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何意?
他喝了口粥,皺起眉頭,忽又笑道:“老弟,你誤會了。”
“誤會了?那你在瞥什么?!”
那人指了指霜晨月腰右邊的那把劍,淡淡道:“要是我沒看錯,這把劍便是那御風神劍—絕息劍吧?”
霜晨月聞此,心想,壞了,這可是贓物,竟然被這家伙一眼就認出來了?難道他也是泥人中人?想到此處,他不由提高了警惕。
“不好意思,你看錯了!我這劍是絕戶劍,不是什么絕息劍!”霜晨月隨便編了個名字搪塞。
“絕戶劍?”那人笑了,“難道你這劍專門傷人兄弟?”
這人說的極其委婉。
霜晨月呵呵一笑,點頭道:“不錯!凡是管不好自己兄弟的人,我都樂意管上一管?!?p> 那人搖頭輕笑。
此時,袁胖子拎著酒壇過來,將胸前衣扣解開,露出滾圓的白肚皮,一把扯過板凳便一屁股坐了下來,然后兩手朝后一甩,衣衫后仰,動作頗為瀟灑。
“劍山煮清粥?”袁胖子不出口則罷,一出口便是說出眼前這人的身份。
劍道三座大山之下的三頭牛犢之一,劍山,清粥。
那人聽此,抬眼打量起袁胖子,確定并不是相識之人,疑道:“你認識我?”
袁胖子搖頭,淡淡道:“我當然不認識你,但我認識這把劍。”
在桌上,有一把劍橫放,劍鞘普通,上有青花雕刻,除此之外再無任何特殊之處,這把劍僅從外觀來看,可以說是相當普通。
那人聽此,表情變愈加驚奇,兩眼如鉤,盯著袁胖道:“你認識這把劍?”
“九山八海為一世界,山海出而驚山海,不就是說的這把山海劍嘛?!痹肿诱f的淡然,沒有任何情緒波瀾。
可這話落在霜晨月耳中,卻起了巨浪,這把劍是山海劍?!
這把劍就是劍譜排名第十名的山海劍?!
但凡劍客,無人不知山海。
山海劍是劍山重寶,它的第一代主人是劍山山主寒江水。
寒江水是成名久遠的一位劍道宗師,相傳,他如今已經活了五百載,還未作古。
不過,近百年來,他未曾在江湖露過一面,更不曾出過一劍,久而久之,人們漸漸將其淡忘。
人雖隱去,但是這把山海劍卻是行走在江湖。
第二代山主,平一策。
第三代山主,欒魚法。
三代山主手持山海劍,在江湖中各自留下濃墨,他們的故事流傳在坊間以及說書匠的抑揚頓挫中,引的無數(shù)兒郎手持木棍作長劍,只身赴劍山。
如今,這山海劍的主人是第四代山主,清粥。
他也是有史以來劍山最為年輕的山主。
霜晨月豎起了大拇指,笑道:“從前都是聽說書先生講這山海劍,沒想到今天竟然是親眼見到了,真是幸運?。 ?p> “我還聽說山海劍在當今山主清粥的手上,難道你就是那碗清粥?”霜晨月繼續(xù)道。
清粥點頭。
“妙極了!”霜晨月咧嘴一笑,將酒壇往桌上一拍道,“能認識當代劍山山主真是榮幸,來,喝酒!”
清粥搖頭。
見此,霜晨月舉在半空的手有些尷尬,堂堂劍山山主不會喝酒?。窟€是不肯賞臉?
要是不會喝酒,還可以笑話笑話他。
要是不肯賞臉,那就沒什么好談的了,只能認慫了。
這人可是劍山山主,還手持山海,霜晨月再狂妄,也沒有和他動手的念頭。
他將碗里最后一口粥咽下,開口道:“喝酒誤事,我還要趕路赴約。”
“難道傳言是真的?”袁胖子豎眉。
清粥點頭。
“什么傳言?”霜晨月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傳言,他和柳通要在泰山之巔比劍?!?p> 聽此,霜晨月點了點頭,伸出大拇指再次點了一個贊道:“牛牛!”
三座大山之中,最為神秘的一位并不是劍鬼王詩畫,而是這位踞北劃天河的劍仙柳通。
當年,他曾出一劍,北國之北便是出現(xiàn)了一道百米寬的深淵,將子棒國集結的百萬大軍隔絕,斷了子棒國皇帝入侵的念頭。
王白柳成名太早,在這江湖上各有神話般的事跡,后人想要超越,怎一個難字了得。
“你怎么可能打的過那柳劍仙?!”袁胖直接說道,在他眼中,這是一場沒有半點勝算的比劍,即使是一代劍主未死,也夠嗆能夠打的過那柳通。
清粥聽此,不怒反笑道:“何以見得?我怎么就不可能打的過那柳通?”
“你要能打過他,我以后見了你就叫你爺爺!”袁胖子無情嘲諷,絲毫不顧及他的感受。
清粥聽此,卻是被逗樂了:“哈哈,看來這次我說什么也要贏了?!?p> 霜晨月嘿嘿假笑,心想:“哼,笑吧,到時候就有你哭的了。那柳通厲害的很,師父在山上還經常念叨他呢!”
袁胖子攤手,表示無所謂,任你怎么折騰,你也贏不了的,除非那人放水。
“兩位小兄弟,那我就先走一步了,準備好叫爺爺吧。”清粥起身,大笑著走出了酒館。
不過他又停步,回過身來道:“今天我先借你們一劍,改日要還的哦。”說完,他便轉身離去。
“什么?他剛才說啥!”
“借我們一劍?什么意思?”
“還要還?還什么?他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是啊,就這樣的還想挑戰(zhàn)劍仙,我呸?!痹掷^續(xù)嘲諷,像一個嘴上王者。
“不管他了,咱喝酒。”霜晨月發(fā)覺,這酒真是好東西,欲飄欲仙,自由自在,賽過活神仙。
可就在這時,有一隊殺死騰騰的大漢出現(xiàn)在酒館中,人狠話不多,也未開口,個個提刀劍朝霜晨月砍去。
霜晨眼角轉動,身子往后仰去,右手一拉,絕息劍出鞘七分,擋住了那柄落下的長劍,推劍入鞘,忽又左手一拉,朝夕劍出鞘,擋住身側大漢的那把快刀,霜晨月反應極快,喝過酒的他,神經竟變得比平時更加敏銳,動作流暢,絲毫不像是喝了兩壇酒的醉漢。
“我這又惹著誰了!”霜晨月郁悶,這喝的正得勁呢,真他么掃興!
還有,這群人怎么上來就砍我呢?怎么不砍袁胖子?他發(fā)現(xiàn)袁胖子正抱著酒壇醉醺醺的喝著,竟還不時的鼓掌叫好,這就有點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