，瘋狂催動體內(nèi)的血液與細胞，他死死注視著上方攜著火焰從天而降的少年。
“血鬼術(shù)，血黑枳棘！”
下一刻，無數(shù)的血液從無慘的體內(nèi)噴射而出，卷攜著毀滅一切的氣勢化成密集的血色絲線瘋狂切割著周遭的一切目標！
林宋陽在半空中將所有魔力凝結(jié)在右拳之上，從天而下借助引力仿如一顆拖拽著巨大尾焰的流星砸向鬼舞辻無慘，而在地面上無慘催動血液的那一刻便感到了一股濃烈至極的死亡氣息從下至上籠罩了自己。
下一刻，無數(shù)的血色絲線斬擊在了林宋陽揮出的右拳之上，只是幾個呼吸的功夫火流星便被徹底撕碎，暴露出了緊咬牙關(guān)的林宋陽。
轟！
樹木飛濺而起，伴隨著遮天閉幕的煙塵與絲絲夾雜在其中的火花。
林宋陽在火流星與血絲碰撞的剎那間便拽下了兩耳的太陽耳札，牽動一縷魔力包裹住向山下全力扔去。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無法擋住這些狂暴的血絲攻擊。
而自身在無數(shù)血絲的切割下瞬間化為了一個血人，全力運轉(zhuǎn)治療術(shù)式的情況下避免了身軀支離破碎的下場，但也失去了任何的行動能力，帶著全身撕裂的無數(shù)巨大傷口摔落在地面之上。
“噗！”
林宋陽在地面上砸出一個凹陷，激起的漫天細雪緩緩落下，視線越來越模糊。全身開放性撕裂傷和多處粉碎性骨折與巨量的大出血迅速的流失著林宋陽的生機，心臟的跳動也越來越微弱。
鬼舞辻無慘背后的管鞭在半空中無序的晃動，在剛才便瞬間恢復(fù)了傷勢的他此刻咬牙切齒的看著瀕死的林宋陽。
“從戰(zhàn)國時代開始，你們這些該死的日之呼吸劍士就一直在阻撓我...直到現(xiàn)在居然還在繼續(xù)傳承下去...”
鬼舞辻無慘狠狠地一腳跺在了林宋陽的殘軀之上，林宋陽口中噴出一大股鮮血濺在鬼舞辻無慘布滿利齒的腿上。
“結(jié)果是什么，你們一個個自以為是的家伙都被我解決了，繼國緣一又怎樣，憑借孱弱的人類身軀又能夠做些什么，在永生的力量面前，你們都只不過是一群可憐的螻蟻罷了?！?p> 鬼舞辻無慘背后的管鞭緩緩對準了已經(jīng)失去氣息的林宋陽，他必須要確定眼前這個該死的螻蟻徹底死去。他決不允許這股能夠威脅到他的力量繼續(xù)存在于這個世界上。
唰！
九條管鞭猛地刺入林宋陽的胸口，鬼舞辻無慘的細胞瞬間蔓延到了林宋陽的整個身體當中，瘋狂的破壞一切身體組織。
林宋陽已經(jīng)徹底失去了生機，眼眸之中瞳孔慢慢擴散開來，因為鬼舞辻無慘細胞從內(nèi)部瓦解的身體從嘴中不斷滲出一股又一股的黑血。
早在林宋陽把無慘甩飛之時，巨大的戰(zhàn)斗聲就傳到了山腳下的城鎮(zhèn)中，被吵醒的人們驚恐的看著塵土飛揚的山脈，剛才那猶如彗星般的東西被瞬間切割粉碎的場景深深刻在了每一個人眼中。
睡夢中的炭治郎眉頭緊鎖，猛地驚醒，背后已經(jīng)被汗水大濕了一大片。內(nèi)心的焦慮越來越嚴重，他隱約間嗅到了一股極其令他作嘔的氣息，那股氣息令他喉嚨深處都處于麻痹的狀態(tài)。
和被吵醒的三郎爺爺簡單告辭后，穿好衣服不顧阻攔朝山上沖去。
城鎮(zhèn)之中，一名面無表情的長發(fā)青年皺著眉頭望向山脈深處，直覺告訴他那里似乎發(fā)生了一場不得了的戰(zhàn)斗。略微思考過后，他輕聲和肩膀上的餸鴉吩咐了兩句，待餸鴉飛走后，閃身朝山脈深處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