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程澤一直優(yōu)雅的吃著飯,每吃一道嘴里就驚艷一次,欣賞的眼神一直沒離開過花半夏,自然也不會錯過喬二說到?jīng)鰵鈺r她眼里的心虛。
吃完飯已經(jīng)傍晚了,也許是吃飽了有力氣,也許又是大家被花半夏空間里的靈氣熏了一個多時辰,反正大家都興奮的不行。
幾個男人繼續(xù)在院子里弄竹筒,兩個伯娘也趁著天還亮,到樹下繼續(xù)裁衣裳。
花青青負(fù)責(zé)洗碗,花半夏把飯菜端到喬爭的屋里讓他吃飯,順便幫他看看傷勢。喬爭的腿已經(jīng)大好,下地已經(jīng)沒問題了,只是干不了重活,但花半夏堅持讓他養(yǎng)滿半個月再下地。
第二天一早,喬大和喬廣分別帶了人在河邊集合,程澤則坐在一旁的樹下看著。
喬廣是完全沒有信心,昨兒還想說跟程澤探探口風(fēng),可下午他就去了喬大家,晚上回來的時間就回屋里休息了,啥也沒讓自己套出來。
所以,剛才在討論誰先的時候,喬廣一直推脫,不敢應(yīng)戰(zhàn)。
“程鋪頭,村長,要不這樣吧,咱們各改一半,結(jié)果不就出來了嗎”,趁著日頭還不夠烈,花半夏想著早弄早完事兒。
“就按花姑娘說的做!”反正花半夏是贏定了,程澤也不想浪費時間了。
花半夏示意喬大喬二幾人下水,喬羽喬正幾個小子也跟在后頭,他們背著竹筒,手里拿著麻繩,用來固定竹筒的。
喬廣和喬力這一伙人看到喬大他們已經(jīng)開始拆原來水車上的竹筒了,自己再拒絕就算是認(rèn)輸了,這下,硬著頭皮也要上了。
喬廣手一揮,喬力帶著人下去,在水車的另一頭開始拆竹筒,一邊拆一邊觀察喬大他們的手法。
但喬大這邊竹筒和安裝角度都是經(jīng)過花半夏嚴(yán)密計算的,哪能輕易讓他們學(xué)了去。
雙方安裝好了之后,花半夏輕輕一推,上了岸。
大伙兒紛紛圍過來,盯著那開始轉(zhuǎn)悠的水車,從第二圈開始,水車上的部分竹筒已經(jīng)開始引水,水從竹筒里流出,落在田埂間的水溝里,水溝開始濕潤,蓄水。
“太好了!真能成?。 薄皩Π?,這下俺們不用挑水了!”村民們開始歡呼。
可沒一會兒,水車又不引水了,大伙兒一瞧,原來是喬力弄的那半邊又沒能引上水,這下尷尬了。
“哼”,程澤輕哼,“喬村長,這下可服氣了?”
喬廣早就緊張的流汗,袖子都抹透了,“這,這小人也是誤信他人之言,冤枉啊”。
“如此看來,你們一村子欺辱喬大一家也是事實咯?”程澤好歹吃人嘴短,順便幫幫他們也不錯。
“這小民不知,都是他”,喬廣嚇得腿一軟,趕緊撇清關(guān)系,“是喬力,是他帶人搶了喬大侄女兒的東西的!”
喬力就這樣被村長出賣,嚇得立即跪下,“回大人,小的,小的不是有意的,是大樹家的那個女人,是她惹的事兒!”
“大力,你少血口噴人,俺什么時候惹事兒了,是你叫俺們抓住那個賤女人的!”陳梅聽到喬力把矛頭引向自己,忍不住破口大罵。
“就是你,要不是你妄想讓喬大侄女兒嫁給你弟弟,俺們怎么會起沖突!”
“你!”陳梅被氣的說不出話,可念頭一轉(zhuǎn),立即向程澤說明,“大人,這花半夏本就是樓里出來的姑娘,不知被多少男人糟蹋過,俺家好心不嫌棄她,想要娶她過門兒,可她死活不愿,不知感恩,你說說,俺哪兒做錯了!”
“陳姐!休得瞎說,俺們半夏說了好幾次了,她還是個清白的姑娘!”田福真見陳梅又提起這事兒,恨不得撕了她的嘴。
“哼,清白,你問問,誰會相信一個在花滿樓呆了兩個月,最后還安然無事的出來的女人會是清白的!”
程澤聽到這事兒有些不可置信,懷疑的看著花半夏,但花半夏依舊鎮(zhèn)定自若,好像說的不是她一般。
程澤還一直奇怪為什么花半夏突然從花家出來自立門戶,而且戶主不是男人而是她自己,說明她還未婚,現(xiàn)在貌似都說的通了。
程澤不知為什么,心中突然有些可惜和遺憾,但眼前,還是正事要緊。
“本鋪頭不管這中間有什么緣由,既然你們輸了,就說明你們確實存在搶奪、欺辱和欺瞞本官之罪,按律,你們需賠償喬大一家,并隨本鋪頭回衙門,領(lǐng)三十大板!”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喬廣一聽癱了下來,這哪是他要的結(jié)果啊。
程澤哪里顧得上他們的求情,心中已經(jīng)被剛才她們詆毀花半夏的話給惹毛了,不管他們說的是真是假,自己都不想聽到這樣的話。
最后,程澤帶了人,把那天在喬廣院子里干活兒的人和陳梅一起帶到衙門,打了每人三十大板,順便把剩下的一百五十兩給花半夏送來。
這下,喬大一家可算是和村里幾戶被打罰的人家結(jié)了怨了。但不管怎么樣,花半夏的動作一直沒有停止。
歷時半個月,花半夏給陳家花和田福真的圖紙終于趕出了樣品,因為和這個時代的衣裳略有不同,兩人和花半夏捉摸了好久才定下來,好在順利完工了。
水車這邊,衙門在短短半個月時間內(nèi),南城的每個村子都安裝了至少一個,減輕了大伙兒對付干旱的壓力,聽說也還獲得了圣上獎賞,可這獎賞注定與花半夏無關(guān)。
喬爭終于下地了,傷筋動骨一百天也僅限于不能干重活,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自由下地活動了,平時幫忙打掃打掃院子。
沒了挑水的壓力,喬大又開始忙活著要去山腳開荒地,花半夏知道他們閑不住,由他們?nèi)チ恕R沧屪约河辛藭r間,做自己的事兒。
“青青啊,姐姐回來了沒?”陳家花這不女裝做好了,想讓花半夏試試,可又找不著她了。
“姐姐去城里了”,花青青正細心的照看花半夏前些天從城里買回來的小雞小鴨,也是怕花青青無聊,給她養(yǎng)著解悶。
“又去?”陳家花不解,“半夏是有啥事兒要忙的,咋不告訴俺們,自己天天往城里跑,可不累著了”。
是的,花半夏這些日子可謂是早出晚歸,想見她一面都難。但花半夏不完全是呆在城里,而是自己找了個地方,鉆進空間里了。
花半夏想著這兒交通太不方便,要把空間里那幾輛自行車改造一下,把車輪上的橡膠卸了,換成現(xiàn)在馬車用的輪子,這樣就很容易解釋了。
總算忙完自行車改造的事情,花半夏今兒才趁了個早回家。
“姐姐,你回來啦,大伯娘正找你呢”,花青青背著個小背簍,背簍里是水溝邊常有的嫩草,應(yīng)該是她割回來喂雞的。
花半夏點點頭,在井邊打了盆水洗了臉,這日頭,只要在太陽下走幾步就會流汗,誰也躲不過。
“大伯娘,你找我?”花半夏信不走到喬爭的屋,平時兩個伯娘要照顧喬爭,經(jīng)常在這屋嘮嗑,雖然現(xiàn)在喬爭可以下地了,但兩人還是習(xí)慣性的到這屋來。
“半夏,你今兒咋回來這么早?都在忙啥呢最近”,陳家花招呼花半夏過來坐下,“瞧,這衣裳已經(jīng)按照你說的繡上了圖,你試試”。
陳家花和田福真兩人拿著衣裳拉著花半夏比試,家里因為沒有女孩兒,兩人都沒機會做女裳,這下好不容易有機會了,激動的要直接扒了花半夏。
“哎哎哎,大伯娘二伯娘,還是我自己來吧,我自己來比較快”,花半夏搶過衣裳,留下話就跑回自己的屋子了。
衣裳只有薄薄一層,里邊再穿個內(nèi)衣就可以了。粗布不如絲綢輕紗,不會顯得太透,直接穿出去別人也看不出里邊穿沒穿里衣。
衣裳很合身,上身是紅色的短衫,衣領(lǐng)是米黃色的,交叉的米黃色領(lǐng)口顯出脖頸修長,在兩種顏色的配合襯托下,穿的人顯得皮膚白皙又紅潤。
下身是一襲和領(lǐng)口一般顏色的米黃色長裙,裙擺處及上方一尺均鑲了一圈紅布,布上是用米黃色所繡的小雛菊花,走動起來,搖曳生姿。
全身上下均以紅色和米黃色為主,相輔相成。只有上衣的系衣繩和裙子的褲腰帶是藍色的綢帶,因為男裝便是以藍色為主。
花半夏只是試了試是否合身就脫了下來,并沒有穿出去讓陳家花和田福真兩人瞧,自己覺得沒問題就可以,反正沒過多久就要上山拍照了。
這些日子,當(dāng)大家都以為喬家生活穩(wěn)定下來了的時候,花半夏又拿出一大疊紙張,要找他們開會。
原來這幾日,花半夏看到服裝沒問題了,空間里的自行車也改造完成,變開始籌劃下一步的動作,在屋里研究了幾套計劃,最后總結(jié)出一套能在這個時代實施的方案。
“堂姐,這又是啥新鮮玩意兒?”喬樂看見花半夏手上的紙張像是看見好東西一樣,眼睛都要黏在上頭了。
花半夏微微笑,攤開手上的紙張,紙上是密密麻麻的文字,整整齊齊的排列在紙上。
大伙兒湊近一瞧,紙上不再是畫兒,而是字,臉上頓時不自在,因為他們都不識字,就算這推紙張是寶貝,他們也無能為力。
喬正幾人都有些尷尬,恨自己這么不識字,但家里恁窮,因為上不起學(xué)而自卑起來。
花半夏瞧出他們的不自在,并沒有遞給他們圖紙讓他們自己看,而是開始解釋道,“大伯二伯,哥哥們,這是我自己制定的下一步計劃,為了防止我忘了,所以寫了下來,我來給你們講講”。
花半夏開始給他們介紹自己下一步想要做的東西,原來,花半夏籌劃這么久,就是想改變這個時代女人不能常露面而不能滿足購物欲望的問題。
既然她們不能出門,那我們可以把東西送進去啊。在前世,多少宅女都是網(wǎng)上購物的,拆快遞的那瞬間有多滿足,想想就很激動。
但這個時代,沒有手機電腦,沒有網(wǎng)絡(luò)光纖,但花半夏可是個經(jīng)歷過郵購時代的人,沒有網(wǎng)絡(luò)平臺,可以用一個小冊子代替,只是印發(fā)這些冊子需要些成本,但誰讓花半夏有隨身打印機在空間里呢,別人花十天才能做的事兒,花半夏一個上午就能搞定了。
但這樣新穎的做法不知能不能吸引那些宅門里的小姐們,花半夏沒有十足的把握,但總歸要試一試,只要樣品做的夠扎眼,吸引就算是成功了。
第一步,就是要找個借口,讓自己空間里的照相機順利出現(xiàn)在大伙兒眼前,至少保證只在喬家?guī)兹搜矍俺霈F(xiàn)。
“你們覺得這樣可行不?”花半夏說完自己的計劃,見幾人一點兒反應(yīng)都沒有,頓時心里有些打鼓,難道他們接受不了?
喬爭不是很明白的皺著眉頭,“半夏,咱們先不說城里的女娃們買不買,就是你說的那些冊子,送貨什么的,咱們可咋弄???”
原來喬爭是在擔(dān)心這些問題,花半夏沒有告訴他們自己到底如何做,所以他們難以想象。
“大哥,這個問題我已經(jīng)在解決了,等過兩天我訂的車應(yīng)該到了”,花半夏找了個借口,讓他們知道自己已經(jīng)找人做了車,到時候自行車就可以光明正大出場了。
“至于送貨,簡單來說就是,城里的商家把東西畫在咱們的冊子上,咱們負(fù)責(zé)印發(fā)冊子,消費者需要買就把清單列出來,咱們派人去收清單,再按照清單上的東西去取貨送貨,這樣就完成一單了”。
說完,只見大伙兒點點頭,聽明白了似的。
“只聽我說可能你們很難想象,這樣吧,咱們明兒就開始,不管成不成,咱們都要試一試!”花半夏鼓勵他們說到,不能坐以待斃。
大伙兒點點頭,對啊,不管怎么樣,這段日子以來,花半夏做的哪樣決定讓他們吃虧了,這池塘里的藕再過兩天也要采完了,下次可就再要一年,總不能啥也不做吧。
不知道是老天爺照顧還是怎么樣,第二天天氣依舊晴朗,但氣溫卻沒有往常那樣高,還起了微風(fēng),一切都在示意人們出去。
但喬大一家可沒有那樣的閑情逸致,根據(jù)花半夏的說法,不想讓村里太多人知道他們出去了,而且花半夏還換了新衣服,背了設(shè)備。
所以,喬大一家天不亮就起床了,摸著黑悄無聲息的向著后山走去,找了塊村民很少去到的地方,等著天亮。
“青青不要怕,哥哥們在呢啊”,因為要躲避村民,所以喬大一家在花半夏的堅持下往山里走了半里多路。
花半夏早就探過地形了,這里很安全,而且,就算有猛獸,他們也不會出現(xiàn)在里山腳行人這么近的地方,都是村民們自己嚇自己的。
這里不是深山,沒有密密麻麻的草叢和灌木,反而是小草茂盛,樹蔭淋漓的地方,只要日頭一上,透過樹葉照射到草地上,這里就猶如星空般斑駁閃耀。
“不用擔(dān)心,這里草木整齊,沒有野獸的腳印,說明山里的野獸根本不會到這兒來,放心吧”,花半夏不能像他們解釋太多相關(guān)科學(xué)的問題,只是以最直觀的感受告訴他們。
“就是,半夏說的就是真的,不擔(dān)心不擔(dān)心”,喬正迷一般自信。
“嗯嗯”,花青青點點頭,“可是姐姐,為什么我也有新衣裳啊?”
花青青今兒也被要求穿了新衣服,但她的衣裳只是花半夏臨時起意的,因為布料還有剩的,所以給花青青做了身。
“這個待會兒青青就知道了”,花半夏神秘的說。
眼瞧著天已經(jīng)大亮,便拿出自己用舊衣賞包著的相機。一個黑黑的,不知是啥材料,啥玩意兒的東西出現(xiàn)在花半夏手上,吸引了幾人的目光。
花半夏不等他們發(fā)問,把自己早就想好的說辭講出來,“這個東西叫照相機,是我在花滿樓的時候,從一個洋人手里贏來的”。
南城是云國重要往來之地,自然不會少了外來人,但洋人確實非常少見,據(jù)說十年不會來一個洋人,但少并不代表沒有。
好在自己在花滿樓的時候喜歡八卦,也要求姑娘們喜歡八卦,把一切聽似重要、奇葩的東西都記錄下來,沒準(zhǔn)兒哪天用上。
也可能是來自于自己前世的職業(yè)病,反正不管怎么樣,花滿樓確實接待過洋人,但那都是幾年前的事兒了。
所以,只要自己堅持咬定,就算再有心,也很難找到花半夏口中的那個洋人,這樣能免了不少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