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小美好
蕭齊景回帝都,將鳴皋安置妥當(dāng)后,才進(jìn)宮去見了他的母后。
“跪下!”吳皇后第一次這么嚴(yán)厲地呵斥蕭齊景,“你要什么本宮都由著你,但這件事不可能!你想都別想了!”
“兒臣就是要立鳴皋為側(cè)妃!”蕭齊景斬釘截鐵說道。
“你簡直就是胡鬧!”吳皇后咆哮一聲,“你知不知道自己是什么身份?!”
“那又怎樣?兒臣非她不娶!”
“住嘴!不過是個馴馬的下作賤人,竟敢勾引本宮的皇兒!本宮絕饒不了她!來人!”
“母后!你怎么不分青紅皂白?分明是兒臣……”
“你不要再說了!”吳皇后吼道,“傳本宮的命令,現(xiàn)在就把那個妖女抓起來,盡敢用妖言魅術(shù)蠱惑皇子,本宮看她是活的不耐煩了!”
吳皇后話音剛落,她身邊的太監(jiān)就準(zhǔn)備要去傳旨,蕭齊景“噌”一下站了起來,吼道:“我看你們誰敢去?!”
“你!”吳皇后氣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她與自己的兒子僵持對立,雙方都沒有妥協(xié)之意。這時長公主蕭齊珍聞訊趕來,她在殿外就已聽到弟弟與母后的爭吵聲。她三兩步進(jìn)到殿中,見著蕭齊景,抬手當(dāng)著吳皇后的面,“啪”一耳光扇了過去。
“景兒……”吳皇后愣怔一下,當(dāng)時就心疼了。她瞪了一眼蕭齊珍,轉(zhuǎn)而趕緊去看蕭齊景的臉,雖然她剛才被蕭齊景氣的半死,但那畢竟是她最疼愛的兒子啊。
“你竟敢頂撞母后?母后還不都是為你好!”蕭齊珍拿出長姐的做派,訓(xùn)斥蕭齊景。
“哼!”蕭齊景怒視一眼蕭齊珍,鄙夷道:“你還是先管好自己再說!”說完,蕭齊景拂袖而去。
“景兒……”吳皇后緊追出門,但蕭齊景頭也沒回,氣沖沖地走了。
“妖女!真是個妖女!”吳皇后又氣又急,倒退了兩步,蕭齊珍趕忙上前扶住。
“母后別氣!當(dāng)心身體才是?。 ?p> “冤家啊冤家!都怪本宮平日太慣著他了,如今他盡是連身份都不顧了!……”吳皇后長嘆一口氣。
“母后,您也別怪弟弟了。以往侍候他的,大都是我們給他挑的,難免會不順?biāo)囊狻H缃窈貌蝗菀鬃约呵埔娭幸獾牧?,做出些出格事來,也在所難免。再說了,他都這么大的人了,正妃也沒選一個,所以他便以為,凡事可以由著自己性子來!”蕭齊珍安慰道。
經(jīng)蕭齊珍這么一開導(dǎo),吳皇后似有些恍然大悟。蕭齊景現(xiàn)在正是血?dú)夥絼傊?,遇上心儀女子自然不顧一切。不過這個一向?qū)ψ约貉月犛?jì)從的乖兒子,忽然為了個卑賤女子頂撞自己,這讓吳皇后接受不了。
“嗯!”吳皇后點(diǎn)點(diǎn)頭,兀自呢喃道:“是該給景兒選正妃了!”
“母后您看,這一樁鬧心的事兒,不是轉(zhuǎn)眼之間就成了大喜事嗎?”蕭齊珍不失時機(jī)地說。
吳皇后想了想,還是一拍桌子惱火道:“給景兒選妃自然是天大的喜事,只是那個賤婢實(shí)在是可惡至極,本宮好好的一個景兒,盡被她這種浪蕩貨,勾引的五迷三道!哼!哀家豈能饒了她!”
“母后莫?dú)?,這點(diǎn)兒區(qū)區(qū)小事交給女兒好了。我剛聽聞時,比母妃您還要?dú)狻e的您就不用管了,好好給弟弟選媳婦兒就對了!”
蕭齊景出了宮門,滿心的火氣沒處發(fā),他沒想到凡事都會順著他意的母后,會為這件事對他發(fā)火。作為嫡出的皇子,他自然知道與鳴皋這樣的人有天壤之別,但是他現(xiàn)在不管那么多,他就是一門心思喜歡上了鳴皋。
蕭齊景買回紫竹居,竭盡所能對鳴皋好。他身上的儒雅、高貴氣質(zhì)讓鳴皋覺得很像自己的四哥趙賢,但鳴皋對他并沒有男女之情。相處了一小段時日,蕭齊景身上的紈绔子弟本性就暴露出來,他很喜歡各種娛樂活動,也時常帶鳴皋出入一些游玩場合。蕭齊景漸漸驚奇發(fā)現(xiàn),鳴皋不但馬球打的好,斗雞、斗蛐蛐、提籠架鳥、角力、圍獵……無一不通。雖然對她的身份很懷疑,但這個時候他也沒心思去細(xì)想。
貴族的游戲玩遍了,蕭齊景就想帶鳴皋玩兒點(diǎn)民間的。鳴皋反正也沒事干,而且吃喝玩樂她也是行家里手。值得一提的是,雖然蕭齊景頻繁帶她出去玩兒,但沒有一個人發(fā)現(xiàn)這回事。因?yàn)樗恳淮纬鋈ザ际且粡埥厝徊煌男旅婵住?p> 這一日,鳴皋又專注在銅鏡前修容,蕭齊景正好進(jìn)來了,他坐在那兒看了片刻覺得很是有趣,便道:“要不也給我畫畫?”
鳴皋扭頭就見他饒有興致的樣子,伸手就把他下巴勾起來了,她細(xì)致端詳了半天,全然沒有注意到蕭齊景看她的眼神,“今天要去賭坊,是得給你畫畫!不然像你這樣的俊美模樣,人家一看就知道是個有錢的闊氣公子,咱們到時候一準(zhǔn)兒輸錢!”
“鳴皋!”蕭齊景剛想去捉她的手,鳴皋已經(jīng)先他一步把手拿開了。
“那你想把我畫成什么樣子?”蕭齊景問。
“當(dāng)然是兇神惡煞的樣子,最好臉上還帶著一條丑陋的刀疤,這樣人家會對你客氣點(diǎn)兒!”鳴皋認(rèn)真回答道。
蕭齊景聞言忍不住輕笑一聲,隨即問:“那你呢?你是不是也得畫成那樣?”
“我是你手下的小弟,哪能跟大哥一樣?我得是滿臉麻子,但一看也不好惹那種!”
“哈哈哈!”蕭齊景笑的前仰后合,他從鳴皋手里一把搶過畫筆,“別的我不會,但畫麻子絕對沒問題,你給我試試!”
“你別鬧!你就知道亂畫還差不多!”鳴皋想搶回畫筆,但她搶不過蕭齊景,最后也只得妥協(xié),她沒好氣地說:“好吧、好吧,就讓你試一次!哪有你這樣臉皮厚的人!”
蕭齊景非但沒生氣還很興奮,他捧著鳴皋的臉一通亂點(diǎn),鳴皋急道:“差不多可以了,換邊!換邊!”但是蕭齊景依舊很執(zhí)著地繼續(xù)一通亂點(diǎn),根本就停不下來了。
“我說……”鳴皋幾次轉(zhuǎn)臉,都被蕭齊景強(qiáng)勢地硬掰了回去。
“再耐心等等嘛!馬上就好了!乖了!”
好不容易蕭齊景終于點(diǎn)完了,鳴皋拿過鏡子一看,氣的差點(diǎn)吐血。“蕭齊景!你確定你畫的是麻子?你芝麻大餅吃多了吧!”鳴皋氣道。
“哪里有呀?你瞧本殿下畫的有多好!”蕭齊景似卻對自己的作品相當(dāng)滿意。
“畫得好!我叫你畫得好!”鳴皋隨即蘸了好多顏料,愣是把蕭齊景的臉抹成了“遍地開花”。
后來鳴皋迷上了玩彈弓,可是打鳥打不中,打人又太疼。剛好蕭齊景給她買了幾大箱子的胭脂水粉,鳴皋便讓人分裝成小袋當(dāng)彈丸玩兒。
一日她遠(yuǎn)遠(yuǎn)就見蕭齊景一襲白衣進(jìn)了院子,她趕緊躲在假山后,蕭齊景剛一踏上小徑,鳴皋拉開彈弓,“砰”一聲輕響,蕭齊景的肩頭就留了一個粉印兒。蕭齊景低頭一看,就知道肯定是鳴皋搞的鬼。他抬腳又走了幾步,腰間又莫名其妙中彈了。鳴皋心里正在洋洋得意,一晃神兒的功夫蕭齊景就不見人了。她正著急搜尋,蕭齊景忽然出現(xiàn)在她身后,嚇得她差一點(diǎn)兒從假山上摔下去。
“你干嘛呀!嚇?biāo)纻€人了!”鳴皋嗔怪一聲,正想生氣。蕭齊景一把搶過她的彈弓“砰”、“砰”、“砰”連著三四下,只把鳴皋打的沒有還手之力。
“來人,拿我的秘密武器!快點(diǎn)兒!”鳴皋一邊跑,一邊向侍女們求助。
“我看你往哪兒跑!”蕭齊景哪里肯給她喘息的機(jī)會。
“你這是趁人之危!”
“你先打我的!”
“彈弓,快點(diǎn)兒!我都快被這小子打花了,你們怎么這么沒有眼力勁兒!”
……
隨后鳴皋又拿了新的彈弓,還把小廝、侍女們都叫來了。蕭齊景的隨從們也不甘示弱,兩隊(duì)人就在紫竹居里進(jìn)行了激烈“廝殺”。
“殿下,你現(xiàn)在服不服?”
“不服!”
“那咱們就再來一盤,我要把你打趴下,叫你心服口服!”鳴皋說著又拉開彈弓,“砰”一下打在蕭齊景心口處。
“你!”蕭齊景原本還在喘氣,突然一下子過去就把鳴皋抱住了,他道:“我定要把你娶回我府里,看你還敢打我!”
“蕭齊景,你小子耍賴!你干嘛!你羞不羞?”鳴皋掙扎兩下,慌的彈弓都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