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zhuǎn)眼,蕭雪尋被安排在御書房已經(jīng)有七八天了。她每日都很用心的整理書籍,將御書房的書庫弄的干干凈凈的。蕭雪尋很喜歡書。她是被皇上特意召到這里來的,按道理來說,皇上應(yīng)該會注意她的。
如果司空雍域說的都是真的,皇上也喜歡信兒,那么司空御痕也應(yīng)該注意她的。
可是蕭雪尋發(fā)現(xiàn),這么多天來,司空御痕連一個眼神都沒有向她投過來。
這讓蕭雪尋安心的同時有些焦躁。她安心的是,終于有一個人不會將她當(dāng)成信兒看待了。她焦躁的是,如果一直這樣,她該如何幫助司空雍域完成他的心愿。
“父皇,父皇……”蕭雪尋正在整理書籍,突然聽到外面的喊聲,忍不住看了過去,就看到那日的那個小公主了。
再回頭看司空御痕,她不由的愣怔了一下。這幾天,她有悄悄的觀察過司空御痕。他是一個冰冷的人,一張臉?biāo)腊鍑?yán)肅,隔著十米的距離都能感覺到他身上發(fā)出的寒氣。
可是就在剛才,他抬頭看向那小公主的時候,整個人瞬間就柔和溫暖了一些。雖然還是一樣的嚴(yán)肅,但卻沒有那么的冰冷了。
“父皇,小鈴鐺好久沒見到您了,好想您?!毙♀忚K邁著兩條小短腿向著司空御痕走去。
司空御痕彎下腰將她抱起放到腿上,點一下她的小鼻尖說道:“你又跑過來了,宮女呢?又被你甩掉了嗎?”
小鈴鐺抬起一雙肥嘟嘟的手圈住司空御痕的脖頸,嘟著嘴巴不滿的說道:“父皇,你最近都不去看小鈴鐺,那小鈴鐺只有自己來找父皇了?!?p> 司空御痕幾不可聞的皺了一下眉頭,說道:“父皇最近都很忙,等父皇不忙就去看你。”
蕭雪尋發(fā)現(xiàn),這是司空御痕說話最多的一天,而對象是他的女兒司空華純。她是司空御痕目前為止唯一的孩子。從他的的表情和對話來看,她能感受到司空御痕對這個女兒的愛。
小鈴鐺在御書房待了一會兒,接著就被司空御痕命令遠海給送走了。蕭雪尋還在發(fā)愣的看著這邊,司空御痕突然看了過去,嚇的她將手中的書掉在了地上。
蕭雪尋趕緊蹲下去撿起書,逃命似的躲進了書架后面。
司空御痕收回目光,重新回到龍案前看奏折。
蕭雪尋的一顆心嚇得噗通噗通跳個不停,剛才司空御痕看過來的眼神太犀利了,只是一眼,她的靈魂都要被看得出鞘了。
“左側(cè)第三排第五格,第七本書拿過來。”司空御痕突然說道。
蕭雪尋有些愣怔,她啊了一聲,尷尬而驚慌的說道:“皇,皇上能再說一遍嗎?我,沒聽清楚。”
司空御痕又重復(fù)了一邊,蕭雪尋很佩服他的記憶力,竟然能記住書的位置。還好她每天只是按照書的原位置整理一番,然后每日清掃。要是她有亂放書的話,那豈不是會出錯?
蕭雪尋拿著書,有些忐忑的走了過去,這還是她第一次如此近的接觸司空御痕。她小心翼翼的將書放下,說道:“您要的書,皇上?!?p> 司空御痕嗯了一聲,并沒有多說什么,甚至是連頭也沒抬一下。
就是這樣,司空御痕對她的無視有多么的明顯,也讓她有些安心。
批完了最后一份奏折,司空御痕拿起那本書翻開開始看。唰唰的翻書聲引起了蕭雪尋的注意,看著司空御痕翻書那么快,蕭雪尋不由的誹腹道:他到底有沒有看?
正翻看著,司空御痕的目光突然停留在了某頁上,那里夾著一張小紙條,紙條上的字跡有些清秀,看樣子像是對這頁書的批注。蕭雪尋看到司空御痕的目光停留在某頁很久,很同意的暗暗點點頭道:“這樣看書才對?!?p> 可是她這話剛說完,就看到司空御痕的手上突然多了一張小紙條。
哎?那紙條好眼熟?
正想著的時候,司空御痕有些探究的目光看了過來。蕭雪尋嚇的趕緊將臉轉(zhuǎn)了過去。
司空御痕舉著紙條,說道:“這是你的?”
蕭雪尋尷尬的低垂著腦袋,狠狠在心里罵了一聲,然后上前幾步走到司空御痕面前,低聲說道:“回皇上的話,是我寫的,但我是做完事情之后看的書,并沒有偷懶不干活?!?p> “你不知道御書房的書沒有朕的允許,任何人不能看的嗎?”司空御痕冷聲問道。
說真的,蕭雪尋不知道。她一進宮就被喊到了這里,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根本沒人告訴她。她緊張的解釋道:“回皇上,我之前不知道,沒有人跟我說過這個,我不是故意冒犯皇上的?!?p> “不知道?那么從今天起記住了。沒朕的允許不能看。”
“是?!笔捬ひа来饝?yīng)道。不給她看書,那以后的日子該有多無聊。
“這是你寫的字?你竟然認(rèn)字,還寫的一手好字?你不是從小和爺爺住在山下的嗎?”司空御痕問道。
蕭雪尋猛然抬頭,她沒想到司空御痕竟然對她的事情知道的一清二楚。
司空御痕將紙條放進書中,雙手抱臂靠在了椅背上,玩味的看著蕭雪尋很久,在蕭雪尋快要受不了的時候,他開口說道:“朕知道雍域送你進宮的目的,不就是利用你監(jiān)視朕的一舉一動嗎?”
蕭雪尋眼睛瞬間睜大,不可思議的看著司空御痕說道:“既然皇上知道,為什么還故意將我安排到您的身邊?難道皇上就不怕我對您有威脅嗎?”
司空御痕眼睛一瞇,嘴角勾著說道:“你已經(jīng)暴露了,又怎么能對朕構(gòu)成威脅。倒是你,你知不知道現(xiàn)如今,危險的應(yīng)該是你自己。你的那條小命掌握在朕的手中,只要朕想,你的頭立刻會和身體分家?!?p> “我當(dāng)然知道。”可是她沒辦法不來,她不想要看到司空雍域難過的樣子,更不想看到他將自己當(dāng)成信兒。她的心被司空雍域偷走了,她必須再從他那里偷回來一個才能活下去。
“你不怕死?”司空御痕眸子鎖定蕭雪尋,他能看出來她心中的糾結(jié)。
蕭雪尋苦澀的笑笑,說道:“世人沒有不怕死的,更何況我還是個女人。可是我也知道,皇上不會這么輕易的讓我死掉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