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中繁星點點,好似顆顆明珠鑲嵌在天幕下,閃閃發(fā)光。
一縷清柔的月光透過窗子,灑在一張潔白而又清冷的面龐之上。
夏雨桐掛了電話,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但是她臉上卻沒有半分喜悅。
她平日里明亮的眸子盡顯空洞與迷茫。
她與陸揚最終還是走到了自己設(shè)想的地步。
但她沒有得到哪怕絲毫的解脫!
自那天離開餐廳后兩人沒有再聯(lián)系過,哪怕是因為自己的女兒二人有碰過面,但彼此都沒有一絲交流。
她不知道陸揚是怎么想的,但是她可以肯定,陸揚只要愿意開個口,她是不會繼續(xù)保持沉默的。
夏雨桐知道自己這樣的狀態(tài)存在問題,然而她卻不知道該怎么去控制自己。
而當楊莉莉的那通電話打來之后,她不知道為什么,她不僅沒有因為對楊莉莉的厭惡而產(chǎn)生不快,甚至有些竊喜的成分在其中。
因為這通電話或許可以打破眼前的僵局,與某個人解除當下的危機。
當夏雨桐認識到自己的心態(tài),她非??只?,甚至覺得自己有些不害臊。
目前的狀態(tài),都是她當初口口聲聲要求來的,為什么自己可以輕而易舉的反悔呢。
她反復的責備著自己,反思自己,但最終她還是懦弱的撥出了對方的電話號碼。
她甚至還不知羞恥的去反問對方,是不是在刻意回避自己。
夏雨桐萬萬沒想到,自己可以這樣去輕賤自己。
“陸揚……”
心中反復地念叨著這個讓她迷失的名字,夏雨桐最終還是低擋不住睡意來襲,閉上了眼睛。
這一晚,她做了個夢,她夢到了她的大學時代。
然而,原本應該在她大學時代留下重要印記的人被取代了,變成了陸揚的面孔。
她不僅沒有錯愕,反而時分甜蜜。
一同操場漫步,一同雨下傾述衷腸,仿佛將她內(nèi)心的渴望盡數(shù)釋放了出來。
早晨,陸爽被尿意憋醒了。
“咦,媽,你怎么大清早的洗內(nèi)褲?”
剛打開衛(wèi)生間的門,陸爽便看到了夏雨桐一臉慌亂的面孔,特別看到她手中的動作,忍不禁有些疑惑。
在她記憶中,她母親是從來不將換洗的東西留到第二日的,這個習慣將近伴隨了她幾十年。
夏雨桐心中羞澀難當,表面上卻平淡道:“昨天忙得有些晚,你今天起這么早么!”
夏雨桐在公司的確挺忙碌的,偶爾打破常規(guī)也可以理解,陸爽也沒多想,打著哈欠道:“昨天晚上水喝得有點多,起來小解,回頭再睡個回籠覺!”
快速將內(nèi)褲上的泡沫沖洗玩,夏雨桐補充道:“難得休息天,你們學習的壓力又這么大的確該多休息,我去做點早餐,你一會記得下去吃!”
見老媽風風火火的離開衛(wèi)生間,陸爽有些摸不著頭腦,隨即她又好似想到什么嘀咕道:“怎么就換下了一條內(nèi)褲呢?”
草草離開的夏雨桐并沒有聽到陸爽的嘀咕,否則她更是會羞得想找洞鉆。
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居然回去做那種羞人的夢,這還是數(shù)十年來她首次做這么荒唐的夢。
收拾完一切,夏雨桐就準備下樓準備早餐。
“嗑噠!”
一樓的大門突然被打開了,走進來的不是別人,正是陸揚。
看到這張臉,夏雨桐下意識就想轉(zhuǎn)頭,但她轉(zhuǎn)念一想又很快停下了身子。
我的夢,對方又不知道,我什么心虛什么。
調(diào)整了下自己的呼吸,夏雨桐緩緩轉(zhuǎn)身,對著陸揚點了點頭。
陸揚雖然不明白夏雨桐這波去而復返的動作,但他還是捕捉到了對方的些許異常。
“你怎么了,身體不舒服?”
陸揚能感知到對方沉重的呼吸聲,故而有此一問。
“沒,沒有,你今天怎么來這么早?”
夏雨桐有些不敢與對方直視,錯開了臉。
自上一次陸爽痛經(jīng)之后,為了貫徹自己的承諾,陸揚每周日早上都會來給她們母女倆做早餐。
而這一次,貌似來得有些早,才早上六點半左右,休息日她們母女一般要到八點才會起床。
這個問題,陸揚有些不好回答。
因為昨天那通電話之后,他腦中好似總是盤旋著一個聲音,在催促著他與夏雨桐見面。
陸揚知道這肯定不是他的本心,因為他知道自己對夏雨桐并沒有這么濃厚的情感。
所以,答案呼之欲出。
又是他這具身體遺留的人格部分在作怪!
根據(jù)這具身體的記憶,陸揚知道他前身其實是非常癡戀夏雨桐的。
特別是那種求而不得的感情訴求,哪怕是前身身死依舊將這份畸形的執(zhí)念給存留了下來。
陸揚雖然對情愛沒有什么經(jīng)驗,但他也看得出來,夏雨桐對他的態(tài)度正在不斷轉(zhuǎn)變。
而這份轉(zhuǎn)變正朝著彼此不該有的方向在延展,這也正是他近日刻意去回避對方的緣故。
因為目前的陸揚沒有絲毫準備,去承擔第二份感情。
連第一份感情他都還沒有去償還,這不是在耽誤人家么!
他相信,以夏雨桐的性格定然也不是那種愿意與人分享自己的愛情。
既然如此,又何必相互耽誤呢。
只不過,陸揚沒想到的是,隱藏在他心底深處的執(zhí)念會這么重,甚至驅(qū)使著他去接近自己竭力回避的事物。
“可能是想早點見到你吧!”
一句與內(nèi)心完全不相符的話脫口而出,陸揚知道,自己有些玩大發(fā)了。
夏雨桐的腳僵在了半道上,她的心臟有些不爭氣的快速跳動起來。
雙雙對視了許久,夏雨桐用著顫抖的聲音道:“你,你剛才在說什么!”
陸揚討厭這種不由自控的感覺,他強行將眉心的精神釋放而出,等到精神力將自身盡數(shù)包裹。
他才緩緩松了口氣,感受到自己的狀態(tài)穩(wěn)定了許多,陸揚再是否認道:“沒什么,是你聽錯了!”
夏雨桐的臉色頓時一白,她有些不明白,為什么就短短一瞬間,對方又出爾反爾了。
她咬了咬貝齒,最終還是沒有將自己的尊嚴徹底踐踏,故作鎮(zhèn)定道:“我先回房了!”
夏雨桐的身子轉(zhuǎn)的很果斷,但是陸揚察覺到了對方簌簌發(fā)抖的肩膀。
“抱歉!”
陸揚知道,定是自己的反復傷到了對方,但他也知道現(xiàn)在自己一定要繃住。
因為,只要他一旦出口挽留,他可以肯定,夏雨桐一定會不顧一切的轉(zhuǎn)身投向他的懷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