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老婦人
亥時,漫天黃沙間,一間酒館的酒招子若隱若現(xiàn)。酒招子迎風招展,酒紅色的布料上寫著的字別有一番風骨:忘憂酒館。
吱的一聲,終于有人推門而入。
酒館的主人業(yè)清還擦著酒壇。這是他每日的工作。
來客是個女子,大約六十多歲,滿頭銀絲,但依稀可見年輕時的美貌。她坐在椅子上,桌上很快出現(xiàn)一杯清茶。
“請喝,我的客人?!睒I(yè)清平淡地說。
來客抬頭,眼前的男子一襲白衫,身形十分清瘦,最特別的是他的眼睛。那是一雙很漂亮的眼睛,可是非常冷情。
“謝謝。”女人沙啞地說道。
半晌,她閉上眼睛,沉沉睡了過去。
業(yè)清也喝了一杯茶,緩緩閉上眼睛。
忘憂酒館是世間最神秘的所在,在這里的物品都是神秘的。
剛才女人喝的茶,便是溯源,追溯根源。而業(yè)清喝的茶則是共情,共感其情。
荷塘旁。
“你來這里,難道不是為了一睹碧波姑娘的芳容?”一位姑娘湊近,眉帶嬌俏。
公子后退一步:“你說錯了,我是仰慕碧波姑娘的才華?!?p> 姑娘聽了,哈哈大笑。
公子疑惑不解:“你笑什么?!?p> 姑娘停止笑,嘲諷地說道:“來玉堂春說這樣話的人,不知凡幾。公子,還是換點新鮮的吧!”
公子氣得臉通紅,口齒不清地說道:“我,我說真的?!?p> 姑娘聳聳肩,轉(zhuǎn)身離開。
公子在她身后氣急敗壞地重復剛才的話。
姑娘搖搖頭,回到屋里,對丫鬟說道:“近來,遇到的騙子真多?!?p> 丫鬟諂媚地附和:“還是碧波姑娘聰慧?!?p> 姑娘輕輕一笑。
畫面一轉(zhuǎn),一艘畫舫里。
女子一襲青衫,像一團霧立在畫舫的前頭。
她的身后,一個中年男子倒在船板上。
“你,不要命了嗎?快走??!”
結(jié)巴公子氣喘吁吁地說,又走上前,抓住了她的手。
碧波甩開他的手,眉眼冷淡:“窮書生湊什么熱鬧,趕緊滾?!?p> 結(jié)巴公子一聽,愣住了。
碧波背對著他,衣袂飄飄。
公子苦澀地一笑:“你沒有愛過我,對嗎?”
“還不算太笨。”
公子喃喃自語:“那就好?!?p> 碧波背對他,看著圓月只覺得很冷。
公子轉(zhuǎn)身走了。
畫面再轉(zhuǎn),刑場上,結(jié)巴公子閉上眼睛,刀落血濺了一地。
那天晚上,下起了大雨。
玉堂春里,有一個人睜眼到天明,手里握著一塊帶有裂痕的玉佩,只茫茫然又反反復復地念著莫循之三個字。
女客人睜開眼,怔怔地看著前方。
“再喝下這杯茶,你就可以忘了一切。”業(yè)清又放了一杯茶。
女子推開茶杯,搖搖頭。
業(yè)清皺眉。
女子嘴角上揚:“我,快忘了他的模樣。來這里,只是為了再記清他?!?p> 業(yè)清把茶再推過去:“記著對你未必是一件好事。”
女子笑笑:“可忘了,他會不開心的。我不希望他生氣?!?p> 業(yè)清不再開口。
女子起身,道了謝,離開酒館。
業(yè)清衣袖一揮,茶杯消失了,桌上出現(xiàn)一個壇子。他閉上眼睛,念著口訣,掌心處出現(xiàn)一瓣荷花。他將荷花放入壇中,再封存。
臨陣磨刀
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