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5年的暑假,江楓考試結束就回老家了。
江楓重新體驗了童年的生活,去爬山,去鉆洞,去田里通黃鱔,去小河里釣魚……
沈月已經(jīng)換電話號碼了,這是江楓沒有想到的,沒有想到沈月如此絕決。
十年之約,十年空間。
他時常會想念沈月,可是每次打電話都是那句:“你所撥打的電話是空號……”
因此,回到老家,江楓只能去做一些無聊的事打發(fā)無聊的時光。
因為江楓已經(jīng)是大學生了,父母對他也是很寬容的,隨便他做什么,也不說他什么。
那是超級的自由,自由得讓人感覺時間得漫長。
有時候,江楓會去山頂?shù)臓I盤上思考人生。
小時候,江楓是個放牛娃,每天放牛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爬到山頂?shù)臓I盤上去玩。
眺望遠方,群山環(huán)繞,此起彼伏。那條彎彎曲曲的大河,見證著那片土地的變遷,也沖走了多少歲月的記憶。
時代改變了,雜交水稻讓人們吃飽了飯,有了余糧。勞動力過盛,年輕人沒有讀書的都去打工去了。
兒時的生活,一去不復返。
村里的土地,除了留一些農田種水稻外,其他的土已經(jīng)改種茶葉了。
規(guī)劃種植,規(guī)模種植。
生活方式的改變,讓江楓感到孤獨,村里的大學生不多。就幾個,兒時的玩伴他也沒見著,回村里,看得更多的是叔叔嬸嬸們,還有一些叫不出名字的小孩……
因為種田少了,牛也養(yǎng)得少了。偶爾看一位老大爺牽著水牛,竟然也成為了一道風景線。
傍晚時分,彩霞夢幻。
江楓望著天邊云彩的變化,回憶著童年的生活。
放牛,是江楓最深刻的記憶。
一天,江楓趴在牛背上睡著了,而牛駝著江楓去吃了一位大伯家的玉米。遠遠地,大伯娘就看見有牛在吃自己家的玉米,喊啊喊啊,牛卻繼續(xù)吃啊吃啊。急得大伯娘從遠處趕來,卻發(fā)現(xiàn)江楓在牛背上睡著了。
因為誠實,因為認錯,更因為農村人的樸實和善良。
大伯娘沒有破口大罵,只是說:“崽崽,你怎么能這樣睡覺?。啃⌒母忻??!?p> 大伯娘把江楓送回家,跟江楓的父母說了這事,江楓的父母叫江楓拿肥料去給玉米施肥,如果能長起來就是最好了,如果不能,等莊稼出來后,再賠兩升玉米。
因為有點親戚關系,大伯娘說算了,小孩犯錯,下次小心就好了。
但是江楓還是被要求去給大伯娘家的玉米施肥了。
那時候的人們,雖然生活困難,但是相處總是很融洽的。
關于放牛,總是與燒包谷聯(lián)系起來。
幾個小朋友,去玉米地里弄包谷來烤,有的負責看牛,有的負責去弄包谷,有的負責弄柴來燒火……
一個木棍,一顆玉米,一頓美餐。
有一次,江楓去自己家的玉米地里弄包谷,結果玉米桿還是媽媽給弄回來的。
那天放牛回家,媽媽在埋怨:“不知道是哪家孩子把玉米摘了十幾個,玉米桿倒在地上……”
江楓小心翼翼膽膽怯怯地說:“媽媽,我們家的玉米是我摘的,今天燒包谷該我去弄玉米,所以我就……”
媽媽:“你咋不早說呢?沒關系,但是你該把玉米桿弄來喂牛啊。”
物盡其用,別浪費。
有時候,放牛還會遇到牛打架,水牛大家還是很嚇人的,只是當勝負已分,輸?shù)呐优?。而放牛的小孩自己牛打輸了會傷面子,有時候想為牛討回公道,會變成兩個小孩打架?,F(xiàn)在想來,真是好笑。
有的牛很護草,所以大人一般都教孩子牛吃草的時候別站在牛的前面。江楓經(jīng)歷過一次,被自家的牛直接頂了起來,衣服都被牛角鉆了個大窟窿,不過牛還是有靈性的,把江楓頂起來又輕輕地放在地上。
農民和牛的感情是很深很深的,江楓家喂的頭母牛,他們家有條規(guī)矩,牛兒只賣給農民養(yǎng),絕不賣給牛販子,因為牛販子會把牛賣給牛廠,那就意味著牛的生命結束。
只可惜,那頭牛病死了,后來旋耕機的出現(xiàn),江楓家就沒有再養(yǎng)牛了。
江楓不吃牛肉,因為牛給了他太多的記憶。
夏天,水牛是離不開水的,大中午,熱得很,一村的小朋友,把牛趕到河里,然后就可以游泳戲水了,有的女孩子會在河邊洗衣服。好不熱鬧。
如今,幾乎家家有了洗衣機,那條河,已經(jīng)不再有曾經(jīng)的熱鬧非凡。只有那河水靜靜地流淌……
江楓的電話響了,是徐飛燕打的電話,不是沈月打的,江楓忽然有些感到失落。
“江楓,你在干嘛呢?”
“我在老家的后山發(fā)呆?!?p> “我想你了,你有沒有想過我?”
“假期里,我也很想念同學們?!?p> “我是問你有沒有想過我?”
“想過,只是我想得更多的是小時候的生活?!?p> “那給我說說你小時候的生活吧?!?p> “也沒什么好說的,放牛、爬山、釣魚、鉆洞然后就沒了?!?p> “好安逸,我好想體驗你童年的生活。”
“回不去了,小時候回不去了?!苯瓧魅滩蛔∫宦晣@息。
沈月:“回不去了,那就回來吧,你可以提前返回學校嗎?”
江楓:“你還別說,在家也無聊了,我是打算提前返校了。”
徐飛燕:“那快回來吧,你哪天到火車站,我去接你?!?p> 江楓:“不用了。”
徐飛燕:“要,到時候記得告訴我時間哦,就這么說定了,拜拜!”
江楓:“喂”!
徐飛燕已經(jīng)掛斷了電話。
江楓一看手機,一條短息
“楓弟,我已經(jīng)訂婚了,國慶結婚,希望你能來,紅姐。”
紅姐要結婚了!
那段沒有結果的網(wǎng)戀,有了結果,紅姐開始了新的人生。
江楓要目送紅姐步入婚姻的殿堂嗎?
江楓該去嗎?
江楓去了能做什么呢?
江楓決定提前返校了,因為他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辦。
“紅姐,我衷心祝你幸福!”
紅姐結婚的消息讓江楓有些擔心,擔心沈月畢業(yè)兩三年就結婚。
可是,自己能做什么呢?
都該沒有畢業(yè),怎么能談婚亂嫁?
紅姐的婚禮,江楓應該送什么禮物才好呢?
畢竟,曾經(jīng)有過一段虛幻而真實的感情!
畢竟,江楓曾給了紅姐大學戀愛的感覺,雖然是網(wǎng)戀,但是紅姐很珍視那份感情。
畢竟,江楓,是第一個親吻紅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