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燃消失后,連鎖反應使得繩子把大家順勢拉向前方,艾陽第一反應是,白燃掉進了類似深坑的地方。
“快趴下!”艾陽喊完后,率先躺倒在地。如此大的牽引力,很難保持平衡站直身體,如果被拉倒,很可能隨著白燃一同載進深坑。
可是艾陽趴在泥地上,卻發(fā)現(xiàn)牽引力竟然消失了。難道連接白燃的繩子斷了?可是白燃在四個人中間,不可能兩頭同時拉斷啊。
“天啊,摔死我了?!鼻懊?zhèn)鱽砹税兹嫉纳胍髀暋?p> “你沒掉下去?”艾陽納悶道。這聲音明明就來自前面的泥潭之上,并不是從地底傳來的。
“掉哪去?”白燃反問道,然后恍然大悟,繼續(xù)說道:“我被什么東西絆倒了?!?p> 原來是虛驚一場,艾陽站起身,和其他兩個人拿著手電,走到白燃身邊。此時白燃已經(jīng)從泥里爬了起來,正在活動著腳腕。
“就這玩意兒,也不知道從哪兒冒出來的?!卑兹加媚_踢了踢泥濘中的一個小凸起。
艾陽湊到近前,用手電照了照,然后拿過白燃的瓦刀,把凸起附近的爛泥輕輕撥開。
“你別把我的刀弄鈍了,好容易磨出來的?!卑兹夹奶鄣目粗?。
泥土被挑開,露出了一節(jié)灰褐色的桿,艾陽用手摸了摸,頓時興奮的跳起身,用手使勁拍著白燃的肩膀說道:“你立功了!”
“你瘋了吧?你手上臟!”白燃躲避著艾陽的動作,雖然他由于剛才跌倒,早就滿身是泥了。
“你們看看,這地上的是什么?”艾陽朝著啞巴和小張招了招手,兩個人趕忙湊了過來,仔細觀瞧。白燃也擠到近前,想要看看絆倒自己的,到底是什么東西。
“是藕!”三個人不約而同的說道。
之前地毯式搜索,沒有發(fā)現(xiàn)蹤影,想不到無心插柳,卻有意外驚喜。要不是白燃摔這么一跤,黑燈瞎火的,沒準眾人就這么錯過了。
現(xiàn)在大家早就把那個腳印的事兒拋在腦后了。艾陽一聲令下,四個人順著發(fā)現(xiàn)藕的方向,繼續(xù)往前搜索,果不其然,從這里向蘆葦叢方向,發(fā)現(xiàn)了不少露出頭的藕尖。
不過這些藕都埋在爛泥里,如果不是被腳踢到,或者用工具掃過,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這時候艾陽才意識到一個奇怪的問題。藕上面不是應該有荷葉么?可是為什么這片藕只有根莖,沒有荷葉呢?難道是被人故意割了去?
現(xiàn)在不是研究這些問題的時候了,首先要想辦法,把藕挖出來??纯磿r間,現(xiàn)在已經(jīng)臨近深夜,再不抓緊行動,幾個人怕是天亮之前都回不去了。
雖然現(xiàn)在不如白天視線好,挖起藕來,有些困難。不過艾陽并不準備先行放棄,第二天再帶人來挖。
一是因為,現(xiàn)在已經(jīng)歷經(jīng)艱險,好容易有所發(fā)現(xiàn),如果返程隔日再來,不知會不會節(jié)外生枝。而且能源彌足珍貴,吉普車油箱里所剩的汽油也有限,這么空車往返,實在不太合適。
而且艾陽總覺得,這片沼澤,或者說整片濕地,四處都隱藏著危險。還是應該少來為妙。
說干就干。發(fā)現(xiàn)藕的地方,離蘆葦叢很近,而且泥土還算堅實,人不至于陷進去。即使有些許淤泥松軟,最多也就是一腳踩空,還沒來得及深陷,就已經(jīng)走出來了。
這樣,帶來的木板倒是派不上什么用場了。艾陽解開身上的繩子,讓在蘆葦叢邊瑟瑟發(fā)抖的火炮,用繩子和木板制作一個木排。
雖然拿了兩個桶,但短一些的藕節(jié)還可以切開放進桶里帶走,太長的藕,用木排拉回去,更方便一些。
“長官,能給我一個手電么,太黑了,我看不見?!被鹋谡酒鹕砗暗?。
艾陽知道,火炮舉著看不清的幌子,實際是因為他怕黑。不過一會挖藕,用一個手電固定照射也足夠了。
艾陽讓啞巴返回蘆葦叢,送一趟手電。然后幾個人站在原地,研究怎么把藕挖出來。
一開始大家都把挖藕這件事想簡單了,艾陽甚至以為,這就像挖蘿卜一樣容易。當然,艾陽也并沒挖過蘿卜。
這藕一米多長,深深陷在泥里面,想要完全挖出來,就得挖一個一米多深的大坑。
開始干起來,艾陽才發(fā)現(xiàn),以他們的挖掘速度,怕是一個晚上,一根藕都挖不出來。
“這可怎么辦?”艾陽站起身,挺了挺腰。四個人輪流開挖,才挖出一個不到半米深的泥坑。艾陽試著拔了一下露出地面的藕,紋絲未動。
這時候白燃走上前,準備使出蠻力試試。啞巴張牙舞爪,想要阻止白燃。不過白燃根本不聽他的。
“一、二、走你!”白燃猛一用力,藕齊根折斷了,白燃一屁股坐到后面的爛泥中。
“完蛋,好容易挖出來一段,這下看來,必須挖到底才行啊?!卑枃@了口氣,他顧不上回身去把白燃拉起來,自己抄過鏟子,和啞巴一人站在一邊,繼續(xù)往下挖。
艾陽挖了幾鏟子,發(fā)現(xiàn)后面的白燃一直沒有動靜,有些納悶。按說這一摔,以白燃的身體素質,不至于這么半天都爬不起來?。?p> 他回過頭,想要看看情況??墒俏ㄒ坏氖蛛娬丈渲永锏呐?,坑外面的情況根本看不清楚。
“白燃,干嘛呢?別偷懶??!”艾陽嘴上這么說,心里卻不相信,白燃會因為想偷懶,賴在地上不動彈。
他暗暗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趕忙扔下鏟子,一步邁出泥坑,想要看看白燃的情況。
借著微弱的月色,艾陽依稀能夠看到,白燃還躺在原地,蜷縮成一團,像一塊大號的烤白薯。站在一旁的小張,渾身抖得像篩糠一樣。
“怎么回事兒?你們倆怎么了?”艾陽以為這倆人中了什么邪,被定在了原地。
白燃始終沒有說話,而小張結結巴巴的開了口:“長、長、長、長官……,手、鬼手……”
“什么鬼手?”艾陽大聲斷喝。他以為小張又被嚇得著了魔,出現(xiàn)了幻覺。
可就在這個時候,不知是不是巧合,一團亮著微光的綠色煙霧,突然從地面上冒出,迅速升到半空中。緊接著,艾陽聽到耳邊不時響起“噗呲,噗呲”的聲音。
不像傍晚時候,在蘆葦從里的一聲異響?,F(xiàn)在接連不斷的聲音,持續(xù)回蕩在耳旁。
借著綠煙的,艾陽看到,從白燃身旁,小張腳下,甚至自己的腳邊,徐徐伸出了許多條形狀詭異的鬼手。手臂的皮膚呈現(xiàn)青綠色,表皮布滿斑紋。
突然,一支鬼手猛地抓住了艾陽的腳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