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休息整頓后,祿凌帶著我和一小隊儀仗出發(fā)啟程前往北猷。齊將軍和老八留守在驛館,我問為什么不帶上他們。祿凌回答說國與國的交往大抵是禮節(jié)冗雜繁復,他不想折騰齊將軍。我想起從前赤木也是偷偷前往盛京看我,不愿走國與國的程序。
也罷!臨行前,我飛奔過去擁抱了齊將軍,此去一別,可能今生都不會再見。我拿出之前和祿凌一塊做的熒光石粉袋子,上面歪歪扭扭繡著一個“茉”字,正式跟齊將軍告別。
“將軍,你我相識一場,也是緣分。我女紅不好,但是也是親手做的,希望你不要嫌棄。我知道你很想念自己的女兒,所以我繡了一個“茉”字,希望它能好好陪伴你。荷包里我加了些凝神的花粉和香料,里面還裝著我和祿凌一塊磨的熒光粉,夜里的時候,會閃閃的……”
齊將軍看著我,有些詫異和不解,也是啊,我沒有告訴她此去就不回了。她幫我理了理頭發(fā),一臉慈愛的看著我,“不要難過,人與人的遇見是幸事。你來了,我就不再孤獨!”
祿凌催促時間差不多了,我一步三回頭的跟齊將軍告別,整個子修,我最舍不得的就是祿凌和她。祿凌是我主動要離開,可是齊將軍我卻不想分開。
從北境出發(fā),不過半日便到了北猷,使節(jié)在邊境處等著。我們到達下了馬車,他送上了迎客酒。祿凌接過一飲而盡,輪到我時,我面露難色,怎么辦,我不能喝啊!
祿凌笑笑從使節(jié)手中接過,“沒事,好事成雙,這一杯也由我來吧!”
還好,躲過一險。進入北猷國境,一切都是熟悉的樣子,經(jīng)年不變。熱心的民眾都夾道歡迎我回家,好開心,我終于又回來了。以后又能肆意生活了,和我的孩子。雖然,我跟祿凌的緣分就到此為止,但是他給了我一個孩子也算是此生福報。
到了王宮,我看這明明就是一副素凈的樣子,哪里看得出來是要辦喜事的樣子。故意問使節(jié),“我哥呢?我要去看看新嫂嫂?!?p> 使節(jié)彎腰向我行禮,“大王在草場巡視新進的貢馬?!?p> “勞煩使節(jié)大人先引太子殿下去領閣休息,我去看看我哥和新嫂嫂?!闭f著頭也不回的跑開。
祿凌在我身后想要留住我,哼,到了北猷我哪里會在管他。
我飛快的向草場跑去,好想赤木,我要第一個見他。草場就在王宮的后院,跟子修不同,赤木沒有三宮六院。他更是沒有大興土木修建宮殿花園,而是把錢用于民生福祉,在后院自由生長著一大片草場,北猷最好的馬都在這里了。
我老遠看到他騎著一匹火紅的烈馬向我飛馳而來,雖然是冬天,但是他的笑格外溫暖。他張開手臂,側著半個身子,我知道他又要玩老花樣,想要單手攬我上馬,帶我飛奔一圈。
當然,要是從前,我指定迫不及待的想要跟他一起騎馬,但是現(xiàn)在不行呦!我正想著要怎么跟他比劃,他就已經(jīng)來到我身前,探身向我,卻并未攬我,而是揪了我腳前的一把枯草。轉而又向前去,再回身下馬,朝著我粲然一笑,緩緩的朝我走來。
我故意瞪著他,沒好氣的嘟著嘴,“我的新嫂嫂呢?”
“你消息傳的急,我哪顧得上功夫給你現(xiàn)找一個。不過若是演戲騙人,你倒是不用擔心。對了,怎么,你現(xiàn)在連迎客酒都不敢喝了嗎?”他戲謔的笑笑。
“都說了是迎客酒,我又不是客人,為什么要喝!”
“哦?那好啊,我正好藏了一批老壇子的烈酒,等你回來啟封,今晚不醉不歸。”邊說邊故意打量我,“不是都說過的不好嗎?又是被綠又是被黑,一個正妻連名分都沒有,這么慘的情況下,你竟然胖了。今晚給你接風,痛痛快快喝一場!”
“哎……哎……我不能喝酒,我懷孕了!”
“肯跟我說實話了?你什么樣子我不知道,打你傳了信說要回來我就猜出個幾分。那小子知道嗎?”
“當然不知道啊,你可不能說漏嘴啊,順順當當送他回去,我就算大功告成了!”
“你不打算告訴他,是想自己生下來養(yǎng)活?”
“對啊,有什么問題嗎?”
“那他的身份呢?”
“我的孩子啊,要什么身份?”
“你該不會就想著這孩子從此布衣度過余生吧?”
“你若是想封他個王,我倒是也不介意!”
“這不是你介不介意的問題,你有沒有想過他是子修太子的孩子,若是個女兒還好說些,如果是男孩,那說不定是要繼承大統(tǒng)的,你怎么能如此自私就這么拐帶了他來。如若子修皇族知道他的存在,到時多方勢力爭奪,不光他不得安生,更有甚者,說不定會為兩國帶來禍亂?!?p> “什么拐帶,你這是危言聳聽,赤木你什么意思,我是他的母親,我有權決定他要留在哪里,你若是不愿收留,我自己養(yǎng)?!?p> “這不是養(yǎng)不養(yǎng)的問題,你有沒有腦子,怎么你去一趟盛京,腦子沒帶回來嗎?”
“你,赤木,我……”果然,我這“盛京第一悍婦”還是干不過他“北猷第一嘴炮”,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但他說的也是正理,也是我小心翼翼想要隱瞞的原因。因為我了解,如果祿凌知道,別說孩子,連我也要一起回盛京。
“走吧,我們去會會你的心上人!”
“不能讓他知道,我求你了,從小到大我都沒有求過你!”我委屈的看著他,滿眼寫著期盼。
赤木嘆口氣,“好吧,我來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