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廚房當(dāng)差
目光瞥了眼那一臉陰沉冷漠的焱王殿下。虞少白挑眉,口吻幾分試探。
“要不,將人送去巡捕房,觀查一段時日。防著些,總歸錯不了。”
北辰野算是聽出此人意圖。
“你這是打算用四嫂,當(dāng)誘餌?你這如意算盤,未免打得太響了些。”
“確有此意。焱王妃死而復(fù)生,這種詭異之事,于苗疆而言,可謂是最有誘惑的誘餌。巡捕房能人異士上百,定能保證李姑娘安然無恙。倘若能早日抓出幕后黑手,于王府還是巡捕房而言,都是百利而無一害的。何不一試?”
書桌旁,焱王玉面淡漠。
又聞虞少白繼續(xù)道,“此事若是有王妃助一臂之力,查起來,定然事半功倍。否則,再拖延下去,諾大巡捕房,都得死得差不多了。”
“你這分明就是懷疑四嫂是假的!”
虞少白挑眉,抿了口茶。
“多日下來,焱王妃,真只是表面上那么簡單?種種異常行為,可不是以前那位主做得出來的。今日一試,那人,分明會些拳腳功夫。自然,水性也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p> “這跳個樓,前塵皆忘,性情大變也就罷了。還真能憑空多出一些技能不成?真這么神奇,我巡捕房還練功做何,皆去跳一遭,豈不省事?!?p> 未直接表明,答案卻是不言而喻,幾人心照不宣。
倒是一旁的辰王一番思量斟酌,亦是認(rèn)為,此舉可取。
“此事,可以一試。苗疆易容蠱術(shù)堪稱鬼怪,若要真想神不知鬼不覺把人掉包,也是輕而易舉的?!?p> 北辰野嘖聲。
“這李闕玥再怎么能耐,也不過是一介女流之輩,還真能翻天不成?再者,任憑苗疆之人如何放肆,也不敢把念頭動焱王府來?!?p> 虞少白嗤笑。
“苗疆行事詭異神秘,既能混入戒備森嚴(yán)的巡捕房,區(qū)區(qū)女眷遍布的焱王府,又有何難?更何況,那焱王妃跳樓之日,可是直接先送到相府的。相府的戒備,可不見得有王府森嚴(yán)?!?p> 北辰野嘖聲,“恰巧那長千金又未在相府。這李闕玥扔在相府,無人盯著,說來,想要掉包下手,確實輕而易舉?!?p> 虞少白拿起一側(cè)的茶杯。悠悠輕呷一口。
“如今,只需尋個借口,將人送到巡捕房。這一來,可以證明焱王妃清白,若真只是蒼天庇佑,那是命大,王爺?shù)母猓蹅儫o話可說?!?p> “倘若人當(dāng)真有問題?”
“那便看王爺怎么處置了。是死是活,全憑爺一句話?!?p> “四哥?”
三人的目光,不由望向一旁的面容冷漠陰沉的焱王。
只聞啪一聲輕響。一支紫毫被冷冷扔到墨盤內(nèi),墨汁濺出,潔白宣紙,一滴墨漬漸漸暈染開來。
卻見那人冷眸睥睨掃來,眸底陰鷙。
“繼續(xù)查。若有問題,不必稟報本王,格殺勿論。”
虞少白挑眉,北辰野不免多問了句。
“四哥,要是咱們弄錯了呢?”
北辰焱玨冷漠睥睨而來。
虞少白挑眉。
“巡捕房整個牢房,便是擔(dān)保。”
趕忙又道,“自然,這個王爺大可放心,幕后兇手尚未確定,雖說入獄,若沒有王爺?shù)拿睿瑢傧碌?,自然不會輕舉妄動,將人護(hù)得好好的。不過受一些皮外傷,在所難免?!?p> 北辰焱玨挑眉,想來是默許了。
虞少白他們自然也不會多說什么。
畢竟,他們終歸不過是奴才,主子下令,遵守便是天職。
……
這虞娉婷才掉湖里,當(dāng)夜,便聽聞,說是受了風(fēng)寒,后院一干人等,趕忙紛紛去探望。靈芝燕窩,名貴藥材,好不慷慨。
焱王將人皆叫去了大廳,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一后院的女人,七嘴八舌,就沒一個沒有理的。最后矛頭,統(tǒng)一指向了那李闕玥。
那虞娉婷未醒,身邊的貼身婢女雖說對人心存感激,可轉(zhuǎn)念一想,趁這機(jī)會,給這焱王妃一個下馬威有何不可?小姐心思單純,焱王妃手段決絕,今日幾院吃癟,難保明日便是小姐。終是靜默一旁,不言不語。
李闕玥倒也未做解釋。面色從容平靜,莞爾,此事闕玥確也有錯,王爺責(zé)罰便是。
焱王神色淡漠,凡后院涉事者,皆被禁足扣月薪。至于焱王妃,被杖笞二十,北辰焱玨親自盯著,一棍未少,棍棍重打。
人打了,尚未養(yǎng)好傷,便是被遣去廚房當(dāng)差。
虞娉婷落水一事,傳到虞府,虞府自是有些不樂意,怎愿就此善罷甘休。
捧在手心疼著愛著的小女兒,平日磕著碰著都心疼不已。委曲求全去焱王府做侍妾便也罷了,如今還被那相府庶女欺負(fù)成這般模樣,內(nèi)心怎能不憤怒?!
可既然焱王已經(jīng)懲罰,也不好再頗有微詞,派人來,將虞娉婷接回了虞府。
府中上下都知道王妃去廚房當(dāng)差了,又怕因其身份,廚房有意放水,故慕容燕得焱王允許,派了婢女前去盯著。
廚房面面相覷,不免偷偷瞟了眼那焱王妃。相府才女,琴棋書畫自是精湛,無人能比。
都說后院這些主,哪個不是金枝玉葉,十指不沾陽春水,嬌生慣養(yǎng)的主。
這廚房瑣事,能應(yīng)付得過來?
半日下來,卻是對人另眼相待。殺雞宰魚,揉面炒菜,糕點(diǎn)雕花,手法好不利落熟練。
雖說這相府二小姐不受寵,可再怎么不濟(jì),身邊不是還有一丫頭嗎?怎的做起菜來,一套一套的?!
聞雞啼的青娟,被嚇得趕忙跑出來,一看。只見自家小姐手一手拎雞,一手拎刀,嚇得不淺。
“小姐,還是奴婢來吧。”
卻見那自家小姐莞爾一笑,一句無事,去忙你的。
翠玉不悅,柴劈完了?!
闕玥莞爾,午膳將至,大伙都忙著,翠玉丫頭現(xiàn)今正閑著,這么干看著,只怕也說不過去。
這時,一名小廚娘忙著列菜,卻是被那翠玉拌了一腳,當(dāng)即摔倒在地,盤子碟子碎落一地,一片狼藉。
翠玉面色霎時不悅,頗有指桑罵槐之意。
“笨手笨腳!管家瞎了,怎會把你這樣的人招進(jìn)來?!”
廚房一干人等,聞聲望來。心下確實頗有不悅,也不好說什么。
后院各主個個金枝玉葉,平日嘴刁,挑三揀四,王爺又不管后院,事情交由老管家,管家一人難處頗多,偶爾有司徒夫人一旁幫襯著,可那后院哪一個是好惹的主,更是刁難。
一會想吃這,一會兒嫌棄那,后廚早便看不慣眼,卻又不好說什么。都是做奴才的,哪膽敢議論主子不是。
唯恐稍有不慎,哪位主心情不好,誰若中毒或是下毒,大伙都會被牽連。
丟了飯碗事小,小命卻只有一條,只怕當(dāng)真要豎著進(jìn)來橫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