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霞氣憤地指責著兒子被女人迷了心智,居然現(xiàn)在連自己老娘都不認了。她給保安說不要多管閑事,這是她與兒子之間的家事。幾個保安聽了,也覺得清官難斷家務事,于是勸說了她一番后就相繼離開了。
張川看她既不想交出鑰匙也沒有離開的意思,悄悄地給楊敏發(fā)了條信息,意思是讓她過來將母親勸走。
楊霞一屁股坐在客廳沙發(fā)上,田小葉又回到了臥室里,張川站在臥室門口,楊霞冷冷地對張川說道:“今天你不讓她滾蛋的話,我是不會離開這里的。”
張川也不回答她,只是盼著楊敏快點過來。
楊敏接到張川的信息也十分震驚:二姨不是說已經(jīng)將田小葉趕走了嗎?她怎么又回來了,表哥也真是的,又倔又傻,都明知道了她那些丑事,還堅持要和她在一起。不過二姨這樣也不是辦法,萬一將他倆逼急了,物極必反,表哥一沖動萬一和那個女人立即就去把婚結(jié)了怎么辦?
想到這些,楊敏立即駕車趕到了張川的小區(qū)。楊霞沒料到楊敏會來,猜到定是張川叫來的,便生氣地先對她投訴:“你知不知道他做的爛事,他想氣死我呀,他想私自娶了這個賤人?!?p> 楊敏聽了更加震驚,她決定先用緩兵之計穩(wěn)住張川再說,現(xiàn)在要冷靜。她極力地勸楊霞先離開這里,楊霞可不聽她的,坐著不動,堅持要馬上趕走田小葉,楊敏把她拉到飯廳,在她耳邊悄悄說道:“你看表哥守在臥室邊上那副堅決的樣兒,你今晚如果堅持要趕走那女人的話,他肯定會和她一塊兒走了哦,說不定明天兩個人就去把結(jié)婚證辦了。我們先緩緩,明天我找表哥好好談談?!比绱诉@般這般地說了一番,漸漸地說動了楊霞,她拿起桌上的坤包,對張川說道:“不是你表妹勸我,今天肯定要把那小賤人趕走,這賤人有什么好的,讓你這么死心眼地維護?她被別人都睡得不睡了,玩得不想玩了,娃兒都不知道打了好多個,要錢沒錢,要才沒才,全靠賣身來活命,真不知道你的心是不是被豬油蒙了,去撿這個破爛貨?!?p> 張川聽她將田小葉說得這么不堪,心里十分不悅,沉著臉用堅定的語氣反擊道“我不管她以前跟過誰,也不管她有錢沒錢,有才沒才,我不在乎?!?p> 楊霞被他激怒了,跳過來要打他,楊敏趕緊把她抱住了,勸張川少說兩句。
她們終于走了,房間里安靜了下來。田小葉坐在臥室里發(fā)呆,張川剛才的言語讓她很感動,同時又覺得他母親也說得對,自己確實一無是處,那幾年不就是被王曉峰包養(yǎng)著嗎?為他打了好幾次胎,這不是變相地在賣身又是什么,最后王曉峰離自己而去,將她甩給張川?,F(xiàn)在又被他養(yǎng)著,每夜用身體去討他歡心,他會不會也有膩煩的一天?就如王曉峰一樣。如果不是懷了孩子,他肯和自己結(jié)婚嗎!不知怎的她又想起了李琴以及他看李琴的滿是欣賞的眼神。自己拿什么去與她比,確實就是個無才無錢的破落貨。
張川走過來,抱著她的肩向她替母親道歉,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過度自卑的原因,總感覺他的眼神里對她更多的是同情,那種神情里隱藏著一種可憐街上的乞丐的感覺。她心里一陣痛疼,感覺他的道歉似乎也是冷冰冰的有一種敷衍的成份。但她又能怎樣呢,自己已是走投無路了,沒有資格再去要求些什么。因此對他的道歉,她極力地裝出一副諒解了的樣子,露出了一個生拉硬扯的笑容說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不計較?!?p> 張川極其小心地哄著她,生怕自己再說錯了話刺痛了她的自尊。今夜發(fā)生的事情讓他既自責同時也感到了深深的無力感,他可以在外面為事業(yè)不屈不撓地拼殺,在對手或者合作伙伴之間游刃有余地周旋,可是卻在母親和愛人之間毫無一點辦法,眼睜睜地看著她們撕扯,像個傻子一樣不知道要怎么辦。
這一夜兩人各懷心事,張川想了一夜該如何做,他并未從楊霞那里要回鑰匙,看樣子母親對田小葉的成見非常深,大有不把她趕走不罷休的決心,萬一那天自己不在家時,她要鬧出個什么好歹來。干脆先把結(jié)婚證辦了,那樣生米煮成了熟飯,她也就沒有辦法了。
田小葉其實一晚上也是乍睡乍醒,身旁張川在輾轉(zhuǎn)反側(cè),讓她也無法入睡,心里在猜測:難道他是在左右為難嗎!他是在思考楊霞的話嗎,自己懷了他的孩子,是不是讓他騎虎難下了。
次日清晨,張川本打算和田小葉去民政局,可是廠里卻打來電話說生產(chǎn)原料快用完了,讓他趕緊去廠里一趟。張川回他們道:“采購原料的事你們?nèi)マk了就行了,用不著我來?!痹捦怖飬s傳來李琴的聲音,聽口氣十分焦急,她說道:“老板大人,我們也不想打攪你,可是買東西需要錢啊?!?p> 張川道:“楊敏不是在管帳嗎,她不在嗎?”
李琴道:“她在,但她那里卻沒有銀子?!?p> 張川還要再說什么,李琴卻馬上又說道:“現(xiàn)在的材料最多夠用四五天,然后買不回來就該停產(chǎn)了,你回不回來處理,自己看著辦吧?!?p> 張川一聽她這話,著急了,不知道財務上還有多少錢,原材料進不回來麻煩就大了,客戶的貨拖不起,那可得面臨官司和索賠。
他慌慌張張地穿好衣服,糊亂地洗了把臉,來不及和田小葉打聲招呼就走了。
待他風風火火地趕到廠里,一眾人都在辦公室等他。保管員先領他去倉庫看了看,然后李琴把楊敏叫了過來,他問楊敏財務上還有多少資金,楊敏把手中的帳本翻給他看,查看完畢,臉已經(jīng)皺得像個苦瓜了。帳薄上已沒有了多少資金,他不甘心,繼續(xù)一頁一頁地查看帳目,發(fā)現(xiàn)這幾個月怎么只有出帳,卻沒有什么進帳。
他抬起頭問楊敏是怎么回事?楊敏卻說收帳這些事一直是二姨在管。
張川問她楊霞來了沒有?楊敏說還沒有來,不過剛才他們已經(jīng)給她打過電話了,這會兒估計已經(jīng)在路上了。
張川火急火燎地在辦公室等楊霞,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鐘都如油煎一樣難熬,半個多小時過去了,她還沒有趕到,忍不住他給她去了個電話,問她在哪里干什么?還要多久才能來?楊霞在電話里語氣有些支支吾吾,早沒了昨晚上在他公寓里時的銳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