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有一些果盤,還有一壺清酒,白清歡不喝酒,隨手拿了和蘋果吃了起來。
那位夫人此時沒了剛才悲傷,款款而行的樣子還真是像一位端莊優(yōu)雅的世家夫人,只見她微微一笑就坐到了石桌旁的另一邊,芊芊玉手拿過酒杯給自己到了杯酒緩緩的品起酒來。
一個旁若無人的吃蘋果,一個含笑不動的品酒,嬌生沒什么感覺,宮徽首先忍不住的扯了扯白清歡的衣角。
白清歡不動如山,等到吃完了一個蘋果又伸手拿過了一個梨,依舊一言不發(fā)。
“姑娘好定力”
白清歡啃了口梨,看著面前正襟危坐的女子笑了笑,才說到:“不及夫人?!?p> “我與我夫君從小一起長大,第一次見他就是在這個池塘邊,那時我們都還年幼,覺得這池中鯉很是有趣?!?p> 白清歡起身坐到了欄桿處,看著欄桿下的鯉魚自由自在的游動,點了點頭“嗯,還真是有趣?!?p> 女子笑了笑,繼續(xù)說到:“后來我才知道我們兩家竟然是世交,也因那次池塘戲水,父親便在我七歲的時候就與他定下了婚約,他比我略長兩歲,又是卻即為幼稚?!闭f到這里,臉上全是滿滿的回憶與滿足。
吃完了梨,白清歡沒有再吃什么,只拿了塊點心喂懷里的白貓吃,“娃娃親”
女子一愣,看著從剛才起就沒有看她一眼的白清歡說到:“是,娃娃親?!?p> 女子也走到了欄桿處,宮徽有些擔憂的看了眼好似不曾察覺到白清歡,她斜靠在柱子上看著白清歡,說到:“你這婢女,還挺忠心,是怕我害你么?”
白清歡一怔,抬頭看了眼自始自終站在一旁不發(fā)一言的宮徽,剛好捕捉到了她眼里一閃而過的擔憂,嘴角一勾,換了個姿勢靠著后才對那“夫人”說到:“有一點你說錯了,她并不是我的婢女,忠心嘛,那是員工對老板的態(tài)度,若是做不到這一點,我可是不會發(fā)她工資的?!?p> 宮徽聽了前半句還有些許感動,可再聽后半句,她覺得她平日里做得飯都是喂了狗了。
“如今世道變了,我竟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了?!?p> “所以,你就吸魂奪魄以求知道這世道更變?nèi)绾??!闭f著白清歡便冷笑一聲,轉(zhuǎn)過頭去看向別處。
女子的笑淡了,換上了一臉的疑惑“姑娘說得是什么話,我竟是聽不懂?!?p> 見白清歡沒有理她,皺了皺眉繼續(xù)說到:“都說莊周夢蝶,蝶夢莊周,我竟也好像變成了那樣。
還記得第二日就是我與他成親的日子,那晚星星很多,很好看,九月的天氣桃花也開得無比的燦爛,就這樣我倚在窗前,做了個夢,在夢里我竟成了一株桃樹。
我看著自己穿上嫁衣嫁給我最愛的人,我們舉案齊眉,吟詞作賦,公公婆婆帶我也是極好,可我覺得那些才是夢,后來我好像生病了,也許是快要死了,就那樣躺在他的懷里,他說讓我等他,我也說好。
后來我就到了一個極冷的地方,可我答應了要等他,所以盡管很冷,我還是就這樣一直等,后來我太累了睡著了,等醒來就又變成了一棵桃樹?!?p> 白清歡皺眉,莫不是根本就不是她想的那樣,微微坐正了身子,聽她繼續(xù)說下去。
“后來我看到了天上的月亮,我跟著它來到這,見到了你,還有我的夫君”說著又皺眉又委屈“可他竟好似忘了我不認得我了?!?p> 眼淚就這樣留了下來,白清歡眉頭也越皺越深,正準備說些什么,突然感覺一陣輕顫,只來得及抱緊懷里的嬌生,白清歡就離開了境世。
境世之外的花卿兒和紅顏見白清歡抱著白貓出來,卻不見宮徽便知道是出事了,扶住花卿兒的手,白清歡一口鮮血就這樣噴了出來,“小,徽”。
紅顏也有些擔心的走上前,“老板娘”。
“歡兒”在門外的霄寒月聽到動靜也趕了進來,見是這樣一番景象更是擔心的把白清歡摟到了懷里。
焦急的喊到:“歡兒,你怎么了?”
白清歡擺了擺手,搖頭?!皼]事不用擔心?!?p> 喵,嬌生此時也焦急的圍著白清歡轉(zhuǎn)悠,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以示安撫。
“扶我起來”
霄寒月直接就把她抱了起來放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桌上的煙蠱爐芯香已熄滅,重新點上后白清歡才松了口氣,還好能點燃,這樣就不用擔心宮徽會有生命危險了。
霄寒月依然抱著她擔憂的問道:“傷到哪里了?我看看?!?p> “門外怎么樣了?”
“你此時還管什么什么門外啊,你都……”
“好了”
白清歡見他這個樣子拉了拉他的手說到:“我說了,沒事?!?p> 霄寒月沒在說話,門外倒是傳來了一陣說話聲,片刻就見墨夜進來,白清歡看他,墨夜先是看到地上的血跡擔憂的看了眼白清歡才對看著他的眾人說到:“冥界冥君前來拜見?!?p> 霄寒月原本滿眼都是白清歡,如今聽到冥界冥君四個字讓他眼色一冷,他還有賬沒有和那位“冥君”算呢,如今倒好,自己找上門來了。
“夜無塵”
白清歡神色也不好,算起她認識的人里,這位“冥君大人”是她最不想接觸的人,若說戴月行給她的感覺是溫柔似水中帶著隱忍,霄寒月給她的感覺則是放蕩不羈中帶著深情,雖然這話不能告訴霄寒月,可在白清歡心里卻是如此。
但這位夜無塵大人,就像那千丈戾氣下的深深寒冰,冷動人心還是其次,深不可測才最是讓人想要退避三舍。
想起后院中中下的彼岸花種子,此時白清歡萬分后悔,她還真是手賤,不過如今這時候自是不能把人趕出去,再說她也沒這能力不是。
想通了后,白清歡對墨夜點了點頭,示意請他進來,霄寒月臉色更臭了,但也知道此時他不管說什么白清歡都不可能把人趕出去,哼,進來了又怎樣,進來了正好,看小爺怎么收拾你。
白清歡自然不知道霄寒月的想法,也不知道他們的過節(jié),所以也就沒有發(fā)現(xiàn)霄寒月的不對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