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石窟其實說白了也不高,但對于她這么個小豆丁來說,要爬到頂上去觸碰到那個妖道留下的機關(guān)的位置,起碼也得爬出個不少步。
好在她的平衡感還算不錯,加上有輕身術(shù)偶爾的加持,讓她搖晃了兩下也算是站穩(wěn)了,總算是爬到了頂。
這里的石壁看起來和周圍的并沒有什么區(qū)別,可看得久了,隨著底下的那些個油燈投射的光線發(fā)生變化,石壁上的凹陷與凸起似乎也形成了個什么線條。
這道士的人品不怎么樣,在保命上確實很有一手,石窟進來與出去都不容易。
她會在通過了幻境之后傳送到這里,某種程度上也確實是這個道士的刻意為之。
她的手指摸索著那個在光影變化中,越來越在她眼中清晰的線條,其中的兩道斜曲著構(gòu)成了個類似于上下截斷的八字形的圖案。
當(dāng)燭光正照在那上半截的時候,她果斷地朝著那個半包圍著的圓坑按了下去。
隨著她手上的動作,石窟的頂面裂開了一道縫隙,而后發(fā)出一陣石板被什么東西推動的摩擦聲,這個裂隙變成了個足有兩三個人的身體拼擠在一起的寬度,陸星遙的手指抓著那裂開的口子的邊緣,腳下和手上一并使力,便讓自己爬進了這個位于石窟之上的通道。
通道挖得很小,人是不可能在這樣的通道里直著身子走路的,她只能維持著爬上來的時候那種半跪著的狀態(tài)繼續(xù)往前爬。
也不知道這妖道本人是怎么想的,將離開的通道設(shè)置成這個鬼樣子,豈不是連他自己離開的時候也需要是個這么狼狽的姿勢。
狹窄只是一方面的,更加讓人覺得有那么點難熬的是,在這個更加貼近了地表的洞穴之中,顯然也有有通風(fēng)口的,也就是說,比方才在洞窟之中更加明顯的腐臭味幾乎要把人的眼淚都給熏出來,陸星遙恨不得自己就沒長鼻子這玩意,只能扯下衣服上的兩片布堵住了鼻子。
她一邊爬著,一邊用靈力護著膝蓋,順帶咬牙切齒地對這個設(shè)計表達(dá)了自己最真切的吐槽。
這條通道并不短。
說白了就是這算得上是這道士最后保命的地方了,在他的記憶之中,如果薄顏不是劍招出的太快,加上他本身傷勢不清,是打算直接逃到那個石窟之中的,而不是僅僅有一縷神魂保存在那氣運傀儡之中。所以石窟當(dāng)然是距離那入口越遠(yuǎn)越好。
好在,他也并沒有打算讓這石窟出來的這條頂上的通道通往整個地下洞府的各個位置,而只是通向了最中間的練功房,整條低矮的通道并沒有分岔,在爬出去大約四十多米的地方拐了個彎,而后便是直通那處去了。
不過記憶歸記憶,要真正判斷出這個通道的截止位置其實是不容易的。
這通道在實際的截斷點之后還又挖出了一段距離,這個“一段”并不短,甚至在長寧的設(shè)計之中,那是通往一個危險之處的,也就是說,一味的前進同樣意味著危險,說不定就是他給可能奪走了他的最后一點逃生希望的人一個血的教訓(xùn)。
她只能靠著那點模糊的記憶在這拐過彎之后又爬出去二十多米的地方停了下來。
出口開啟在通道的頂壁上,但通道里不像是洞穴之中有光,一片的漆黑中純粹是靠著她那點不太能行的夜視能力模模糊糊地看到一點輪廓。
她看不清通道之中的細(xì)節(jié),那妖道想必也是有這方面的考量,這個觸發(fā)的機關(guān)應(yīng)該是個比較明顯的凸起。
她改換了一個相當(dāng)扭曲的姿勢往前移動,一只手讓自己的身體保持平衡,一只手則在頭頂上摸索著。
只不過,當(dāng)她終于摸到個有那么點不太一樣的地方的時候,她也沒意識到現(xiàn)在這個姿勢有什么問題,而是下意識地就按了下去。
而后,只聽到一聲有那么點明顯的石壁移動之聲,她身下的巖石也隨著快速地抽離開來,她膝蓋下一空,就這么從通道之中往下摔了下去。
“……”
陸星遙強忍住自己又一次想把這妖道罵一頓的沖動,在這個掉落下來的瞬息間,讓自己換了個著地的姿勢,甚至加上了個翻滾緩沖了這落下來的勢頭。
然而當(dāng)她這個漂亮的前滾翻結(jié)束就這么坐在通道下方的地面上的時候,對上的正是薄顏和秦野兩個人的臉。
她這個有那么點滑稽和狼狽的姿勢頓時就僵住了。
她倒是還沒忘記自己這個用東西塞著鼻子的狀態(tài),一邊若無其事地調(diào)整了個表情,一邊伸手將塞住鼻子的布取了出來。
薄顏先是一愣,便露出了個有那么點無奈的笑容,可秦野顯然就不那么給面子了,直接將臉對著邊上的石壁,一邊用手拍墻一邊狂笑。
“笑什么笑,沒見過人從頂上掉下來啊。”
薄顏伸手將她拉了起來,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便看不出是從頂上那樣一個狹窄的地方掉下來的樣子了。
看得出來,薄顏和秦野都挺擔(dān)心她的,笑歸笑,在她們的臉上更多的是一種如釋重負(fù)的感覺。
“我說,你之前去哪里了,怎么從那個上面下來……之前從那個幻陣之中出來沒看到你人,你師姐差點把那一片的地都給掘了?!?p> “好像是踩到了什么機關(guān),被傳到了個奇怪的地方?!?p> 陸星遙并不打算說出那個妖道其實還有個復(fù)生的想法這件事情,正如她也不打算把莫掌門的秘密這事情去問薄顏。
有些特殊的能力這種東西很大程度上是遮不住的,她也遲早會在同門這樣親密的關(guān)系之中暴露出來,與其如此,還不如就早點攤開來展現(xiàn)。
可涉及到奪舍這樣的事情,她的上輩子的經(jīng)歷是她哪怕跟陸老爹都不能說起的。
“遇到危險了嗎?”
薄顏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便覺得自己有點犯傻。
小姑娘現(xiàn)在這一副完好無損的樣子顯然也不像是遇到了什么危險,只不過看起來在找出路的時候遇到了點兒麻煩。
要說起來對陣法的理解,她自己也確實是個半吊子,有沒排除掉的,在這個洞府之中依然運行的陣法,確實是大有可能的。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