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制?”武秉央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才有些不解的問道,“祖制、規(guī)矩這些不就是用來破壞的嗎?”
“陛下……”大臣們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左丞相更是仿佛找到了道德最高點,跳出來就要大聲譴責,結果本來還坐在高高龍椅上的武秉央突然就出現在了他的面前,一巴掌就給他扇在了地上,半邊牙齒掉了一地。
今天武秉央不是來跟這些人講理的,更不可能按常理出牌,出頭鳥有一個算一個當場直接當成雞殺了儆猴!
“不要跟朕講那些迂腐的狗屁道理,朕就問一句,國主當禁衛(wèi)軍大統(tǒng)領,可合了祖制?”武秉央慢悠悠的問道。
所有大臣沒了聲音,當然不合祖制了,可他們誰敢當著趙常勝說出來。況且當年還是他們共同舉薦趙常勝作為大統(tǒng)領人選的,是他們帶頭破壞了所謂的祖制。
趙常勝還是一臉平靜的樣子,但袖子里的拳頭早已捏的指頭發(fā)白。
見沒有人反對了,武秉央這才看向武靖血:“怎么還不謝恩,是覺得自己太廢物,掌管不了這么多大軍而不敢領旨嗎?”
武靖血年輕氣盛,可受不了這種激將,立刻跪下領旨謝恩了。起來看向趙常勝的時候,滿是挑釁,初生牛犢,他可不怕他。
從趙常勝那里要來兵符給武靖血后,武秉央就打發(fā)武靖血去接管禁衛(wèi)軍了。
轉頭再看向趙常勝,看著他明明很生氣卻要努力克制的樣子,心里大為快意,忍不住就笑了起來。不過,他覺得這還不夠……
“對了,有一件事差點忘記跟大家宣布了,今天早上,皇后突然發(fā)了失心瘋,奪了侍衛(wèi)的刀刺殺朕,最后被侍衛(wèi)們亂刀砍死了!”武秉央指了指脖子上還未愈合的傷口,笑嘻嘻的盯著趙常勝說道,“那死相太凄慘了,身首異處啊,那頭顱咕嚕嚕滾到朕腳下的時候,一雙眼睛還死死地盯著朕,一副死不瞑目的樣子真是太可怕了……”
“什么?混賬!”趙常勝終于忍無可忍了,藏在袖子里的拳頭直接打向武秉央的面門。他是何等梟雄,從來都是快意恩仇,殺伐果決,今天在武秉央的步步緊逼之下一忍再忍,已經是十分難得,但是聽到侄女被殺后,他終于忍不住了。
武秉央看到趙常勝終于動手了,臉上喜色一閃而逝。
……
東城門,兩萬多的禁軍依然列陣守在這里,而兩位領軍的的統(tǒng)領則在城樓里偷偷的喝著小酒。
就在這時,六個臉色蒼白的侍衛(wèi),騎著白虎異獸奔馳而來,路邊的百姓一個個嚇得四處躲閃。圣獸白虎是大昊皇朝的圖騰,所以白色的老虎就只有天家才能圈養(yǎng)。百姓們已經很久沒見過皇帝養(yǎng)的白虎異獸了,現在忽然看到了,有害怕的,也有好奇的,不知道皇帝派這些騎著白虎的侍衛(wèi)出來是要做什么。
城門雖然是洞開的,但今天卻不準百姓出入,城門外有兩萬多禁衛(wèi)軍和其他國主的軍隊,就城門內也有常規(guī)守門兵士鎮(zhèn)守。所以六個侍衛(wèi)在城門處被攔了下來,沒有放行。
于是帶頭的侍衛(wèi)接同伴遞過來的圣旨,高舉起來,讓守門士兵將兩位禁衛(wèi)軍統(tǒng)領和一眾將領喊過來接旨。
聽說有圣旨,那些中小將領來得挺快,小跑著進了城門,只有那兩個統(tǒng)領不急不慢的從城樓上踱步走了下來,顯然并沒有把這圣旨太當一回事。
六個侍衛(wèi)一副面無表情的僵尸臉,看不出此時的喜樂。
帶頭的侍衛(wèi)等兩個統(tǒng)領也到位之后,才緩緩打開圣旨,開始宣讀武秉央的旨意。
圣旨內容很簡單,意思是兩個統(tǒng)領和大部分的將領,都有不同程度的收受賄賂和結黨營私,因此皆要將他們革職查辦,并由六個白臉侍衛(wèi)暫時接手他們職位。
“無憑無據,皇上未免太武斷了,我們不服!”這些人都是投靠了趙常勝的人,根本沒把武秉央放在眼里,所以現在武秉央竟然敢越過趙常勝撤他們的軍職,他們自然有膽氣抗旨。
“你們打算抗旨?”領頭侍衛(wèi)面無表情的問道。
“哼,一切等大統(tǒng)領回來再說吧!”兩個統(tǒng)領并不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搬出趙常勝來。
“拿下!”領頭侍衛(wèi)人狠話不多,根本不跟這些人墨跡,直接下令拿人。
他身后的那五個侍衛(wèi)聞言立刻駕馭著白虎異獸一下子撲進了這群將領之中,將領們沒想到對方竟然真的敢動手,觸不及防立刻有人被白虎咬成重傷。
這些白虎異獸都是血脈比較強大的,戰(zhàn)力極強,又皮糙肉厚,穿上鎧甲后連修煉出元氣的一流高手都沒辦法單獨殺傷它們?,F在再加上同樣是元氣境的白臉侍衛(wèi),對于那些中小將領絕對是碾壓的。
只有兩個元氣境的統(tǒng)領實力較強,分別抵擋住了一人一虎,甚至隱隱占了上風。
領頭侍衛(wèi)也想速戰(zhàn)速決,所以帶著身旁的白虎,也殺向了其中一個統(tǒng)領,配合另一個侍衛(wèi)三招擊斃了他。
沒錯,雖然嘴上說的是捉拿,但他們下的都是死手。
沒多久,現場安靜了下來,只剩白虎異獸們啃食血肉的聲音,幾個沒被革職的小將領巍巍顫顫的盯著自己的腳尖,一動也不敢動,生怕不小心發(fā)出聲響引起白虎異獸的注意,然后也成了食物。
“現在,東門禁衛(wèi)軍暫時由我節(jié)制,等待會兒新的大統(tǒng)領來了,自會有新的安排,你們回去吧!”終于,領頭侍衛(wèi)的聲音傳了過來,幾個小將領如蒙大赦的同時,又很快被深深的震驚所取代,新的大統(tǒng)領?這發(fā)生了什么?他們不敢想了!
類似的畫面也在其他三個城門發(fā)生,差別只不過是死的將領多寡而已,九個統(tǒng)領里能幸免于難的也只有一人,其他人或多或少都被趙常勝收買或招攬了。
而且沒過多久,武靖血帶著圣旨以大統(tǒng)領的身份接管了禁衛(wèi)軍,并且從城外的周國將領中抽調了一些人補上了空缺的位置。這一做法也是武秉央圣旨里吩咐的,不然他可沒有任免權。
于是,早就被趙常勝掌控得差不多的禁衛(wèi)軍,就這么快速的回到了武秉央的掌握。
但這一切看似簡單,其實并不簡單,需要各種天時地利人和!
第一,趙常勝以及他的手下不能在附近,無法出面干預。
趙常勝從昨天就不住在城內府邸了,他手下的將領也都到城外軍營里隨時準備應對意外了,所以根本沒有人能插手其中。
第二,武秉央得有得力的手下來執(zhí)行這一任務。
武秉央一直都在扮豬吃虎,所以根本沒有親信,更沒有武力高強的手下。就算有,也早被趙常勝解決掉了,不可能留到現在。所以武秉央這兩年明面上將一些想殺的太監(jiān)和侍衛(wèi)拖去喂虎或喂僵尸,實則有一部分被他暗中救了下來,然后讓他們修煉一種左道魔功,吸收僵尸身上的尸氣快速修煉出元氣,成為一流的高手。
這些人因為吸收了尸氣,一身銅皮鐵骨只比僵尸略遜幾分,但卻力大無比,就算沒修煉到元氣境也十分厲害。缺點就是修煉得越強大,折壽越多,七情六欲也越少,變成一個沒感情的傀儡,很輕易就被武秉央控制了。但是因為他可以藏人的地方不大也不多,所以只培養(yǎng)了三十幾個人。不過也可堪一用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那就是武秉央要知道哪些人投靠了趙常勝,不然空有前面兩個條件也要抓瞎。
這一點,武秉央只能靠他母親妖后遺留下來的一小部分沒被屠殺干凈的手下了。這些人能躲過當年的大清掃也算是有些本事,但也是過街老鼠了。只是他們不甘心一輩子這么躲躲藏藏,所以等武秉央登上皇位之后,他們就想方設法聯(lián)系上了他。
但是他們其實也沒什么像樣的勢力了,對武秉央幾乎沒有什么幫助,武秉央自然也幫不了他們。本來不想搭理他們,但后來武秉央發(fā)現他們還是有些用途的,于是用烏鴉作為傳訊手段,讓他們整理收集情報,并分派了一些任務給他們。不然武秉央還真無法在皇城以外的地方布局!
這就又涉及到武秉央的一個大底牌了——他天生能控制烏鴉,與之溝通交流。就是其他禽類也與他親近,基本能做到控制,接觸久了也能溝通交流。
不過這也是他沒到最后關頭都不敢展露的底牌,因為這很容易讓人聯(lián)想到他的母親,妖后!
這可能會引發(fā)人們的恐懼,極致的恐懼,當年據說妖后就是憑借一群烏鴉一人滅了七十萬大軍的。所以在這種恐懼之下,他的帝位首先就會不保,然后小命也大概會保不住。
武秉央平時就是通過一些比較有靈性的飛禽來了解觀察皇宮內外的人,有些血脈特殊的飛禽是十分具有靈性的,它們能把看到的事情描述出來一個大概,只要多只飛禽一起觀察,再綜合它們描述的內容,武秉央就能將事情拼湊出個大概。
特別是他那頭大黃鵝,智商堪比小孩了,它是武秉央的最大間諜,宮內近半情報都來源于它。
不然武秉央加上一個李妃,哪能那么清楚的知道誰是趙常勝的眼線哪些不是,哪些是對他忠誠的,哪些是看不起他說過他壞話的?
……
“混賬……”話說回來,趙常勝被激怒的打出一拳后,又突然收斂了全部力道,攤開手掌,變成是將武秉央的領子給輕輕扯開,看了看他脖子上那道淺淺的傷口問道:“皇上您這傷沒事吧?那混賬真是找死,竟然敢行刺您,真是死有余辜!若不是已經死了,我也一定會將她千刀萬剮的!”
武秉央沒想到趙常勝最后竟然收住手了,心中未免覺得有些可惜,于是散去剛剛運轉起來的元氣,笑著說道:“無妨,小傷而已!”
“那真是萬幸,不然臣就成了千古罪人了!”趙常勝虛情假意的躬身道,“不過那孽障終究是出自我趙氏,我身為趙氏族長,責無旁貸,懇請陛下責罰!”
“責罰?這可是誅九族的大罪,你說我該怎么責罰你?”武秉央笑瞇瞇的問道。他剛才雖然故意激怒趙常勝,想要逼他動手,然后殺了他,但既然沒成功,現在反而不急著殺他了。
因為現在并不是殺他的最佳時機,只不過所謂的時機就是錯過就不再有了,如果一味的等待最佳時機,結果出現某些變化導致最佳時機沒有了,那就啥也不用玩了。所以他的原則就是,但凡有不錯的時機就嘗試一下,最佳時機反而可以反過來當做備用計劃。
這一次他是想試著激怒趙常勝,然后以刺客的名義殺了趙常勝,這樣其他七國國主也無話可說,就只能一心幫助武秉央圍剿趙常勝的城外兵馬了,想推脫也推脫不了。
但這樣做他的勝算不大,因為趙常勝的城外兵力達到四十萬,都是精銳,他們很大可能打不過,一不小心就賠了夫人又折兵。
不過打不過可以跑,不至于滿盤皆輸,武秉央覺得還是可以做一番嘗試的。不然萬一下一個計劃出現意外,無法施行那就真慘了,多一個計劃多條路不是嗎?反正他是將目前這個計劃的執(zhí)行與否交給趙常勝來決定了,就看趙常勝配不配合了。
結果很明顯,趙常勝不肯配合!
在剛才他出拳的最后時刻,他看到了武秉央忍不住露出來的笑容時就覺得有問題,同時他又感覺到大殿左右的隱蔽角落有好幾股氣機不再隱藏,明顯是要動手了,那一瞬間的元氣波動能感覺出都是真正的高手。
這讓他瞬間冷靜下來,這是個陷阱,不能傻傻的踩進去!
算起來,一個深藏不露的武秉央,加上左右隱藏的那幾個高手,以及肯定站在武秉央這邊的的武敬,聯(lián)合起來的話絕對不是他能夠抵擋的。他若動手,死的一定是他自己,就算他不再隱藏自己的實力,結果也是一樣。其他國主和那些墻頭草的文武大臣們絕對不會出手幫他的。
這讓趙常勝驚出一身冷汗,武秉央竟然不怕他那四十萬大軍會踏平整個皇城,敢貿然對他動手?他是瘋了還是有什么倚仗?
說起來這是趙常勝還拿以前對武秉央的認知來看待他,認為武秉央不足為據,只要自己的四十萬大軍還屯兵在城外一分鐘,武秉央就會投鼠忌器不敢對他動手。
殊不知一個被逼上絕路的人,一旦給他機會,他就會發(fā)瘋的抓住這個機會,甚至愿意付出一切代價。也幸虧武秉央還有其他部署,不然趙常勝今天一定走不出這個大殿半步!
所以這個時候,他為了保住性命,必須服軟。不然如果自己死了,事后他的軍隊有沒有把整個皇城都屠戮一空,是否替他報仇殺了武秉央,就都不關他的事了。
“若陛下真要誅臣九族,臣亦沒有半分怨言。只不過如今正是大祭之日,臣請陛下待大祭之后再治臣之罪?!壁w常勝沉默片刻后,就低聲下氣的跪下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