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露道：“你若輸了，就去找六枚乾隆通寶的銅錢送給我。還有，我有空來的時候，教我一些古玩知識。當然，鑒定費是誰輸誰出的了。”
這么簡單？因為他知道乾隆通寶花不了幾個錢。有報道說，某農(nóng)村村民建房子，起地基的時候挖出來一壇古幣，里面就有很多乾隆通寶。
至于教她古玩知識，更算不得什么。
“可以。”向老板圓圓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還有，如果兩家中有一家說是清朝的呢？”楊露問道。
“這個放心。他們自己會打架?！毕蚶习宓?。
“打架？什么意思？”楊露好奇的問道。章仕翔也不明白，望著向老板。
“就是兩家鑒定的結(jié)果不一樣，我就會把不同的結(jié)果給他們看，那樣他們的鑒寶師相互間有可能就會雄辯滔滔，甚至掐架。當然，解決不下的情況，他們就會讓京城權(quán)威的大鑒寶師鑒定。鑒定錯的那家，費用會退回。”
原來如此。明白了這個道理，楊露心想，她和章仕翔應(yīng)該更為權(quán)威，因為他們的異能就如試金石，真金假金，一試便知。
店不大，向老板只請了一位店員。平時搞下衛(wèi)生，擦拭那些古董的灰塵，接待下顧客，工作還是輕松的。
向老板交代店里的店員后，拎著陶瓷馬，坐上楊露的車，指認著路，朝“天眼”公司開去。
其實濱口市也就這三家鑒定公司，萬象收費稍微低些，并且向老板在那鑒定也沒出過差錯，所以他基本上都在萬象鑒定。
到了鑒寶公司，楊露想多學(xué)些鑒寶的知識，一路跟著向老板，看他把鑒寶的手續(xù)辦完。楊露先付了鑒定費。
看來向老板人緣還行。遇見的幾個熟人，跟他打招呼的過程中，都喜歡跟他開玩笑。
“向老板，淘到啥好東西了？讓我見識見識。”
“沒有沒有，就一件沒值幾個錢的小玩意?！?p> “向老板謙虛了。沒見后面跟著的可是個無價之寶啊！”
旁人聞之一陣笑聲。
“哎呀，是向老板，忙啥最近？很久都沒見你到我店里喝茶坐坐了?！币晃涣畾q左右，聲音洪亮，身材高大的老者打招呼道。
“鮑掌柜，這陣子家里有點事。呵呵，過幾天一定抽空過去坐坐。最近有沒有進啥好貨，我去見識下？”
“貨倒是進了幾件，就不知能不能入你的法眼......”
“可別這么說，誰不知道你們軒云齋的東西可都是精品。”
“哈哈哈，你小子這嘴今早肯定又沾油腥了......”
這位鮑掌柜是軒云齋的老板，喜歡人家稱呼他“鮑掌柜”。他認為古玩這一行，一定要突出個“古”字，而掌柜這稱呼是古時對店主的俗稱，也就是現(xiàn)在俗稱的老板。只是老板滿大街一抓一大把，跟抓水草差不多。而稱為掌柜的，古玩圈子里只有他一人。
坐在接待室里等鑒定結(jié)果時，楊露笑道：“向老板，你認識的人可是不少啊?！?p> “呵呵，古玩這一行，講究的是人脈。做久了，相互間基本上都認識。再說，古玩這個圈子，說大不大，起碼都能混個熟臉?！?p> 感覺等了很久，鑒定結(jié)果終于出來了。
向老板一看之下，圓圓的臉上，臉色為之一變。
楊露和章仕翔分站左右，一齊看去。
只見所屬朝代那一欄，是“民國”二字。
向老板的額頭上冒出了細細的汗珠。如果再去“寰宇”鑒定的話，鑒定出來的不是“清朝”二字，那他就要出兩筆鑒定費。
不行，得找第一家鑒定的“萬象”，讓他們看看“天眼”的鑒定，他們會跟“天眼”這邊溝通的。
他把意思跟楊露說了，說這樣就可以不必要再浪費一筆鑒定費。
楊露自是同意。反正結(jié)果她已經(jīng)知道，“天眼”的鑒定沒錯。
來到“萬象”，他們坐在沙發(fā)上等向老板進去跟公司的人溝通。
“仕翔，你說為什么民國燒的陶瓷就沒有紫氣呢？”
“民國是多少年？”章仕翔問。
“最多只有九十年?！?p> “那就對了，只有百年以上的才會有，沒到百年的都不會有這種紫綠的氣?！崩隙U師說只有百年以上的寶物才有其氣。
“原來是這樣，我明白了。就像人一樣，歲數(shù)不到，就不會長胡子?！?p> 這個比喻......新穎，至少能讓章仕翔明白。
如果楊露說，百年老樹，可以從樹木橫斷面中的年輪來驗證，做不得假，否則就不能稱為百年老樹。百年寶物也如此，做不得假，因為可以從其氣來驗證。
這么說章仕翔就不一定明白，何為橫斷面，年輪，還需要解釋一番。
于是楊露心想，每個朝代中，不同皇帝在位時期的瓷器，其氣的淡薄，就得拿捏準確。其中的差異，就要靠平時多觀察總結(jié)了。
就好像明朝，有十六個皇帝，第一個皇帝洪武時期的瓷器，和最后一個崇禎時期的瓷器，其氣容易分辨。但是崇禎時期的和上個皇帝天啟時期的，就不易辨別。
等了近一個小時，向老板終于出來了。
他望向楊露的眼神有些異樣。
那是帶著疑慮驚奇欽佩的復(fù)雜眼神。
“他們兩家的鑒寶師溝通后，萬象的鑒寶師接受了天眼鑒寶師的鑒定。也就是說，你贏了，是民國時期的陶瓷?！?p> 楊露心里很想知道，“天眼”鑒寶師是如何斷定是民國時期的陶瓷？
“你知不知道他是如何讓萬象鑒寶師否認自己的鑒定，從而接受了他的鑒定結(jié)果？”楊露問道。
向老板苦笑著搖頭道：“這個不知道。但一定是很有說服力的證據(jù)才能讓對方接受這個結(jié)論。”
回到店里，向老板把鑒定費還給楊露后，說要請他們吃中午飯。因為他很想知道，楊露是如何能看出來那匹陶瓷馬不是清朝時期的。
如果真的有這個鑒定水平，那豈不是跟天眼鑒寶師是同一級別的了？
當然，只是第二次見面，這個問題人家不說，他也不好問。
吃飯嘛，楊露欣然答應(yīng)。她還想了解古玩方面的很多東西。
“仕翔，想吃什么？”
“烤乳豬?！?p> 楊露撲哧一聲笑道：“你老是喜歡吃烤乳豬，吃多了會變二師兄的?！?p> 向老板笑道：“我也喜歡吃。好，吃烤乳豬去?！?p> 向老板說完，楊露臉上沒笑，肚子里卻在偷笑：不說我也知道你喜歡吃。一看你那圓圓的胖臉，就知道你跟二師兄關(guān)系不一般。
吃飯的時候，從向老板的口中，楊露知道了古玩市場不只是只有向老板他們那一條街，還有一處在公園東湖那一帶。那里主要是簡易鋪面和地攤，有很多書畫陶瓷玉石銅器花梨以及印章石料等古玩。
“只是那里都是贗品和高仿古玩居多。當然也有真品，這個就要看你的眼光如何了。也有人淘到價值百萬的珍品?！?p> 說到這里，向老板望著楊露道：“我不知道你是如何看出來那件陶瓷馬的，但是你如果真的有這個眼力，建議你去那里試試。說不定能找到一兩件寶貝?！?p> 章仕翔卻想，好東西一定會被那些鑒寶師買走了。
于是他問道：“向叔叔，你說的那些值錢的東西，那些鑒寶師不會來買走嗎？”
“他們也有走眼的時候。另外，那里的古玩，經(jīng)常變換著，常年在那里做生意的人，久不久的會從鄉(xiāng)下村里淘些古玩來擺賣。很多古董散布在民間，他們不知道是古董。
“不是有個報道，說某村里一只常年丟地下喂狗的碗，后來被淘寶者發(fā)現(xiàn)，是清朝時期的瓷碗么。”
聽向老板這么一說，楊露心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