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娟出去后,黎嵐看孫浩的辦公室一直關著門,到下班的時候,也沒有見他進辦公室。
這有點不符合常理,以往只要不是周末或出差,孫浩再忙都會到律所一趟,但今天一整天沒見著人影,會不會真如趙娟說的一樣,公司有了什么變故。
下班的時候,黎嵐剛走出律所,就看到蔣方智站在門口等她,她走上前去,笑著說,“你怎么過來了,我不是跟你說自己打車回去嗎?
蔣方智訕訕地笑,“家里也沒什么事,果果和媽已經(jīng)吃過飯了,就想著來接你回去?!?p> 黎嵐一路跟著他上了車,“今天怎么這么早?”
“我想著有點事情跟你說?!笔Y方智整個人有點懨,“可能會晚點回去,所早點做飯讓他們先吃了。”
“什么事不能回家說?”黎嵐有點奇怪,但看他面色沉重,似乎不是什么好事,也沒有再問。
蔣方智一路開著車并沒有往家的方向走,而是上了城郊的路。
黎嵐知道這條路,因為路兩邊都是農(nóng)田,農(nóng)人們在種地的時候便種了許多薔薇做籬笆,一到春天,路兩邊全是淺粉深紅的薔薇,美得如夢似幻。
如今正是暮春初夏時節(jié),薔薇正開得燦爛,風過處,連空氣中都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蔣方智將車停在道路盡頭一處空曠的草地上。夕陽西下,整片田野籠罩在一片金色的陽光之中,連田野里剛剛長出的莊稼都染上了一道金邊。
他望著窗外出了會神,才轉頭看著黎嵐說,“我可能明天就離開這里了?”
黎嵐愣了一下,望著他的眼睛里面有疑問,但沒有說話。
蔣方智眉目間有點落寞,“我不能再陪你們了,以后一切都要靠你自己了?!?p> 黎嵐眼神慢慢變得冰冷堅硬,“為什么?”她的聲音比眼神還冷,“你要去哪里?”
蔣方智望著她,嘆了口氣,“我有我自己的事情,我不能一直就這樣什么都不做的陪著你們。”
“為什么?”她盯著他。
他煩躁的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追根問底真的讓人很煩。我和你有關系嗎?我做什么為什么要向你報告?”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甩在蔣方智臉上。
兩人同時愣了愣,蔣方智閉著眼,沒有說話。
黎嵐打開車門,下車,重重的關上車門。
洶涌的眼淚瞬間肆虐。她早該知道的,蔣方智就是一個混蛋,他這次費那么多心思僅僅只是為了戲弄她而已。
她的心仿佛撕裂般痛了起來。她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相信他的。她一路邊走邊抹著眼淚,從他剛出現(xiàn)開始,她就不應該給他接近自己和果果的機會的。
她的眼淚止也止不住,她以為這一生的眼淚在與他離婚時候那一個個無人的暗夜已經(jīng)流干了,她以為她的心已經(jīng)堅強的早已不會被任何人傷害,原來,她還是在乎的,甚至舊傷加心傷,痛的更徹底。
她邊走邊抹眼淚,不知走了多久,天漸漸黑了下來。因為是郊區(qū),沒有路燈,加上路上的車并不多,一路上寂靜得可怕。
經(jīng)過剛才狠狠的一場哭泣之后,她的頭腦逐漸恢復理智。
是了,這里離進城還有很遠,經(jīng)過剛才的暴走,加上傷心和哭泣,又沒吃飯,此時只覺得渾身發(fā)軟,一步也走不動的樣子。
她抹了把眼淚,腳痛得一步也不想走下去。這把年紀,還會為一個男人說要離開狼狽到這般境地,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