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非一大早就騎馬趕去了五皇子府,將將勒馬停在府外,嘶鳴聲吵醒了靠坐在門邊打瞌睡的門童。
小門童忙不迭地趕前笑道:“七爺,您可罕見地趕了早?!?p> 蕭非性格好,和五皇子府內(nèi)上下打成一片,下人自然也就不怵,偶爾還能說笑一番。
“爺不及你命好,寒冬臘月倚著門也能會周公?!蹦凶右贿呅αR一邊將手中馬鞭扔到門童手上。
“五哥可起了?”
“回爺?shù)脑?,主子起了有二刻鐘,此時怕是在用膳,小的這就領路。”
蕭非大手一揮:“五皇子府我比你還熟,哪還要你帶什么路?!闭f著就輕車熟路轉過門廊向庭內(nèi)走去,未及兩步倒是回頭提醒“去廚房給爺熱兩盅酒?!?p> 蕭非還沒走兩步,就見一人打簾從里廳出來,男子眉目舒朗,英氣十足,五官精致,眉弓高挺,下頜線內(nèi)收,臉部線型流暢,唇色殷紅,尤為突出的是一雙眼,溫潤通透,只肖一眼望過來,就便覺被看透心事,但絲毫不覺被冒犯。
男子長相硬挺者謂之俠氣,長相俊秀者謂之儒氣,倒是少有的長相及氣質(zhì)能讓這一眼便覺得此人二者兼而有之。謂之,極品。
蕭非見之,歘地一下打開了不知從何處掏來的扇子,寒冬的天,扇著也不嫌冷。
蕭離淡淡看了一眼騷包孔雀,大冷的天,孔雀藍的麾下就著一件初春穿的竹葉青長袍,巧細金線點綴其中,薄衣料下是男子年輕健碩的身體,肩背開闊,將這一身衣服倒也穿的格外好看。
蕭非見他五哥壓根就沒將注意力轉到扇子上去,不由扇地更加起勁,“五哥見我今天有何不同?”
“不同?”蕭離疑惑道。
“咳咳,我這一身裝扮可是花錢請了錦城樊蕓社的金手裁縫親手量裁的,好看吧。還有這扇子,”蕭非得意道,“錦都第一才女許茹蘊親手所繪?!彪m然打的不是他的名頭。
蕭離淡淡看了他一眼,“你就這般將女子所贈之物公然示之于眾?好歹也得照顧姑娘家名聲?!?p> “嘖,”蕭非朝這個古板的男人搖了搖頭,“你好歹也回來幾個月了,對這都城里的人事好歹也得上點心,來,我跟你說說,哎,哎,五哥你別走啊~”
蕭離牽過馬童遞來的馬韁,利落地翻身上馬,見蕭非站在府門前朝里張望著,他自是知道這個弟弟打得什么算盤,“小七,下山前師父怎么說來著?”
蕭非背一僵,回頭朝著馬背上高大威猛的哥哥諂媚笑道,“五哥不說,師尊怎么知道?!?p> 師門有令,若見他再度飲酒,打斷雙腿即可。下了這么狠的命令,自是他喝酒惹過事。嗯,比如說醉酒非禮師父,可見此人酒品之差。
蕭離點點頭,蕭非見此大喜,朝著向二人跑來的門童大喊“李力,你快點,小爺我要趕路?!?p> 蕭非方接過門童遞來的酒,未及入喉,就滿口全部噴到了李力的臉上,“你戲耍小爺,這是馬尿吧!”
倒不是馬尿,是一種馬酒,府里走貨的賣郎常飲的一種烈酒,價廉味道極辛,蕭離早早吩咐下人為他備上的。
蕭離見此,滿意地駕馬先走了。
雪簌簌的下,人與人之間的悲歡并不相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