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佳嘉微微怔愣,有些狐疑地打量了他兩眼,這是轉(zhuǎn)換政策走迂回路線了嗎?這是什么老掉牙的搭訕問題?
姚佳嘉抬眼仔細地將他從上看到下,搖搖頭得出結(jié)論:“我不記得有見過你。”
韓昱眼底短暫地劃過迷茫,隨即若無其事地看向她:“早點睡吧?!?p> 姚佳嘉如蒙大赦,道了句‘晚安’便匆匆離開了。
而待她離開后,一片寂靜的主臥內(nèi),韓昱久久佇立在窗前,漂亮的眉眼間盡是如夜色般沉沉的寂寥......
不知道為什么,他對這個忽然闖進他枯燥生命里的女孩,總有種似曾相識的錯覺。第一次見面,從拉住她的手腕開始,他竟然就產(chǎn)生了不再放開的念頭。
簡直毫無道理可循。
這廂的姚佳嘉匆匆進了屋,斂眉靠著門沉思,對自己留下長住的決定開始有了絲猶豫。
今晚的韓昱太具侵略性,甚至隱隱讓她有了絲莫名的心悸,她再在這長久住下去,難免有擦槍走火的危險,況且底蘊深不可測的韓家她暫時還不想招惹......
可......
她抬頭環(huán)視熟悉的環(huán)境,這里是她的家,她實在沒辦法狠心離開......
姚佳嘉暗自下了決心,再住一段時間,再住一段時間她就離開......
她爬上了床,輾轉(zhuǎn)反側(cè)后進入了夢鄉(xiāng)。
?。?p> 地下室。
長長的昏暗廊道,站立著兩排神色肅穆的黑衣人。
廊道盡頭的房間內(nèi),慕軒勾著冷笑,嘲諷地看著面前被捆綁起來的男人:“韓遠,你知道意圖殺害家主會有什么樣的處置嗎?”
韓遠毫不在意笑了聲,滿眼盡是怨毒:“你以為我會怕這個嗎?韓昱呢?他殺了我爸!我爸可是他親叔叔!你讓他出來!這樣暴虐成性的冷血動物不配做韓家的家主!不配讓整個韓家效忠他!你讓他出來!”
“韓總?!?p> 門外的黑衣人忽然一致鞠躬,恭敬開口。
韓遠咬著牙,呼喊得更大聲:“韓昱!你這個喪盡天良的魔鬼!你還我爸命來......”
而他口中的魔鬼,此刻恰巧從昏暗的廊道踏進明亮的室內(nèi),燈光半明半昧間,隱約可見他穿著純黑色的家居服,柔軟的布料掩蓋不住他周身的肅殺,軒冷淡漠得仿佛來自地獄。
韓遠下意識被震懾住了,未說完的話梗在喉嚨口,怎么也嘶喊不出來。
韓昱的目光從他身上劃過,冰冷得像是在看個死物。
他緩緩走到桌前,接過慕軒遞來的淬冰威士忌,遞到唇邊輕抿了一口。
“韓遠?!?p> 他忽然淡淡地開口,極具壓迫性的目光猶如實質(zhì)般看向他,“背后指使你的人?!?p> 韓遠怔住了,反應過來后便將頭撇到了一側(cè):“沒人指使我!”
韓昱淡漠地勾著嘴角,將一份文件輕飄飄推到他面前。
“放他下來?!?p> 韓遠被放開后,快步走到桌前拿起文件。只是在大致看清桌上的文件后,卻再也囂張不起來了。
他哆嗦著唇,聲音帶著發(fā)自內(nèi)心的恐懼:“你怎么知道的?我和父親明明......”
那上面的正是這些年來他與父親貪污受賄的證據(jù),更甚者還有他們私自挪用韓家公款的條例,連數(shù)目都清清楚楚、一分不差......
韓昱似是有些沒了耐心,隨手搭在桌面上的修長手指漫不經(jīng)心地敲擊桌面,一下一下扣得人心底發(fā)緊。
韓遠似是知道自己在劫難逃,‘撲通’一聲便跪了下來:“韓總,我錯了!你放過我,給我一次機會!我的爸爸已經(jīng)死了,是他叫我這么做的!你相信我,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不好?”
“韓總,剛剛是我年紀小不懂事!我好歹......好歹是你的堂弟,你相信我,我一定會改過自新,絕對不會再對韓家有二心的!”
韓昱垂眸看他,居高臨下的眼神,仿佛是至高無上的帝王。
他忽然從桌下抽出一把槍,從桌面劃到他面前,語氣不帶一絲溫度:“最后一次機會,你自己解決?!?p> 韓遠瞳孔驟縮。
他死死盯著那把槍,眼底劃過一絲陰狠。猛地起身,一把將槍握在手里,然后直直便指向了韓昱:“你不要逼我!你若是再逼我,大不了我們同歸于盡!”
韓昱視線里仿佛不見那黑漆漆冰冷的槍口,依舊姿態(tài)閑適地靠坐在那:“想殺我?!?p> 韓遠強忍著恐懼的戰(zhàn)栗,緊緊握著槍:“我不想殺你的!但是你要是非把我逼到絕路上,我也一定不會放過你!你讓我離開,我保證今后與韓家早也沒有瓜葛!”
韓昱輕飄飄地抬眸:“你知道威脅我的人,都有什么樣的下場嗎?”
韓昱從桌下又緩緩抽出了另一把槍,嫻熟地上膛,隨即將它抬起,以極其慵懶的姿態(tài)對準了他。
韓遠顯然是被逼到了絕路上,厲聲嘶吼了聲,隨即按下了扳機......
“咔噠——”
一聲空響。
竟然,沒有子彈......
韓遠不可置信地抬起頭,整顆心如墜冰窖,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原來他說的最后一次機會,是真的。
對自己開槍,活。
對他開槍,死。
一念之差。
韓昱極其輕微地搖了搖頭,將手中的槍甩給了一邊的慕軒,站起身來徑直往門外走:“處理掉?!?p> 慕軒恭敬應下。
只是還不等他有所動作,韓昱忽然回過了頭,漂亮漆黑的雙眸間帶了絲不豫。
慕軒額上一陣冷汗,小心翼翼地詢問:“Boss,怎么了?”
“別在這動手?!?p> 韓昱微凝了眉,又轉(zhuǎn)身吩咐:“把地下清空,全部收拾干凈?!?p> 他仿佛這才滿意,轉(zhuǎn)身離開。
慕軒莫名其妙,不明白自家Boss又是哪根筋搭錯了......
回頭之際忽而靈光一閃,該不會是為了剛住進來的姚小姐吧?
想到這,他又猛拍了腦袋,急忙追了出去:“Boss!”
韓昱停下腳步回頭。
慕軒撓了撓頭,有些遲疑道:“關(guān)于姚小姐,我去調(diào)查過了。但是很奇怪,一點痕跡都查不到,好像這人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韓昱微蹙了眉,陷入沉思。
與此同時,華燈初上的B國。
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從噌亮的防彈車上邁步下來,華麗城堡的燈光打在他銀灰色的面具上,顯得詭異且神秘。
他哼著小調(diào),忽然在門口頓住腳步。在周圍人大氣不敢出一聲的緊張中,緩緩脫下沾染了血腥氣的西裝外套。
他似是輕笑了聲,往城堡的臺階上邁步。
“Sea?!鄙砗竺鏌o表情的男人叫住了他,“嘉小姐,逃走了。”
“哦?”被稱作Sea的男人聞言停下了腳步,像是對情人寵溺的低喃,“那就把她帶回來。”
那男人的嗓子有點干澀,最終還是如實開口:“她......逃到了A國。”
周遭的氣壓迅速低了下來,整個城堡頓時陰云密布。
他緩緩回過頭,語氣軒涼,“你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