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川越想越不甘心,便掏出電話,猶豫了幾秒后給田小葉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好久也沒人接,這回他心里如火燒火燎般著急,她越不想接,他便越想找她問個究竟。
田小葉今天的心情特別不平靜,老天爺似乎有意和她開玩笑,讓她生命中最愛的兩個男人在一天之內先后都給她來了電話。
先是上午時接到了王曉峰的電話,他告訴她自己已經在飛機上了,黃昏時便能到達她的小縣城。田小葉自從接了他的電話后一直心潮澎湃,干什么事都有點心不在焉,同事以為她那里不舒服,關心地讓她在一邊去歇著。她坐在一邊閉著眼睛發(fā)呆,既想時間快點,又想讓它慢點。這一年有時候很想念他,可是真的馬上要見面了,自己又好害怕見他。
時間在焦躁不安中一分一秒地過去,眼看太陽漸漸西沉,離黃昏已經不遠了,她坐不住了,在屋子里來回地踱步。
電話猛然響起,她趕忙拿起來接聽,卻原來是張川打來的,自從上次說和他分手后,他就再也沒有給她打過電話,她這幾天對他非常失望,她發(fā)覺他真是一個特別無情的人,說分手就分手,一點點留戀都沒有,連打一個電話假意挽留都不愿意。
因此她任由那電話響,卻并不接。
張川在那頭氣惱了幾秒鐘,又頑強地撥了過來,田小葉這回終于沒有按捺住,按了接聽鍵。
張川雖然打電話前有萬千火苗在心中呼呼上竄,想把她這個負心的女人罵個狗血淋頭,可是當一聽到她的聲音的時候,心中的怒氣瞬間又煙消云散,反而卻是一種柔情充斥心間,沉默了半晌他才說道:“你還好嗎?”田小葉答道:“還過得下去。”張川道:“今晚想和你一起吃個飯??腺p臉嗎?”田小葉猶豫了幾秒鐘,張川在那頭肯求道:“就算要和我分手,也讓我們最后一起吃個飯吧,總不能就這么從此不見面了吧!”
田小葉今晚已經約了王曉峰,那里騰得出時間和他一起吃飯,便推脫道:“今晚約了客戶,改天吧!”張川一聽,失望地道:“看來真的是不想再和我見面了呢!”田小葉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了,心想隨他怎么想吧,讓他死了心也好,于是什么也沒有說便掛了電話。
接了張川的電話后,田小葉心情變得特別復雜,雖說和張川在一起只生活了一年,可這一年朝朝暮暮地相處下來,張川對她的關懷還真是無微不至的,他在外邊辦事,無論去那里,能帶她時都盡量將她帶在身邊,盡量不把她一人丟在家里。他平時再忙,也會抽出空閑時間陪她看場電影,或者一起吃個飯。他在外邊有時候不能回家,也會百忙中抽出時間打電話對她噓寒問暖。一想到往日張川對自己的好,田小葉心中便是一陣抽搐地痛,她好想給張川打電話向他說聲對不起,是她太懦弱了,她不配擁有他的愛。
她捂著臉倦曲在椅子上,同事走過來對她說可以下班了,不舒服的話趕緊上醫(yī)院去看看。
她擺擺手說自己沒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王曉峰下了飛機,出了雙流機場,看看表,已是下午四點多了,趕緊給田小葉打了個電話,告訴他自己還有三個小時才能趕到,免得她在那邊等得著急。
田小葉趕回住處,一連換了好幾套衣裙,終于選了一套自己看上去比較滿意的穿上,又仔仔細細地重新化了一次妝,將長發(fā)認真地挽了個公主髻,在鏡子里照來照去,又感覺這樣似乎太過莊重,突然想起來李琴的馬尾辮,那樣子即活潑又不失俏麗。于是又將頭發(fā)打散了重新扎成了個馬尾辮,鏡子里便出現了一個美麗活潑的俏佳人。
晚上七點多的時候,田小葉終于接到了王曉峰的電話,他在縣城那家比較有名氣的芙蓉飯店等她。
田小葉打了輛的士趕到飯店,十分激動不安地進了門廳,眼睛左顧右盼地尋找,終于在最里邊靠窗戶的地方看到了王曉峰。
盡管他背對著她,但他熟悉的身姿和他的氣質還是讓她一眼便認出了是他。她估計自己無論過去多少年,那怕他們老得彎了腰、駝了背、白了發(fā),她還是一眼便能從人群中認出他來。
似乎有所感應似的,王曉峰盡然在同一個時間內也轉過頭來看見了她。兩雙目光交錯在一起,起初有些不知所措,繼而是互相打量,眼神里都慢慢流露出掩飾不住的驚喜,然而又都想要極力地掩飾。
她有些顫抖地在他對面坐下,她發(fā)現自己在他面前似乎永遠不太爭氣,永遠身不由己。
他內心的激動一點也不亞于她,為了掩飾,他慌忙抓過菜單遞給她,讓她先點菜。
她手抖得有些歷害,趕緊糊亂地勾劃了幾道菜,他叫了服務員拿走了菜單。他又問她要喝些什么?她答道“來一瓶紅酒吧!”,他又招手要了瓶法國干紅。
服務員過來將酒給兩人倒上,王曉峰沉默地看著田小葉,田小葉便低著頭,眼睛不停地眨呀眨,王曉峰終于開了口:“這一年你沒怎么變化樣”田小葉道:“心變蒼桑了,人也老了。”
王曉峰苦笑了笑。又問道:“把自己嫁出去了嗎?”
田小葉并不回答他,反而問他道:“你在那里還過得好嗎?”
服務員上了第一道菜,王曉峰招呼著田小葉快吃,嘴里吃著東西,氣氛似乎也比剛才輕松了些,田小葉便問王曉峰這次在縣城要待多久?
王曉峰回答說差不多一個星期左右吧!田小葉便問他住在哪里,他回答道住在麗江酒店。
他便又問她現在干什么職業(yè),結婚了嗎?她如實回答道自己在裝修公司跑業(yè)務,目前依然單身。
他聽了臉色有些陰沉,勸她還是趕緊找個男人組織個家庭,以后也好有個安身之處。她又問他這次沒把新女朋友一起帶來,他笑了笑道:“帶她來干什么,不過出個差而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