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這里,宋懷義單手捂住眼睛,顯得非常痛苦,身子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倒下。
多么像一個心懷愧疚的父親!
餐廳的人都被宋懷義感動了,不少人紛紛開口:
“父女之間,哪有什么隔夜仇,這位小姐,你就原諒了宋先生吧?!?p> “唉,父母之間的感情問題,孩子摻和什么?都是自己的長輩,能這樣對你,還想怎樣?”
“天下沒有不是的父母,給了你生命,就要好好尊重孝順,連一頓飯都不肯坐下來吃,欠了你的嗎?”
“就是!這位小姐,以后你也會為人父母,等你有了孩子,你想讓你的孩子也這么對你嗎?”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站在道德的高地,不斷地指責姜望初。林豆豆急得不行,這些人知道什么,聽風就是雨,不了解內(nèi)情,就敢隨便站隊,趾高氣揚地指責別人,他們知道望初和姜媽媽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什么嗎?
怎么敢輕飄飄就來一句“沒有不是的父母”?
林豆豆雖然氣憤,可她嘴笨,一肚子話不知怎么說出口反駁他們,只能急切地看著姜望初。
宋懷義表面痛苦,內(nèi)心卻很得意,怎么樣,姜望初,有本事你現(xiàn)在就走,我把你名聲搞臭,把你不孝女的身份坐實,看你以后還怎么在南城上流圈混!
姜望初垂下臉,沉默了許久,然后嘆了口氣,抬起頭,帶著滿臉的苦楚,慢慢轉(zhuǎn)身,餐廳所有關(guān)注她的人,都看到了她臉上的表情——痛苦、糾結(jié)、憎恨!
“你說,我怨恨你和媽媽離婚?我怨恨你對我不聞不問?不,我從來沒有怨恨這些,相反,我恨不能你早點放過媽媽和我!你以為,現(xiàn)在裝得人模狗樣,就能掩蓋當年把媽媽和我打得差點沒命的事?你自己說,你打得媽媽進了多少次醫(yī)院?你又把我打得進了多少次醫(yī)院?!”
“你在街道辦,在派出所寫了多少保證書,保證不會再家暴,不會再傷害我們母女,可你哪次做到過?你知道在我眼里,你就像是魔鬼,隨時就會來取走我和媽媽的生命!”
“你說你和媽媽感情出了問題,不得不分離?那你就好好解決啊?為什么要那么殘忍?媽媽的鼻梁斷過幾次?肋骨、腿骨,斷了多少次?你因為十塊錢,拿鐵錘把媽媽的腳腕生生捶碎的時候,有想過我今天會怨恨你嗎?!”
“這……這不是……我沒有……”宋懷義沒料到姜望初也跟他來這么一出,傻眼了,想否認。
“你想否認?醫(yī)院的診斷書我留著,派出所的案底還留著,你今天但凡敢否定一個字,我就翻出來,公之于眾!”
宋懷義抖了一下,想反駁,又怕姜望初真的翻出案底,他的猶豫,反而坐實了姜望初說的話。
“對,我知道,我們母女倆拖累了你,不能讓你發(fā)達,所以你傍上了王阿姨,因為她能給你財富!你們就算要在一起,能先跟媽媽離婚了再說嗎?你跟媽媽離婚的時候,我八歲了,可王玥只比我小兩歲,這說明什么?說明你在我兩歲的時候就出軌了!”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欺騙王阿姨的,但是因為你的錯誤,讓王阿姨做了六年的小三,也讓王玥當了六年的私生女!王阿姨對你那么好,你開的那些公司,哪個不是王阿姨出錢幫你開的,你怎么能這樣欺騙她?”
“你家暴、婚內(nèi)出軌,欺騙一心一意對你的王阿姨,害苦了玥玥,讓她們成了人人唾棄的小三,私生女,你這種殘暴、卑劣、無恥的人,有什么資格當我的爸爸?有什么臉面要求我坐下來,和你吃頓飯!”
最后一句話,姜望初幾乎是吼出來的,她痛苦地顫抖身體,眼淚簌簌而下,林豆豆扶著她,也跟著紅了眼眶。
林豆豆說:“宋伯伯,我只是個鄰居,您又是長輩,本來不該說什么,但您當年實在太過分了。您當年要么半年不回家,不管姜媽媽母女死活,要么回來就總打姜媽媽和望初,我每天晚上都能聽到她們的慘叫,人間煉獄也不過如此,你當年怎么下得去手!現(xiàn)在又怎么有臉要求望初坐下來和你吃飯?!”
林豆豆是真的生氣,她真的無法理解,如果不喜歡姜媽媽了,離婚就是,為什么要婚內(nèi)出軌?為什么要打她們?這不是人渣中的人渣嗎?!
林豆豆的話,再次印證了宋懷義的可惡!整個餐廳的人都沉默了,剛剛指責姜望初的人,都覺得臉上熱辣辣地疼,看姜望初說得如此凄慘,可以想象當初她和她的媽媽過得多么痛苦,自己又怎么還有臉要求她原諒宋懷義?!
“真是畜生!”
“是啊,真沒想到,宋先生竟然是這種人!看他平日里風度翩翩的,我還以為他是正人君子呢!”
“知人知面不知心,本來,他就是王家的上門女婿,開的公司全是他老婆給錢的,這也不是什么秘密,他也就長得好看,沒什么本事!”
“真是人面獸心,沒聽到那姑娘說嗎?拿鐵錘把人家媽媽的腳腕給捶碎了!太可怕了,他是魔鬼嗎?!”
“這種家暴男,怎么沒把他抓起來?王寶珠不會也被他打過吧?”
“他敢嗎他,他還靠王家吃飯呢,王寶珠打他還差不多!”
“呸,活該!”
整個餐廳的風向完全變了!所有人都在指責宋懷義,宋懷義頓時慌了,怒道:“姜望初,你不要胡說八道!我沒有!我不是!你別瞎說!”
姜望初用一種“你無藥可救了”的眼神看著宋懷義,無奈而痛苦地搖頭,說:“你和媽媽幾時離婚,民政局有底,王玥的生辰月份,也容易查,我是不是瞎說,一對便知!至于你家暴的事實,當初的街道辦、派出所、醫(yī)院,都留有證據(jù),你說我胡說八道,可以去告我,我不怕!”
宋懷義徹底慌了,他本來就只是個金玉其外的草包,根本不經(jīng)事,站在原地,竟不知怎么辦才好!
姜望初靠著林豆豆,說:“豆豆,我們走,我不想再和他多說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