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出去進來
賀知縣雙目間有慍怒,翻案和人命觀天無關,反而和他的官場前途有關聯(lián)。楊曦是跟著趙留根混的小青年,說來也怪,在江州府兩江三地,甚至包含整個川地,破案最厲害的人不是他人,反而是小流氓氣質(zhì)的趙留根。
趙留根是川地接近五十萬公里大地上破案最厲害的人。
若其他人挑出疑點,賀知縣不怕。而楊曦是跟著趙留根混的,賀知縣很擔憂楊曦是不是真的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賀知縣質(zhì)問道:“楊大人,你懂什么是鐵案嗎?”
“我懂?!?p> “那你懂不懂什么是官場?”
“我也懂?!?p> “我私人感謝你經(jīng)常配合衙門辦案,配合李捕頭辦案,你的未來大有可為,今晚有飯局不如一同前往?!?p> 賀知縣面帶微笑的看著楊曦的雙眼,這不是邀請,反而是威脅,楊曦和趙留根長期找李捕頭配合辦案,是因為錦衣衛(wèi)人手不足,江北縣的錦衣衛(wèi)無法進行大規(guī)模的抓捕。賀知縣是在敲打楊曦,要么大家樂呵呵繼續(xù)合作,要么…………
“大人,我楊曦不才,但心中有正氣,若沒有正氣,我拿繡春刀有何用?”
楊曦怒目而視,他懂賀知縣的意思,官場不是純白色,若是其他事情楊曦可以裝著不知道,但人命關天,馮木匠還關在牢里!哪怕是現(xiàn)在將馮木匠救出來,他受到的傷害,受到的打罵,這個公道楊曦也討不回來。
楊曦懂官場,他也不會去幫馮木匠討這個公道。
賀知縣臉色微變,坐在一旁的彭同知打趣道:“人家錦衣衛(wèi)和我們不是一個系統(tǒng),這小年輕蠻精神的,猶記得當初我像他這么大的時候,也頂撞過上官!人呢,就必須得有這個浩然正氣,不如讓他說說情況吧,也不一定是案子查錯了?!?p> 賀知縣見彭同知開口,也不好多說什么,他輕微點頭:“有什么疑點你講清楚,不要講得不清不楚,不要講什么邏輯推理,我們要的是證據(jù)。人證,物證,你懂嗎?”
“我懂!”楊曦點點頭,開始敘述,“在案發(fā)現(xiàn)場我們發(fā)現(xiàn)了馮木匠使用的煙袋,這點沒錯吧?”
賀知縣點點頭:“沒錯,這是關鍵證據(jù),就因為這條證據(jù)才將嫌疑人指向馮木匠?!?p> “同時我們在馮木匠家里發(fā)現(xiàn)了小翠的香囊,這點也沒錯吧?”
賀知縣笑了,“沒錯,這兩點不正印證了兩者之間的關聯(lián)嗎?馮木匠追求小翠這事街坊街里都清楚,馮木匠家境貧寒街坊街里也清楚,小翠的婆家想將小翠賣個好價錢,馮木匠買不起,街坊街里更清楚。
馮木匠窮,小翠頗有兩分姿色,這不是他能娶的女人。他聘禮不夠,怪在女人身上,最后圖謀不軌,惱羞成怒狠下殺手,從犯案動機上來看,很正常,難道其中還有疑點?窮鬼癩蛤蟆想吃天鵝肉,有這種反應很正常!”
楊曦本想將馮木匠已經(jīng)得到了小翠身子一事講出來,以證明馮木匠沒有動機,可他想了想又算了,小翠是寡婦,既然他有其他證據(jù)能推翻此案,沒必要再去羞辱小翠的名聲。
“大人,案發(fā)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煙袋以及馮木匠家里發(fā)現(xiàn)香囊,既不是馮木匠的物品,也不是小翠的物品!煙袋是馮老九的煙袋,香囊是刀疤婆娘的香囊,兩樣物品是被刀疤故意放在現(xiàn)場,用來干擾調(diào)查?!?p> 楊曦想了半天也不知道刀疤叫什么名字,我竟然沒有詢問刀疤的姓名,失策,失策。
賀知縣譏笑道,“你有什么證據(jù)能證明是刀疤從中作祟,我重復一遍,我不要推理,只講證據(jù)?!?p> “將煙袋翻開里面有個九字,馮老九習慣在物品上刻名號,香囊里面繡有一個十字,這是刀疤的媳婦所繡,這兩樣物品和馮木匠以及小翠一點關系都沒有。”
賀知縣面露不屑,大喝道:“你聽不懂人話嗎?本官不要推理,要證據(jù)!就算里面有字,又如何證明這兩樣物品和刀疤有關?”
楊曦道:“刀疤在門外候著,如果大人需要,可以傳他進來對質(zhì)!”
此案必定翻盤,不僅僅刀疤,連胡管家也在屋外候著!
“你!好,傳刀疤!”
賀知縣想要看看楊曦在做什么妖,他發(fā)現(xiàn)楊曦沒有證據(jù),全靠一張嘴在亂說。
賀知縣冷冷的瞪著站在面前的刀疤,刀疤也不怕,回瞪了過去,他死人一個還怕什么知縣?有種來黑暗處打我?。?p> 賀知縣問道:“你說兩樣證物是你的物品,你可有證據(jù)?別給我講故事,懂嗎?”
“大人,小翠被我所殺,這兩樣物品是我故意留在案發(fā)現(xiàn)場栽贓嫁禍馮木匠?!?p> “哈哈哈?!辟R知縣大笑,“你說是你所殺,就是你所殺?空口無憑!馮木匠作案逃離時有人證看見他從小翠屋里跑出來,你呢?有什么證據(jù)?”
“人證是拿錢做的假口供。大人可以去驗一下小翠的尸,我用斧子砍斷了小翠的脖子,此乃一處傷害;當時行事匆忙,我怕她未死透,又用斧頭撞擊了她的胸口,此乃二處傷害,若你們不相信可以驗證小翠的胸口有沒有被撞擊過?!?p> 賀知縣嘲笑道,“斂尸房不是軍營,守衛(wèi)沒這么深嚴,你若潛入過斂尸房當然能知曉這兩處傷害。”
“大人?!钡栋绦Φ溃骸安恢銈冇袥]有檢查過小翠的內(nèi)臟,你看是不是少了什么?還有那把帶血的兇器斧頭,我埋在小翠家的大棗樹下。說來也怪,我在那里折騰了這么久,怎么見沒見到有他人經(jīng)過?不知看見馮木匠行兇之人是誰!我很想知道!”
馮木匠身為木工,家里斧頭,刨子,一應俱全。可就沒發(fā)現(xiàn)沾有血跡的工具,衙門理所當然的認為是馮木匠將兇器清洗干凈所致。現(xiàn)在刀疤提出一個新的證據(jù),多半……
坐在一旁的彭同知聽了這么久,心里已經(jīng)有底,但要翻案還差決定性的證據(jù),他笑問:“刀疤,你為何良心發(fā)現(xiàn)要來認罪?”
刀疤拱手道:“我本良民,被錢昧了良心,一時糊涂所致,我后悔啊。我不該接胡管家的錢,是覃少爺和你小妾蘇蘇偷情一事被小翠撞見,他們買兇殺人??!”
“狗屁!”
彭同知跳了起來,怒斥:“你說誰偷情?”
“你的小妾和你的侄兒偷情?!?p> “放屁!”
彭同知怒目而視,身為男人小妾偷人是對他最大的侮辱,彭同知指著刀疤氣得說不出話來,賀知縣見狀不對,當即呵斥道:“滾出去,一群狗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