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顧北城整個人深陷地坑中吐血不止。
“月兒,快……跑!快跑!”
他壓著最后一口氣對著年紀尚小的女兒吼道,再下一刻他握著她小手的那只手便轟然滑落,再無聲響。
“爹!”北月失聲痛哭。
顧北月看著這一幕鼻子一下酸了,她站在原地一邊看著當時的自己,一邊恨恨的盯著那個浮在半空身著白袍的俊美男子。
勁風吹得他袍帶飛舞,銀發(fā)飄起,只見他緩緩落地,朝她走來。
顧北月握拳,就是這個男人,可惡!
“?。∥腋闫戳?!”少女眼中滿是恨意,那雙眸中布滿血絲,她緊緊攥著手中的劍,身上玄力爆發(fā),沖了上去。
當年這一沖動,讓她身上的尚沉睡的咒印徹底開啟,天賦盡失,吐血止息,墜入深沉的昏迷之中。
也是如此,那些人才以為她死了。
“不!”顧北月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哭喊著,她痛恨這里復演著的一切!
更痛恨那個白袍銀發(fā)男子!
喊出那句話的一瞬,一切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
在最驚懼的瞬間,顧北月感覺自己的視線越來越模糊了,那顆的心臟像是被人擊穿。
她眼前的一幕幕越來越模糊!
在脫力合上雙眸前,她看見了那一道被擊飛至墻上的身影,緊接著一股錐心刺骨的寒意卷走了她所有的思緒……
?。?p> “噗倏!”
突如其來濕冷之感一下將她從那夢境中拽了出來。
“該醒了!”
迷迷糊糊間,她似乎聽到一個男子低沉厚實的嗓音。
眼皮很是沉重,艱難打開一條細縫那視線也是極其模糊,她吃力的的抬了抬頭,頭發(fā)濕嗒嗒的還滴著冰冷的水,那嘴唇被凍的有點發(fā)黑,唇紋凸顯,有些開裂。
她蜷縮著身子,瑟瑟發(fā)抖。
徹底被冷醒的那一剎,在她眼中潛伏了許久的淚珠兒唰的一下連續(xù)不斷的掉了下來,散亂發(fā)絲將她的情緒遮擋,無人知曉她此刻的淚目。
似乎見她有了動靜,那男子干脆蹲下身來,伸手去撥開蓋住她眉眼的發(fā)。
見她臉色發(fā)白,滿面淚痕,脆弱不堪的模樣。
他那眼中似有光華閃爍,挑起她的下巴笑開來,“呵!身體如此虛弱還跑到冰域來送死?你是頭一個。”
話畢,他狠狠甩開了掐住她下巴的手,諷笑著瞧望了一下四周,便從懷里掏出了一把銀色匕首,昏暗潮濕的環(huán)境里,那把匕首在泛起了森然的寒光。
“你說,私闖冰域算不算觸犯門規(guī)?直接解決了你,是不是給你痛快?”男子忽然邪惡的笑道。
此刻北月身子發(fā)軟,喉嚨干澀,疲憊不堪,連半個音都發(fā)不出來了,可那雙眼睛里寫滿了對他的不懼。
顧北月疲憊的看著眼前的人,只見他面容俊朗,一雙黑眸如射寒星,那劍眉緊鎖,向她投來的目光甚是不善。
“哼!”他語氣憤慨,揪著眼前女子衣領(lǐng)一把將她給拽了起來。
顧北月面色蒼白,她憋著口氣,努力瞪圓雙目,直直與他對視。
“不服?”男子嗤笑一聲,覺得眼前這女子倒是有些血性。
話落,他掌心一翻,手上那把匕首瞬間便不見了蹤影。
顧北月對他的行為甚是不解。
只是這時,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一個山洞里,仰頭一望,一根根尖端泛著亮光的冰錐子清晰可見,甚是磣人。
她正躺在山洞里的一個巨大的石頭上,側(cè)目而望,只見那男子也正好奇的打量著她。
他掐著下巴,來回走動了一下,忽然道:“面無血色,筋骨重縛,玄脈初塑,根基為零,你死過?”
他的話,一擊命中要害,顧北月表面一臉蒼白沉郁,可心底卻暗暗震驚。
“不說話?默認?!”男子淡淡一笑。
顧北月依舊不言一詞。
她是重生而來的,如今也就仙玄門的人知曉,在這冰天雪地冒出個能看出她死過的男子來,想來也是不簡單的。
“請……問……此處是?”顧北月使勁扯著那又干又啞的嗓子,蜷著身子疲憊而問。
“仙玄門之人會不知?都不知道你是真傻還是裝傻?”只見,他忽然嗔笑起來。
男子的那臉上閃過那不善的笑讓顧北月的心中更是多了一絲防備,她心想:要真知道她便不會誤入此處了!
只是,北月沒有追問下去。
“那你是誰?”她換了個問題問。
“看來你是當真不知道這是窮極域何處?也不知曉我是誰?”男子指了指自己,講得十分云淡風輕。
說起來,自從五千年前與仙玄門那次大戰(zhàn)之后,他受了傷入了這處在窮極域中的一處冰域沉睡,哪知再度醒來時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仙玄一脈封禁在此。
在這極寒之地,他每日漫游在這連綿起伏的冰山之中,尋找著出去的方法,后來他發(fā)現(xiàn),玄機那老頭給這冰域所下的封印卻是血命之禁。
血命之禁,仙玄這種禁術(shù)都被祭出來了,看來,玄機那老頭還真是怕他。君溟暗笑。
可笑的是。
后來,玄機老頭竟然來這冰域看他了,以命囚他,以回魂復生丹和折損他人修為、壽命為引重歸于世間,他也只能暗嘆這老頭的陰招損得很。
而如今,面前的這個被回魂復生的卻是個完全沒有修為的廢物小丫頭,為了救她,值得嗎?
君溟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丫頭,暗自思量。
當他繞到小丫頭的身后時,她脖子后的一處印記忽然吸引了他的目光。
?。?!
這.....
圣殿的劫火烙印詛咒?
他沒看錯!
的確是圣殿的劫火烙印詛咒!
方才他的感應(yīng)果真沒錯!
莫非?
仙玄門救這小丫頭的意圖是想利用她來破解他圣殿的劫火烙印詛咒?
想到此,君溟越發(fā)覺得眼前這個小丫頭的經(jīng)歷或許不簡單。
他也許可以從她身上知曉圣殿如今的情況。
北月見他一直往自己的脖子看去,下意識就伸手擋了擋,她道:“有……水嗎?”她問,因為現(xiàn)在她的喉嚨像是被人拿泥巴給糊上了,是又干又啞。
她想要先把自身的問題給解決了,之后再去探尋面前這男子那怪異的目光以及那奇奇怪怪的笑意到底是因為什么。
“咳咳咳咳……”顧北月捂著心口的位置,不斷咳嗽。
君溟低嘆。
好吧,要不是他有些事情要請這小丫頭幫忙,以他的身份,不會想要理她的。
心中有些惱,可是為了能夠出去,只見他側(cè)身轉(zhuǎn)往這冰山洞里邊走去。
至顧北月目所不能達之處,他抬起了手,細細的黑色玄力氣流自他的指尖溢出。
轉(zhuǎn)瞬間他面前那一塊大大的冰石瞬間炸裂成幾塊,玄力將冰石稍加雕琢,一個結(jié)實的冰制杯子很快便落到了他的手中,掌心發(fā)力,引冰化水滿就其杯。
“喏?!彼麑⒛潜f到顧北月面前時。
堂堂圣君給你端茶遞水,臭丫頭,知足吧。君溟暗想。
花澗浣墨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