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東安街,瀟府,眾人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急得團團轉。
一位身著黑色簡樸的長衫的老人,瞪著眼睛看著府內焦急的走走停停的人“這是作甚?不會去找?在這里干著急有什么用!?”
“不是啊,爹,我派的人找遍了整個金陵城??!那小子始終未見身影!”一個長得和瀟將有著七分像的人急切說道。
“爹,你說我兒他會不會,會不會,是出什么事了吧?”一名抹著眼淚,長得清秀的婦人哽咽道。
“哭什么哭!”那位老人聽到婦人哭,便有些不耐煩厲聲打斷了婦人的話。
婦人聞言連忙擦了擦眼淚,可見老爺子的威信在瀟府十分之高。
“爹,也別說阿沂了,她也是擔心將兒啊?!睘t歷看到老爺子發(fā)火了,連忙幫自己的妻子說話。
看到自己兒子出來幫兒媳說話,原本就不大的火氣也消了,畢竟親生骨肉擔心也是理所當然的,自己又何嘗不擔心呢,只不過老爺子死要面子罷了,所以還是故作威嚴說道。
“荒唐!我瀟輔國的孫子豈是如此輕易出意外!”
“那也不看看是誰的種?!睘t歷小聲道。
瀟輔國一聽不樂意了“說什么呢?沒有老子還會有你不成?”老爺子氣的胡子一翹看著瀟歷道。
“爹,我就是隨口說說,隨口說說”瀟歷連忙陪笑。
看著兒子如此識相,老頭子滿意的點點頭:“話說,姜憶雁那丫頭怎么樣了?有沒有鬧騰?”
瀟歷聞言不由苦笑:“爹,那丫頭還不知道呢,還以為自己的瀟將哥哥馬上就來了,還在房間等著呢。”
姜憶雁比瀟將小半歲,從小和瀟將一起長大,小時候每次偷偷跑出宮找瀟將玩耍,確實算是青梅竹馬。
“爹,那丫頭,我看著長大的,小時候就是一個美人胚子,如今果不其然,確實是長得傾國傾城?!崩钜式舆^瀟歷話說道。
瀟輔國聞言嘆口氣道“姜丫頭樣貌確實沒得挑,可是你們可曾聽將兒主動提過姜丫頭一句?這說明什么?。窟@說明將兒心不在她這?。 ?p> “爹,說什么呢!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睘t歷不以為然說道。
“你說說,將兒自從懂事起,何時事事按你的吩咐做事?”瀟輔國翻了個白眼。
“這不是,不是將兒長大了嘛,有他自己的想法?!睘t歷尷尬的摸摸頭笑著說道。
說到將兒,這孩子出生起就把老頭子的心給引住了,正日抱著瀟將不放手,就算扯老頭子胡子,老頭子也是笑著讓他折騰,毫不在意。
后面這臭小子更是厲害,六歲倒背各種古詩文,文章過目不忘,八歲習武,別人學十多遍才能學會的招式,他瞧上一眼就會了,可把老頭子高興壞了,從此寵愛更加一發(fā)不可收拾,事事依著。
老頭子聞言哼了一聲“你以為是你啊,沒點出息,文不成無不就的?!?p> 眾人聞言,不論是家族成員還是家仆,都憋著笑,瀟歷聽后臉都紅了“爹,有你這么說自己兒子的嗎?”
“怎么了?老子說自己兒子,還需要顧及你的臉不成?”老爺子瞪著瀟歷。
瀟歷看著自家老頭子瞪著自己,立馬就焉了,像霜打的茄子。
“去去去,看什么看!還不去找少爺?找不到人就給我卷鋪蓋走人!”瀟歷不敢對老頭子指指點點,還不敢對他們嗎?
眾人連忙出府找人,不敢在府內多待一刻。
雖然瀟歷在老頭子心里一無是處,但瀟歷可是個角色,現(xiàn)在可是三品打大官,兵部侍郎。
要知道以前瀟歷可是征戰(zhàn)沙場的悍將,后世史書記載:歷,為將,每戰(zhàn)必先登。
每次打仗必然是第一個沖上城墻,可見其悍勇。只是二十年前滅楚之戰(zhàn)時,傷了筋骨,退出戰(zhàn)場,領了個兵部侍郎。
人的名,樹的影,就算瀟歷已經(jīng)二十年沒有活躍在人們面前,也消不了他曾經(jīng)的威名赫赫。
老頭子看著自己兒子耍完威風,便對瀟歷夫婦二人說道:“去看看姜丫頭怎么樣了,如果知道了將兒的事,就先安慰安慰,我去見陛下。”
瀟歷點頭夫婦二人也沒有其他辦法,只得照辦。
“可是爹,現(xiàn)在告訴陛下,陛下豈不是會龍顏大怒?”瀟歷還是放心不下看著老頭子說道。
“行了行了,陛下那我自有說辭,就別瞎操心了,想想怎么跟姜丫頭是吧?!崩蠣斪訉χ驄D二人擺擺手。
府中,榭水閣,一堵筑在水上的白墻,約兩米高,上覆黑瓦,墻頭砌成高低起伏的波浪狀,正中一個月洞紅漆色大門。
閣中,一襲流光溢彩的嫁衣,衣裳上秀著淡金色栩栩如生的鳳凰,紅色蓋頭內,一頭烏黑秀發(fā)全部梳到了頭頂,梳成揚鳳發(fā)髻,朱唇若點,手如柔荑,柳眉,鵝臉,說不出來的柔媚細膩。
此時的姜憶雁確實高高興興的等著自己的瀟將哥哥,美眸都是瞇起來的,癡癡笑著。
想著從今日起,她便可以與瀟將哥哥執(zhí)手一生,相伴終老。
屋內燭影搖紅,少女的內心如同塞了蜜似的。
她卻還不知道,自己等的人不會來了。
西安街,一路邊攤上正坐著兩位與其身份不符的人。
兩人悠閑地吃著炸醬面,面料很足,咸度合適,面條勁道也足。
“誒,我說老胡啊,你這炸醬面做的是越來越好了啊!”趙淮對著那位叫老胡的憨厚漢子道。
果然,那老胡不好意思笑著摸摸頭,也不知道說什么。
他不太會說話,每次有人來吃面,他就專心做,不會多說什么,是一個做事少話的人。
不一會,兩人吃完了面,放下幾枚銅錢,兩人對老胡道:“走了??!”
老胡還是沒有說話,只是笑著點頭,便去收拾碗筷了。
皇宮,首先映人眼簾的是兩扇大紅門,門頂上掛著一塊牌子,四周鑲著金邊,上刻著兩個醒目的金字“午門“。
瀟輔國此時正在宮外等待傳話。
不一會,一名身材瘦瘦高高的小太監(jiān)來了,看著了瀟輔國,便尖著嗓子喊到:“宣衛(wèi)國公瀟輔國,覲見!”
瀟輔國對著養(yǎng)心殿方向拜了拜,隨后笑著對小太監(jiān)說道:“有勞公公帶路。”瀟輔國并沒有因為自己身份而對小太監(jiān)趾高氣昂。
小太監(jiān)也是暗暗吃驚,傳說中的衛(wèi)國公這么好說話嗎?不過他并沒有將自己心態(tài)表露出來。
“不敢當,為大人領路,是奴婢的榮幸?!毙√O(jiān)說道。
養(yǎng)心殿,一位身著五爪金龍龍袍,臉上雖然爬滿了歲月的痕跡,但是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斥滿了威嚴,舉手投足之間隱隱散發(fā)著帝王威嚴。
小太監(jiān)將瀟輔國領到門口,便笑道“公爺,奴婢先去稟報了?!?p> “有勞了”瀟輔國拱了拱手。
小太監(jiān)輕輕推開了門,天佑爺此時正跪坐著批閱案桌上的奏章,頭也不抬就開口“小顏子,衛(wèi)國公到了?”
“回陛下,衛(wèi)國公正在門口等候?!毙☆佔庸?。
“讓衛(wèi)國公進來吧?!碧煊訝攽{空揮揮手。
小顏子躬著腰退下,將瀟輔國領進來養(yǎng)心殿內對著天佑爺“稟陛下,衛(wèi)國公到了?!闭f完小顏子就退下了,把門關上了。
“微臣見過陛下?!睘t輔國對著天佑爺一拜。
“愛卿不必多禮,平身吧?!碧煊訝敺畔伦嗾聦χ鵀t輔國虛扶。
瀟輔國這才抬起頭“謝陛下?!?p> 天佑爺對著瀟輔國樂呵呵道:“你不去看雁兒的婚禮,來我這作甚?”
瀟輔國突然跪下“還請陛下恕罪!”
天佑爺連忙去扶著瀟輔國“愛卿這是何意?你有何錯之有?”
瀟輔國不愿起來,只是低著頭“恕臣管教不嚴,將兒。。。他不見了!”
天佑爺笑容逐漸僵硬,黑著臉“嗯?不見了?”
“回陛下,不見了?!睘t輔國硬著頭皮說道,他已經(jīng)知道皇帝在發(fā)火的邊緣了。
“是逃了吧?”天佑爺冷哼一聲,放開扶著瀟輔國的手。
瀟輔國沒有接話,只是低著頭。
“說話啊!啞巴了?”天佑爺已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怒火,一腳踢翻了案桌。
門外小顏子聽到東西倒了的聲音,又聽到天佑爺吼的那么大,心里慌得很,想著天佑爺這是怎么了一下子發(fā)這么大火。
西安街,臨近夕陽,瀟府眾人終于在百文齋找到了瀟將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