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祖緊急召回了被他發(fā)配到各地的兒子,國不可一日無君,更不可一日無太子,畢竟太子代表著這個國家的希望。從外面回來的有大兒子忠王、二兒子義王、三兒子禮王、四兒子智王以及七兒子信王。已故的太子排行老五,祿凌是老六。
說來好笑,這些封號恰巧對應了世祖對他們的期待,以及他們各自的毛病。忠王一心想著王位,野心勃勃,有勇無謀;義王一生摯愛金錢,見利忘義,貪生怕死;禮王一向不學無術,傲慢無禮,目中無人;智王一貫愚昧無知,蠢笨寡言,胸無點墨;信王一味天真爛漫,心無城府,簡單直白。當然,這些全是我的道聽途說,畢竟他們我全沒見過。也就是這些時日,在茶館聽說書的聽來的,再加上些自己的想象約莫是這么回事。如有雷同,純屬瞎編。
但有一點我最肯定,那就是世祖現存的六個兒子中,祿凌是最先被排除在太子人選之外的。我比任何人都知道他有多不招自己親爹待見,親媽被安排給太后陪葬,親姐被丟去回胡和親,別的皇子到了十三歲雖說是發(fā)配邊疆,但好歹有自己的封地,稱霸一方。他呢,十三歲被扔到皇陵,一守三年,十六歲回到皇宮,馬上被送去戰(zhàn)場,軍令是攻打回胡,就是他姐姐和親的那個小國。
結果呢?他的姐姐比寧被回胡祭刀,他怒發(fā)沖冠一腔熱血打得回胡連連后退,連攻二十七座城,最后回胡王拿他四歲的小外甥的性命威脅,導致他被俘,受盡折磨。回胡王拿他跟世祖談條件,要求歸還被占的城池,結果世祖根本就沒把祿凌的生死放在眼中。
回胡本來就是游牧民族,生性野蠻。眼看東山再起無望,把仇恨全部撒在祿凌身上,于是想要血祭亡靈。剛好我和我哥游歷時經過回胡,被他們邀請參加儀式。
回胡王得意洋洋的跟我們炫耀,問有沒有見識過中原的極刑,把俘虜身上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還說要下賭注,看到底割到多少片肉時,他會死。
當得知綁在柱子上的人是子修的六皇子,我就再也坐不住了,哭求我哥一定要救他。我哥赤木跟回胡王扯謊,說他親愛的妹妹一直想要個奴隸,他見這個不錯,愿意重金求得。
回胡本來就被打得缺兵少糧,討價還價,我哥用黃金百錠外加戰(zhàn)馬百匹才換回祿凌。
彼時的他血肉模糊,氣息微弱,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找了我結拜兄弟西山藥王才把他從鬼門關救回來。
花了半年時間悉心照料,他終于恢復健康。我把他留在身邊,名義上是奴隸,實際上是我捧在手心里的寶貝。十六歲生日,我哥問我想要什么生日禮物,我說我想嫁給他??墒撬矸荼拔?,畢竟是回胡戰(zhàn)俘,況且他的子修六皇子也像是被開除出國籍一般。于是我哥就面向奴隸辦了一場比武大會,最后勝利的人可以解除奴隸籍,并獲得北猷貴族身份及豐厚的賞賜。真是煞費苦心。
這真是一場盛大的賽事,北猷全部有一萬多奴隸,包括各家貴族豢養(yǎng)的,都送來比試。我以為勝券在握,但是也膽戰(zhàn)心驚。在那些滿臉橫肉一身殺氣的奴隸面前,祿凌太過文弱書生模樣。我問他要不要退賽保命,他笑一下問我怎么對他沒信心。視若珍寶最易患得患失,他怎么能懂。
索性我留了心眼,沒有玩群毆,而是制定了嚴格的比賽規(guī)則,分了組從劍術騎射到搏擊摔跤層層晉級,最最重要的是設了文試,祿凌以絕對優(yōu)勢碾壓了那群奴隸,打得那群貴族也心服口服。對嘛,他可是領兵作戰(zhàn)揮斥方遒的帥才,有勇有謀,出類拔萃。這場比試之后,我哥封了祿凌極右將軍,還把我許配給他,祿凌沒有拒絕。
誰曾想,世祖得到消息坐不住了,千里迢迢派來使臣說要接祿凌回國。天下哪有這般便宜的買賣,我第一個不同意。始料未及的是,世祖竟然十分有誠意,知道祿凌與我的婚約,竟然拿出之前從回胡攻占的二十七座城作為聘禮,還封了祿凌為子修凌王。我知道祿凌還一心掛著子修,畢竟游蕩在外也三年有余。于是跟他一起衣錦回鄉(xiāng),我就是讓世祖看看,他不珍惜的我們北猷可稀罕呢!
等太子登基后,我們就回北猷,過自由自在,無拘無束的生活。
他半生飄零,我想給他一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