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殺我！不要……不是我……”
尖叫之后，聲音變得漸漸含糊，逐漸被輕微的鼾聲取代。
趴在地上的張進輕輕吁了口氣。
原來只是做噩夢啊。
他扶著腰起來，朝姚非的房間走幾步。
“是系統(tǒng)讓我干的，不是我……您、您……”
幾聲鼾聲之后，姚非又斷斷續(xù)續(xù)說了兩句，才漸漸睡熟。
……
第二天，姚非果然沒去石鍋魚店。周漁樵原本還擔心沒有了姚非這主要勞動力，店里會忙不過來。
“幸好，今天店里一個客人都沒有?！?p> 白銘和周漁樵一人一邊蹲在石鍋魚店門口，嘴里叼根草，看著巷子外步履匆匆的年輕人們，一齊舒適的喟嘆。
還是不上班比較爽。
如果不上班還能拿錢就更爽了。
“咳咳。”周漁樵突然打破沉默，“等抓著姚非后審問一下，要是他真對我們沒有壞心，就留下？我看他還挺有用的?！?p> 白銘叼著草畫個問號：“嗯？有啥用？”
周漁樵叼著草一甩：“干活兒啊?！?p> 白銘想了想，恍然大悟，“哦……”
兩人又是一聲齊齊的喟嘆，“幸好今天店里一個客人都沒有……”
“白老師！周老板！”
張進那飽含感情的聲音驟然從兩人身邊響起。
白銘條件反射的就往聲源的位置拍掌。
多虧周漁樵反應快，認出了張進的聲音，對著白銘兩個格擋，一掌給推了回去。
顧忌著別傷了周漁樵，白銘借勢收回妖力，倏然飄起向后退了兩步，才看到發(fā)出聲音的是提著禮盒的張進。
張進這會兒還站在那里傻笑，想著兩位老師即興來了段high five，自己要不要鼓個掌。
全然不知自己和死亡擦肩而過。
“你怎么突然就過來了，都沒看見你。”周漁樵跟人打了個招呼，把人讓進店。
“我從后道插過來的，就是后面酒吧街。去給你們買了點東西。”張進笑呵呵的上了臺階，順勢把禮盒放在飯桌上，扶著腰坐下。
“什么東西啊。”白銘高興的上前，被周漁樵伸手擋在了后面。
“兩支老山參，年份雖不足百年，但對修行之體也很有益處了?！睆堖M笑的很真誠，“認識兩位老師這么長時間，一直沒能好好拜訪一次，這禮物就算是補上了?！?p> 周漁樵干笑兩聲，直接道，“你不會是有事兒讓我們幫忙吧？要不你先說說什么事？”
看著張進眼睛一亮，周漁樵暗暗撇嘴。
果然。
就知道現(xiàn)在的人類都是這么小氣，不敬鬼神就算了，送一點點小禮物就立刻要求對方報答回來。
他周漁樵是這種人嗎？
岱西島上十幾棵幾千年的人參，早早就被山鬼栓住了氣機，不讓它們誕生靈智，就為了留著給白銘煉藥用。
他缺那兩棵幾十年的人參嗎？
還不如換成錢給他。
張進清清嗓子，“那我從頭開始說……”
“等等，”想到張進剛才特意強調(diào)了人參對修行者的補益作用，周漁樵又插話，“吃飯或者俗世的事兒都好說，涉及修行界和妖鬼事件我們可不插手啊。”
“咳……”張進剛要說話就被嗆住，“兩位不是世外高人嗎？”
“對啊，”周漁樵認真點頭，“就是因為不愿意插手修行界的事，我們才隱居世外，最終變成世外高人的啊?！?p> “可……”張進一時有些張嘴結(jié)舌，想想又覺得好像有些道理。
“你兒子的事真跟修行界有關(guān)？”
張進無奈的點點頭。
這下白銘眼中的興奮也消失了，乖乖縮回周漁樵身后。
周漁樵沉默了一會兒，“對不起了，另請高明吧。”
“可……”張進的拳頭握著又放開。他坐在凳子上，仰頭看著周漁樵，目光中帶著幾絲祈求，“可對方揚言要殺了我兒子，他那么優(yōu)秀，那么聰慧，還是朝氣蓬勃的少年，怎么可以……”
“他們怎么可以憑著自己有點修為就隨意傷害別人……”可能是怕周漁樵兩人生氣，張進的聲音漸漸弱下去。
白銘有些不忍，習慣性的想揪周漁樵的袖子，才想起周漁樵現(xiàn)在穿的是窄袖的衛(wèi)衣，“要不……”
“對不起，我上次參與修行界和妖界的事，差點把自己搭進去。”說完這句話，周漁樵沉默了。
看著張進扶著腰緩緩站起身，拎著禮盒向外走去。
在張進快要走出店門口的時候。
“如果實在走投無路了，再來找我?！?p> 張進回過頭，感激的看一眼周漁樵。
得了這句承諾，他心里終于穩(wěn)定點了。
……
楊塵光坐在辦公桌前，聚精會神的盯著手機。
辦公桌上散亂擺放著幾張稿紙，上面寫滿了‘系統(tǒng)’。
一早晨上班，為了弄明白系統(tǒng)是什么，他讓學生幫忙下了幾本小說，準備好好研究一下。
結(jié)果一‘研究’，一上午就過去了。
楊塵光看了看墻上掛著的表，中午十二點半。
這個點，山海間石鍋魚那兩人應該已經(jīng)下班了，反正已經(jīng)吃不上飯，不如……
楊塵光伸出食指沾沾唾沫，點到手機屏幕上。
翻頁。
第九十六章……
“咚咚?！遍T外響起一陣敲門聲。
“進?！?p> 看到進門的是張進，手里還提著一禮盒，楊塵光眼睛一瞇。
“這是在后街買的八十年份人參，對修行……”
八十年人參？楊塵光那雙耷拉下的三角眼立刻閃過一絲精光。
隨即他做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把手機放到辦公桌上，轉(zhuǎn)過身面對著張進，擺擺手，“還沒我歲數(shù)大，說吧?！?p> “哦，是我兒子?！睆堖M一副討好的笑。
“入學的事我不會幫推薦，你找別人去。”一聽兒子，楊塵光先回話。
“我知道，我知道?！睆堖M有些緊張，眼睛瞟到楊塵光桌上亂七八糟的紙張，他靈光一閃。
“楊校長，我兒子說，有系統(tǒng)要害他?！?p> 聽到這話，楊塵光面色一凝，“你詳細說說？”
幾分鐘后。
“也就是說，你自己的推測是這個系統(tǒng)讓你兒子去做什么事，結(jié)果這事惹到了一個妖修？”楊塵光問。
張進：“對，大概就是這樣。”
“什么好像大概的，你當初怎么不問清楚？”
張進：“我兒子不會告訴我的，這孩子太懂事，怕我會為他……”
“胡鬧?！睏顗m光低喝了一句，起身摘下掛在墻上的寶劍，“妖修張狂，殺人從不謀劃，也不會顧及后果，惹到他們隨時可能斃命。你竟然還婆婆媽媽好像大概?！?p> “你兒子現(xiàn)在在哪里？先去把他轉(zhuǎn)移到這邊，之后我要好好問他系統(tǒng)的事?！?p> 張進嚇得臉色蒼白，“我走的時候，他自己一個人在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