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將錯就錯
“阿九。嘗嘗。”
闕玥望著面前笑容幾分溫柔的男子,心中幾分不安。
密室一場苦肉計,沒想到這人果真信以為真。自個一醒,便是到了另一地方。那密室,也未未在回去過。
想到這幾日,這人拉著自己四處閑逛,若非一早便知這幫人有目的而來,闕玥都快以為這人真是來此地游玩。
“明日,我便帶你回南疆?!?p> 闕玥望來,見這人亦是幾番溫柔和氣的望著自己。
莞爾,“你不是還有任務(wù)在身嗎?這么早回去,當真沒事?”
“不過是些旁族惹的麻煩。南疆誰執(zhí)政,于白家而言,都是一樣的?!?p> “還是阿九,在北疆待了些時日,不愿同我回去了?”
“畢竟待了幾月,難免不舍。焱王府縱使勾心斗角,可我還能自保。若回南疆…我不過是區(qū)區(qū)一卑賤蠱奴……”
“你在害怕?”
“的確。白灼,我好不容易抓住你,我不愿就這么死了。自然,倘若你依然想殺我,我定然不會束手就擒。我若死,也不甘心就這么離你而去?!?p> “放心吧,有我在,無人敢動你?!?p> 闕玥望著面前這面色微沉的男子,沒說話。
她倒真不曾料到,這南疆蠱族少主,竟然對一名蠱奴這么上心。
自己也不敢表露太多,只能連蒙帶猜,胡扯瞎編,雖說言多必失,可如今不廢話連天,真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暫且保住這條命要緊。
二人相視,皆是未語。
這時,房外走來一人,似乎有事情要稟報??戳搜垡粋?cè)的闕玥,欲言又止。
“無礙,說?!?p> “少主,巡捕房昨日丟了幾具尸體,看樣子,那虞少白已看出荷蠱一事。且已派人查到依云頭上。再這么下去,只怕青櫻也會被查出?!?p> “讓她們回來吧。不過是試蠱,無需冒險?!?p> “是?!?p> “焱王府近來如何?”
“回少主。焱王依然四處秘密尋找焱王妃。”
“去將紅鳶叫來。”
“是?!?p> 紅鳶是這座青樓的花魁,闕玥那日醒后,便是那女子,守在一側(cè)。知這白灼能在雀城來去自由,除了那密室,定然還有其他地方。
倒沒想到,竟然會是青樓之地。且這花魁,竟然也是其屬下。
心下正思忖著,便見一女子恭恭敬敬而來,一襲紅裙曳地,媚眼妖嬈,風(fēng)情萬種,端的是一副國色天香的好模樣。
“少主,可是有什么吩咐?”
白灼目光掃向一旁的闕玥。
“給阿九換一身行當,另外,把這張臉換了?!?p> “少主放心。紅鳶定將九姑娘好生打扮,讓少主滿意。”
白灼沒說話,任憑紅鳶嬉笑著拉著闕玥,往內(nèi)屋而去。
入了屋,闕玥任憑這幫人忙來忙去。銅鏡中,身后替闕玥梳發(fā)的紅鳶瞅著這銅鏡中的女子,不免笑侃。
“阿九當真生了一副好模樣。別說少主看了心悅,就連紅鳶見了這副模樣,也不免喜歡?!?p> “紅鳶說笑了。且不說這副面容是我盜來的。紅鳶好一副國色天香的傾城模樣,瀾九見了,才是自慚形愧?!?p> “這相府二小姐倒也當真可悲。攤上這么個父親。能同你換了容貌,只怕當真是心灰意冷?!?p> “你可知。當時少主尋到尸體,當真以為是你,一怒之下,殺了不少侍從。好在那張人皮面具被發(fā)現(xiàn)。查眸,方知不是你?!?p> 闕玥微怔,眸色一沉。
“如此說來,李闕玥是成了我的替死鬼?”
她不過是將計就計,騙那白灼保命。并沒有半點記憶。
心下莫名有些擔(dān)憂,這紅鳶說的,是事實。
“這長千金同那蘇捕頭前去邳州抓逃犯,這蘇昧回來了,長千金似乎中途出了什么亂子,不見人回來。不然,定是要來尋你的?!?p> 銅鏡中,闕玥的眸色不免微沉。
“邳州逃犯,與少主可有關(guān)系?”
“哪能。少主此次前來北疆,說到底,明面上是來處理旁族留下的爛攤子。實則,便是為尋阿九你?!?p> 闕玥莞爾。“我還想著,白灼是為殺我而來?!?p> “阿九,少主疼你。你背叛白族,早便被通緝。少主一聽聞城樓之事,便匆匆而來。唯恐晚了?!?p> 闕玥莞爾未語。
紅鳶卻是不免提出多日來的后顧之憂。
“阿九,你如實告訴我。你對那焱王,可是動了真心?此次回南疆,你會再一次背叛少主嗎?”
闕玥望著面前一臉凝重的女子。不想騙這人,可若實話實說,后果可想而知。
“我聽說,焱王府近來四處暗下派人尋你?你當真肯舍得放棄這王妃之名,同少主回南疆。一處生死未卜,卑賤下作。一處榮華富貴,焱王寵之愛之。你當真舍得?”
“自然是有些不舍?!?p> 紅鳶蹙眉。
“可白灼是我費盡心思也想擁抱一場的人,我既然能為了得到他的一分注意而不惜背叛他。如今如愿以償,他來尋我。我怎可能為了區(qū)區(qū)焱王,便舍棄我的主?!?p> 紅鳶靜靜盯著面前女子。只見這人眸色從容平靜,卻是難掩幾分深情。
瀾九喜歡少主,這于整個蠱奴群而言,是眾所周知的。
所以人只當這人瘋了,癡心妄想。可如今少主種種行跡,無非是讓一干蠱奴打臉。
這人,癡迷少主入魔,這人,用命賭贏了。
見人不再質(zhì)疑探問,闕玥莞爾未語。
屋外白灼瞥著屋內(nèi),等著那人而出。半晌,紅鳶踩著三寸金蓮而出,恭恭敬敬道。
“少主,可以了?!?p> 說著,將珠簾輕輕掀開,白灼瞥去,眸色微沉。
卻見那人一襲曳地殷紅長裙,青絲綰起,腰間玉佩叮當作響,那系在脖頸處,遮蓋住勒痕的黑色錦緞,別有一番滋味。
嬌嬈容貌與往昔,如出一轍。桃眸眼角處的那顆朱砂痣,果真被遮蓋,全然看不出。
白灼挑眉,一番細細打量,終是蹙眉。
“女裝未免招搖,替她換身男裝。”
紅鳶望著自家少主,又望了望一旁聽之任之的阿九。
不免掩面輕笑,“是紅鳶考慮不周。阿九這般容貌,確實不便?!?p> 心下確實不免笑自家少主,倒也是個舍不得的。
看來,這要帶回南疆,難不成日日讓阿九穿男裝?
沒一會,再次領(lǐng)著人出來。一身男裝打扮,一臉平凡樸素,可那雙蠱眸還是掩飾不住。
白灼依然幾分不悅。
闕玥不免莞爾,幾分戲謔。
“少主,直接挖了這雙眸子,才能放心不成?!?p> 白灼一聲嘆笑。
“罷了。就這般模樣?!?p> 起身,取下那脖頸,手腕,腳腕處的緞帶,接過紅裙女子恭恭敬敬送上的銀鐲,給人鎖上。
闕玥摸了摸脖頸處的銀鐲子,抬眸。
“怎么?少主這是怕我跑了?”
“是啊。我的阿九好不容易尋到,若不盯緊些,就要被人搶走了?!?p> 闕玥挑眉,沒說話。
白灼拉著人,出門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