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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卿一世靜好

第十一章 那年夏天

許卿一世靜好 粉黛胭脂 6539 2020-01-13 00:00:00

  徐長青的記憶里還清晰地留存著秦靜茹決絕離開的場景,那天,是2010年7月14號。

  那天,他參加公司一年一度的徒步30公里的競走活動,取得了第二名,獲得了BJ雙人游的機(jī)會,他想著晚上告訴靜茹,給她一個驚喜。傍晚時分,回到公司安排的酒店里洗了個澡,出來時,他看見兩個女人在他的房間——范萱怡和秦靜茹,他不知道發(fā)什么了什么,靜茹不聽他說一句話,留下了決絕離去的背影和回蕩在走廊里的那句“此處分別,此生無悔!”

  這八個字深深地印在他的腦海,至今不敢忘記,時時刻刻激勵地他前行。

  那天,他還沒有來得及追出去,范萱怡攔住了他,又給他重磅一擊。范萱怡遞給他一沓一男一女曖昧的照片,男子他不認(rèn)識,但那女子俏麗的臉龐,他如何都不會忘記,那女子是他的初戀情人,熱戀情人,是他想要共度一生的女子,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秦靜茹。他怎么也不會相信秦靜茹會和別的男人有親密舉動,可是照片就擺在眼前。

  范萱怡說:“這照片上的男的,不是別人,正是我的未婚夫——X市季氏集團(tuán)的二公子季云翔。我不想嫁給他,因為他對感情不專一,他喜歡嫩模,花邊新聞一直很多,所以我派人暗中偷拍他偷情的照片,這樣我就可以有理由不嫁給他了??墒?,我沒有想到的是,他并不是像傳言的那樣喜歡嫩模,他居然喜歡追女大學(xué)生,而且是很素的那種女學(xué)生。這些照片都是我的助理拍到的,你看場景都不一樣,衣服都不一樣吧?”

  有一張是兩個在一張長椅上面對面而坐,有一張是男子幫女子拎包,有一張是兩個人進(jìn)入一家高檔咖啡廳,有一張是男子幫女子開車門。照片上的場景有至少有三處,男人的服裝也換了好幾套,女子的裝束簡單素潔,也就那么兩套,他認(rèn)得出來,確實是靜茹的衣服。這個季公子約會靜茹的事情,他被瞞得毫不知情。他心痛地低吼:靜茹,你到底有多少事情瞞著我,是我不知道的?

  范萱怡又說:“我派人調(diào)查了,季二公子對她很用心,為她購置了一套別墅,為她在季氏集團(tuán)安排了一份高薪水又輕松的工作。徐長青,這些都是你給不了的,也是你沒有的,而我能給……”

  “夠了!”他打斷她的話,收拾自己的東西離開了酒店。

  那年那個夏天,他走在X市熙熙攘攘地人潮中,像是丟了半條命。他灰心,對自己毫無信心;他失意,對自己愛情失望;他怨恨,對命運不公怨恨;他絕望,對自己存在意義一片茫然。

  渾渾噩噩,迷迷糊糊回到曾經(jīng)兩人共筑的愛巢。靜茹已經(jīng)帶著她所有的書籍,所有的衣服,所有有關(guān)的東西,棄他而去,不知所蹤。似乎一夜之間,她有所的聯(lián)系都斷了,他尋她不得。

  整整一個月,他找遍了所有她認(rèn)識的同學(xué)、朋友,他找遍了X市他們曾經(jīng)去過的每一個地方,一無所獲。甚至,還去了她的家鄉(xiāng)打探她的消息,依舊無痕跡。整個夏天,他丟了工作,只在拼命找人中度過。

  秦靜茹徹底在他的生命中消失了,冷漠決絕,不留痕跡。愛情消逝的太快,他甚至懷疑,他是否真的認(rèn)識過她,是否真的和她有過一場戀愛。

  那一年夏天,他放棄過,頹廢過,最終又把爛泥一樣的自己捏吧捏吧,成了個人形,然后繼續(xù)前行。只有失去過,才更懂得向前看的道理。

  他和她再次重逢,是命運也是他刻意為之的。這個秘密只有自己知道。為什么,就算秦靜茹拋棄了他,他還是想追隨她而來。

  2013年他陰差陽錯地進(jìn)入華盛上海總部,成為一名中層管理者,一次無意中,他翻看了公司分部的花名冊,那個赫赫在目的名字讓他眼前一亮,震撼不已,后來,他努力在這個公司做出輝煌的業(yè)績,有了話語權(quán),再后來,公司有這樣的契機(jī),他毫不猶豫地來到了榕城。

  不出所料,第一天,第一次全體見面會,臺下的某一處角落,他一眼就找到了她。而后的一個多月的工作中,他總是有意無意地出現(xiàn)在她身邊。公司有個金沐楓的男人對她不斷獻(xiàn)殷勤,他看著他的那些行為,仿佛看見了曾經(jīng)的自己為了保護(hù)她,不惜與眾人為敵。不甘不愿又能怎么樣?金沐楓對她的感情根本無需掩飾。秦靜茹對金沐楓又百分百的信賴,讓他嫉妒不已,怒火中燒,卻又無可奈何。

  而今天,又是這樣巧,她遇見危險,她露出丑態(tài),又全被自己撞見,更何況她剛剛一刻,還喚了自己名字,這一刻,她緊緊地握著自己的手臂。

  秦靜茹,早知如此,何必當(dāng)初!他內(nèi)心憤恨地吶喊著。

  他用力的掰開她的手,摔下她的手,想快速離開。

  “喂!”婉欣喝住他,“徐長青,你干嘛?”

  靜茹被他這一摔,右手有些疼感,口齒不清地叫一聲。

  婉欣心疼地沖上前抱著靜茹說:“靜茹,你醒醒,你醒醒,起來看看,這個當(dāng)年拋棄你的渣男現(xiàn)在就站在你眼前!”

  正欲離開的徐長青,聽見婉欣這樣說,怒氣沖沖地回頭:“你說什么?你說誰拋棄誰?”

  “說你,怎么啦,就說你,你是渣男!”

  “你——”

  無論如何,徐長青都不會對女人動手的,所以他忍住了,但是他真的氣憤這個女人居然稱呼自己為“渣男”,還“拋棄?”婉欣和靜茹是最好的朋友,站在靜茹那邊說話,是情理之中,可是憑什么倒打一耙,說自己“拋棄”她。難道,這之間有什么誤會嗎?難道當(dāng)年的事情另有隱情?難道真的有什么事情是他所不知道的嗎?

  他不想在酒吧和兩個醉酒的女人糾纏,他不喜歡醉酒的女人。無論如何他要盡快離開才行。

  婉欣料到他會逃跑,已經(jīng)先一步擋住了他的去路,不給他走的機(jī)會。

  “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把話說清楚了再走不遲到?!蓖裥酪幻鎿u搖晃晃的說,一面拉扯徐長青的衣服。

  “靜茹,你快,你快起來,把這個負(fù)心薄幸的男人抓,抓住了,問個清,清楚……”

  她這一喊,許多人目光被吸引過來,好奇又驚訝。

  徐長青臉當(dāng)場就綠了,眾目睽睽下,這一嗓子能引起多少人的鄙夷啊!

  “負(fù)心薄幸從何說起?謝婉欣,你想干嘛?”徐長青低聲地問她,想壓制自己的怒氣,“你把你的好朋友喝醉了也不管,還想鬧哪樣?”

  “呵呵!”婉欣乘著酒興,大聲叫嚷著,“徐長青,你是男子漢大丈夫嗎,當(dāng)初拋棄我們靜,靜茹,敢做就敢承認(rèn),現(xiàn)在還怕我,怕我鬧?我能鬧什么?我?guī)啄昵熬驮摰情T砸死你和那個小三,為我們靜茹雪恥……可惜啊,我們靜茹,呵,多善良,居然放手成全了你……你們。她這個傻瓜,嗯,到現(xiàn)在都不敢,不敢談戀愛,說是怕戀愛,其實呢?恐怕,是,是忘不掉你吧!”

  什么?這個瘋女人在說什么?這個喝醉的女人胡言亂語,說的話誰人能信,當(dāng)初明明是秦靜茹結(jié)識了富家公子,嫌棄自己地位低下,拋棄了自己,想不到今天卻被她顛倒黑白。

  徐長青,簡直難以置信——惡人先告狀!他懶得和謝婉欣辯解,對她說:“請讓開,我必須離開!”

  “想跑啊,怕我說出什么讓你更難堪的話啊?!蓖裥啦灰啦火?,搖搖晃晃地攔他。

  “再說一遍,請讓開!”

  “怎么,你還想動手啊?”婉欣嚷起來,“有人要打人啦!有人要打人啦!”

  更多人被吸引了,甚至有服務(wù)生向他們走來。

  “你到底想干什么?”徐長青喝住她的叫喊,“你說,你要我做什么?”

  婉欣果然住口了,她的臉轉(zhuǎn)的很快,紅艷艷的臉上全是奸詐之色:“好啊,送她回家!”

  她的手歪歪地指著趴在桌上的靜茹。

  徐長青還沒有來得急回答,服務(wù)生就帶著保安來到他們身邊。“小姐!您好,請問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嗎?”

  婉欣盯著徐長青看了看,并不回答,她在等徐長青的答案。

  徐長青的兩個朋友也趕了過來,問:“出什么事了嗎?”唯恐他吃虧。

  “沒事,這兩位小姐,是我的舊相識,我有點事情要處理,你們先回去,沒關(guān)系的。”

  兩個朋友將信將疑。服務(wù)生和保安還在一旁詢問婉欣。

  “我這邊還有點事情沒解決,你們先過去,抱歉!”徐長青又對兩個朋友說。

  “長青,你這是什么情況?。堪l(fā)展的也快神速了啊,我們甘拜下風(fēng)啊!”一個如此說。

  “就是啊,你這重色輕友的太過分了吧!真的是要美人不要兄弟了?。∥覀冸y得到榕城來見你一趟啊,你就這么對我們啊!”另一個如此說。

  “晚點給你們解釋,到時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好好好,我們等著你!”兩位男子一臉羨慕地離去。

  “好了,你別說了,我送你們回去!”徐長青轉(zhuǎn)而對婉欣說。

  婉欣本來正跟服務(wù)生和保安講得亂七八糟。服務(wù)生和保安聽得云里霧里,不知道究竟發(fā)生了何事。

  “好了,好了,我們這邊沒事,我們認(rèn)識,你們可以回去了!”徐長青對保安說。

  婉欣聽得徐長青屈服了,她的目的達(dá)成了,她笑靨如花地對服務(wù)生說:“不好意思哦,我們是朋友,鬧著玩呢,沒事啦。謝謝啦!”

  服務(wù)生不確信地帶著保安離開了。

  “好吧,說話算話,你要把靜茹安全送到家!”婉欣搖晃了一下,推了徐長青一下,在桌上摸到了自己手機(jī),又從座椅邊抓住了自己的小包。

  “你什么意思,你準(zhǔn)備干嘛?你把她一個人丟下?”

  “你管我干嘛?怎么是一個人?不是,還有你嗎?”

  婉欣已經(jīng)離開了桌子,與徐長青擦肩而過。

  “喂,你要我送她到哪?”徐長青追問。

  婉欣回眸一笑:“呶,你自己問她啊!”

  謝婉欣搖搖晃晃地離去,留下了醉酒的秦靜茹和逃不掉的徐長青。徐長青的幾個朋友,也是難得聚首榕城的,一幫人來酒吧熱鬧的,想不到遇見謝婉欣和秦靜茹,現(xiàn)在還要送秦靜茹。他少不得還要去跟他們解釋,說自己先走一步。朋友他們不明情況,只當(dāng)他英雄救美,一救到底,現(xiàn)在要送美女回家,他們揶揄他“好事啊,送吧,多了和美女親密接觸的機(jī)會,如果是我們,那就求之不得啦!”

  徐長青無力與他們多解釋,與他們告別,一手環(huán)抱著迷糊的靜茹離開了酒吧,在街頭攔了輛出租車。靜茹幾乎被他塞進(jìn)出租車后座的,他又從另一邊上了車。司機(jī)不明情況,暗自擔(dān)心拉了危險的男子欲度對美女下手,幾乎都要打幺幺零了。

  “放心,她是我的同事,喝多了,我送她回家?!毙扉L青看出了司機(jī)的擔(dān)憂,解釋道。

  司機(jī)見狀也不多啰嗦,只問了一句:“去哪里?”

  “黃河花園小區(qū)。”

  徐長青當(dāng)然知道秦靜茹住在哪里,他不需要問靜茹。

  第一天進(jìn)入華盛榕城分公司,他就不動聲色的拿到了公司全部職員的花名冊,秦靜茹的電話、住址赫然在目,看一遍,他便牢記于心。

  武定區(qū)江南路黃河花園小區(qū)16棟506室。這個小區(qū),他曾經(jīng)去過兩次,一次是他晚上散步,就順著手機(jī)導(dǎo)航走到了那里。一次是他公司辦事,路過附近,那天,他還偶遇了秦靜茹,兩個人在路上同行了一段。他們很快分道揚鑣,因為徐長青知道她的住址就在附近,他不想打擾她。

  靜茹在車上也很安分,一直處于昏睡的狀態(tài),倒也不讓徐長青擔(dān)憂。

  一路上,徐長青,一直再看靜茹這張熟悉又陌生的臉。熟悉不用講,他們曾經(jīng)談了三年多的戀愛,對她的臉上的每一個痣在什么位置都了若指掌。陌生,那是因為他們有五年沒有見面,見面后從未像現(xiàn)在這樣近距離地看清她的臉,她的臉已經(jīng)有了歲月的痕跡。

  他難以置信,這個曾經(jīng)愛他的女人會拋棄他,離開他,到現(xiàn)在并沒有得到所謂的榮華富貴,依舊簡單獨立的生活著,這些年,她也一直如此嗎?徐長青不相信,可是眼前所見到的又確實如此。難道她不是跟那個季公子去了國外?難道是季公子喜新厭舊拋棄了她,她從豪門出來就隱居于此?他胡亂地揣測。

  更何況——他從褲兜里取出了一只粉色的錢夾,又從里面抽出了一張舊照片。照片中的人,正是自己——年輕的時候,臉上多了幾分幼稚!

  “你為什么,還留著我這張照片?”他端詳著她的臉,心里一遍遍地問。

  司機(jī)在黃河花園小區(qū)正南門停下。徐長青付了車費,先下了車,又從另一扇門慢慢把靜茹扶出來。靜茹搖晃的有些醒了。

  靜茹迷糊的意識在告訴自己,此刻她正被一個男人抱在懷里,被引導(dǎo)著向前走。這個人是誰?像是一個很熟悉又很模糊的人。她的心底里猛然想起這個人的名字——徐長青。

  “長青!”她低聲叫著。

  徐長青被她這一聲叫地停住了腳步。自然,靜茹也停住了腳步。

  路燈下,靜茹仰頭,從自己松亂地發(fā)絲中望向那張冷靜孤傲的臉——正是那張夢中百轉(zhuǎn)千回出現(xiàn)的臉。

  “長青,真的是你?”

  酒后的靜茹,這一刻被夏日的晚風(fēng)熱浪似的吹著,被自己這句話喚得仿佛全清醒了。這幾句說完,她自己都愣住了,怎么會?怎么會說這一句?像是自己一直期盼著見到他,所以真的見到他了,表現(xiàn)出來的全是驚喜,喜出望外的感情。

  想到這里,靜茹意識到自己半倚在他的懷里,她突兀地向側(cè)邊挪了一步,拉開了一點距離。

  徐長青知道她的用意,并不以為意,說:“你已經(jīng)清醒了?”

  靜茹被他問得轉(zhuǎn)過身去,背對著他,她感到很難堪,剛剛她居然倚在他的懷里,她不知道為什么會有這樣的一幕,她拼命想記起一些事情,腦袋又痛又沉重。她重重地敲了幾下腦袋。

  “沒事,我沒事了,你……”

  “你家就在附近吧?受人之事,忠仁之托,我送你到家吧!”

  靜茹環(huán)視了周四,果然,這是自己家的小區(qū)。她更想記起之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她能記得的就是和婉欣一起喝酒,然后她也叫了兩杯酒,再后來她完全不記得了?,F(xiàn)在居然站在小區(qū)里,關(guān)鍵身邊還杵著一個冤家——徐長青。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婉欣呢?為什么從酒吧到了這里。她越想感到越痛!

  徐長青似乎看穿了她的心,說:“你喝醉了,謝婉欣讓我送你回來!當(dāng)然,她去哪里了,我并不清楚!”

  徐長青言簡意賅地總結(jié),中間省去了自己英雄救美的事跡,他認(rèn)為沒有必要提及,他并不需要她的感謝。

  靜茹很少會喝酒,今天偏偏喝了,還喝醉了,而且還徐長青他撞見了。他會怎么想她,會認(rèn)為她是一個喜歡去酒吧買醉的夜場女郎?算了,想這些又能怎么樣,反正他一直看輕自己,又何須在意他的看法呢?想到這里,她反而無懼他的神色。

  “謝謝您,徐總監(jiān)!”靜茹一句“徐總監(jiān)”把他們之間的距離拉得更遠(yuǎn),“我已經(jīng)到家了,不敢再耽誤您的時間了?!?p>  徐長青眼神極為復(fù)雜,看了靜茹側(cè)臉一眼,又仰頭看了看夜空稀疏的星星,輕輕嘲諷似地說,“不必客氣,我是自我修煉。既然如此,那就這樣吧,告辭!對了,這個是你的吧?”

  徐長青遞上了那個粉色的錢包。

  這正是靜茹丟的那只。靜茹早已知道自己的錢包是被他拿走了,一直忐忑不安,怕自己的秘密會被他發(fā)現(xiàn),更沒有膽量去找他拿回來。她一直欺騙自己,或者他根本不知道錢包里有照片,不過這不可能——不然他憑什么能從服務(wù)員手中拿到錢包?

  錢包就在眼前。更可怕的是他后面的話。

  “你為什么保存著我的照片?我這照片你是什么時候拿的?”

  他還遞著錢包,等她接,等她回答。

  她呆呆地,癡癡地望著錢包,她不知道該不該接,更沒辦法回答他的問話。

  “你是準(zhǔn)備不要了嗎?”他塞進(jìn)她的手里。

  “照片我拿走了!既然早就分別了,留著一張照片做什么?想要時刻提醒你什么嗎?”

  “……”靜茹緩緩地抬頭,正好對上他凝望的眼睛。

  “秦靜茹……”他搖了搖頭,又苦笑了一聲,說道,“我是越來越不懂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也該走了,再見!”

  徐長青轉(zhuǎn)身,頭也不回的離開。

  靜茹在這條小路上站了好久,她既不想挪步回家,又不敢回頭看他離去的背影,哪怕是早就人煙消失的黑暗的路。

  徐長青,原來,我對你還是無法自拔!原來,我對你還是不能忘情!

  她已經(jīng)沒有一點能力去思考如何會發(fā)生他送自己回家的一幕了。事實上,她一直在懊惱剛剛那一刻,她喚他“長青,真的是你?”這是多么期盼,多么渴望,多么深藏的一句話;脫口而出,像是等待了許久許久的重逢;最真摯的感情流露,無處躲藏。她的心竟然出賣了自己,一點容不得撒謊,一如當(dāng)初她暗戀他,無法隱藏。

  那時候她和他,認(rèn)識快一年了,還只是普通的朋友。大一快放暑假前夕,夜晚,涼風(fēng)習(xí)習(xí)。

  徐長青對她說:“我們?nèi)ゲ賵鲎咦甙?!?p>  兩人并肩在操場上走了兩圈,她只覺得他有話要說,又一直壓著不說。她眼中的他,一直是優(yōu)秀,完美,獨一無二的,舉手投足的微小細(xì)節(jié)都深深吸引著她。她喜歡他,暗戀著他,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刻都榮幸無比,嘴角的彎勾比天上的月牙還要彎。

  “你笑什么?”他仰頭看天上的明月,又回望她的臉。

  她緊張地收起自己的笑,默不作聲。她的愛悄悄藏著,她以為只有自己知道。

  不知不覺,他越來越靠近她,她只覺得自己的手臂一陣涼涼之感。

  “什么?”她訝異地摸著靠近他的右手。

  右手的手腕上,套著一只亮晶晶的東西。

  “哦,水晶。上次我們?nèi)ヂ糜尉包c,同學(xué)們都圍著一堆紀(jì)念品選購,店里的老板拿出這一只水晶手鏈給我,對我說‘買這個送給女朋友,女朋友肯定喜歡?!腋嬖V他我沒有女朋友。他說‘沒有,那更要買了,要送給自己喜歡的女孩?!裉?,我終于有機(jī)會送給自己喜歡的女孩了?!?p>  他不緊不慢,不慌不忙地說了這些話,像是提前準(zhǔn)備好的說辭,完美的表白。

  她更加錯愕,不敢相信這是真的,他是對她表白嗎?

  他的眼神堅定溫柔,告訴她一切都是真實的——他喜歡她。

  多好,喜歡的人,恰好也喜歡自己,相互喜歡,這就是最美好的愛情!

  愛情來得不慌不忙,不早不晚,于那一年的夏天開始,到大四畢業(yè)結(jié)束后的盛夏,他們經(jīng)歷了愛情最美好的時刻,最悲傷的分手,然后形同陌路人,無礙彼此。如今,他又再出現(xiàn),擾亂著她的工作和生活,無聲無息,無處不在。

  可是,她的心被他攪動的快要瘋了,她想逃離。想離開榕城的想法又在她腦海中滋生了。

  靜茹摩挲著錢包上的花紋,又打開了錢包,那張照片已不在。

  “既然早就分別了,留著一張照片做什么?想要時刻提醒你什么嗎?”

  也好,最后的一點想念也斷了吧!一切都結(jié)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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