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人間,城郭酒家連綿,犬吠重疊,市井之上,一派盛世之象。
于此漸進八百里,過幾巒山尖,前方達彩云鎮(zhèn)。
近幾日街上人流驟然增多,大都形色匆匆,年少才俊的模樣,外至城門內(nèi)連街戶,整個鎮(zhèn)子皆充滿朝氣。
緣是昤陽書院在彩云鎮(zhèn)外的六丘山上開設(shè)了考點,大家是為報考昤陽書院才來此地,因?qū)W子眾多,現(xiàn)城內(nèi)已少有落腳的地方了。
天來客棧和才來客棧相對,客官絡(luò)繹不絕,部分學(xué)子徘徊在路中間,對于選哪家飽腹頗感猶豫。
一少年仰臥才來客棧外的長椅之上,黑布遮眼,通身素色裝扮,于周圍的華靡艷麗,渾身裹滿綾羅綢緞的子弟們不同,氣質(zhì)如出水芙蓉純正。
他從睡夢中逐漸清醒,心中嘀咕:“竟又夢到了這段陳年舊事,看來此次必入昤陽,盡快把春行的桃核逆生才行,我可不想在自責(zé)中度過一輩子!”
旁邊食客大肆攀談,將他繁雜之思斬斷。
“這不是王兄嗎?你也來此地考試?”
“陳兄,你也在?哎,我只知道人間考點相對容易錄取,沒想到,大家想到一塊兒去了,都聚這兒來了?!?p> “可不是嘛,就連天界淮部李璋之子李玉書都來了,現(xiàn)在看來,考上的機會更是渺茫。對了陳兄,聽聞近幾日六丘嶺不太平,你晚上可少出城??!”
“六丘嶺怎么了?”
“聽說那兒,晚上有吃人的女妖出沒,這幾日都失蹤好幾人了?!?p> 少年聽此流言閉眼仰臥,在黑布下散出一抹淺笑:“六丘嶺?呵呵,城外的荒冢之地還能有鬼魂爬出來吃人不成?”
“當當當當……”從才來客棧門前傳出一陣銅鑼之聲,店家親自出門迎客:“各位客官,各位客官,您里邊兒請,我們才來的飯菜比天來的好吃多了,不信您進來嘗嘗,這才來、才來,意思是這么好吃,你怎么才來……”
“哈哈哈……”路人看著店老板的樣子,發(fā)出一陣笑聲。
“當當當當……”從天來客棧門前又傳出一陣銅鑼之聲,眾人圍堵,只聽聲音傳出:“才來,是沒錢才來,我們天來,只品天上美食,各位都是要考取昤陽書院的人,昤陽書院就在上光天之上,不來我們天來沾沾天上的喜氣嗎!”
“對,去天來!去天來!”學(xué)子們紛紛涌去天來。
“哎,別走啊,你們別走啊……”才來客棧的老板和店小二頓時沮喪。
人流散去,有三人反而去向才來,其中一個公子身著金色長衣,手握名貴玉扇,就是長相有些賊眉鼠眼,他被一旁的下人攔下,只見那下人低三下四道:“嘿嘿,公子,我們要不也去天來,沾沾喜氣兒?!?p> “哼,我還用吃天上之食,我是誰?我是李玉書……不過,你說這話是什么意思,我不沾喜氣考不上嗎?”他扇柄一揮,重重落在那下人的頭頂。
“哎呀,嘶……不是,不是公子,我們李公子這么才學(xué)出眾,玉樹臨風(fēng),您考不上誰還能考上……”
他們邊說邊走上才來的石階,才來客棧的老板指向長凳上的少年,對店小二私語:“……晦氣,讓他走!”
老板見有人來,邊說邊將目光投向李玉書三人。
李玉書不解:“老板,這我一來,你怎么就說我晦氣讓我走啊,你這……”
老板立刻面生喜色:“哈哈,這位客官,誤會了,不是說您,不是說您……”
日頭逐漸當空,才來客棧一旁有包子攤有老板叫賣:“包子嘞,賣包子,熱乎乎的包子,好吃不貴,一文錢一個嘞?!?p> 才來的店小二抖著長凳少年的衣領(lǐng):“唉唉唉,醒醒,快醒醒!”
少年將遮擋雙眼的黑布扯下,露出一雙深邃珀眼,高挺的鼻梁直直聳入天庭,周身清爽明朗,氣場皎潔,似圓月住空。
李玉書尋聲一望,瞠目結(jié)舌,心中一沉:龍雨相?他怎么在這?
“快走快走!”李玉書慌張又小心跑進門,兩個隨從緊跟上去。
“……啊,請,請!”沒等才來的老板解釋完,他們就跑進了店門。
“哈”龍雨相小聲打了哈欠,疲憊中沉穩(wěn)坐起,揉過雙眼:“何事?”
店小二齙齒外露,說起話來吐沫橫飛:“何事?你睡這兒打擾本大爺我做生意!好幾天了就知道要水喝,你要是沒錢,吃不起東西,就快滾!別跟這兒填晦氣!”他揮舞手中的抹布,像在驅(qū)散惡靈一樣。
龍雨相沒回應(yīng),將臉上的吐沫星子擦干,面無表情中透出一絲桀驁,起身巡視,思索著去哪好。
倉果子
之前也考慮過文風(fēng)的問題,比較白話的形式符合搞笑橋段的需要,所以,這些地方的文風(fēng)有些小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