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繁華落盡始蒼涼

02一曲一場嘆

繁華落盡始蒼涼 朝辭散盡 3920 2020-01-24 20:06:55

  又是一天亥時。

  冬天的氣候變化很大,過不了多長時間我就已經冷的縮手縮腳,必須靠暖爐來度日,就差再喝點酒來暖身子了。

  “哈,哈。”我坐在柜臺后將暖爐放在腿上,向手哈了幾口氣,稍微跺了幾下腳,希望自己可以暖和一點。“希望今天沒人啊~”我哆哆嗦嗦的說道,冬天的亥時和其他時候可不一樣,簡直就是行刑。

  勉勉強強的度過了一點時間,就在我抱著暖爐有點迷迷糊糊的時候,門口傳來了腳步聲。我放下了暖爐,站起來揉了揉眼睛,說道:“客官,請問要點什么?”

  卻聽到一聲請冷的女聲說:“呵,你不怕我?”我搖了搖頭,定睛看向了聲音傳來的方向:一雙黑紅的眼眸,似是深淵一樣深不見底。純白的頭發(fā),黑色的披風,左臉頰下方有一道紅色的傷疤。

  “你們這不是也有一個傳聞,說是在亥時會有一個白頭發(fā)怪物出來殺人么?”她的臉色很冷漠,“你這個時候還開店?”我愣了幾秒,便對她說:“那個怪物,是你么?”

  這下換成了她愣了幾秒,“沒錯,是我。你不怕我殺了你?”我搖了搖頭,“在沒有知道前因后果的情況下,我不能輕易地去判定一個人。不如,講你的故事講給我聽聽?或許說出來自己也會好受點?!?p>  她秀眉輕覷,似乎在思考要不要說。我很耐心的等待,過了一會,她開口說:“好吧。”說完,便挑了一個位置,我很狗腿的抱來一壺酒,給雙方倒了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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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叫泫溟。曾經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家人給我取這個名字,是因為我五行缺水。那時候的我,很幸福,就像一個個普通的閨閣大小姐一樣,學習琴棋書畫,談論著嫁人。

  那時候的我,曾經很天真的認為,我就會這樣普通,又幸福的就這樣度過一生。

  可是就在某一年,京城里,爆發(fā)了一種不知名的病,再大肆擴散。城中的人,大多都在逃,留在京城內的人,如果家中有人感染,就會把那個人拋棄。

  很不幸,我當年就感染上了這種病。雖然這種病潛伏期很長,但是一旦發(fā)作,便無可挽回。我父母為了保護我,將我所有的行李打包,并將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丫鬟給我,一起隨行。

  我來到了一個很偏僻的小鎮(zhèn),因為當時在這個鎮(zhèn)上駐守的將軍,是我家親戚,受了他的一點照顧,我的生活也算過得去。

  可是我從沒想過,我身邊的人會對我做出陷害。我?guī)С鰜淼难诀?,找人強了我。從未見過的狠毒浮現在她的臉上。

  她身旁的男人緊緊的鉗制住了我,我只能用嘶啞的聲音大吼著問她:“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做?!”可是她最終說出來的話,卻讓我很震驚。

  好幾年前的政壇有點混亂,因為幾年前正處于先皇去世,新帝上位的時間。而有不法之人想要趁機發(fā)動政變,逞著新帝實力還沒有強大起來,想要推翻這個王朝。

  而我的一個朋友的父親,就是反叛軍中的一員。只是因為當時對方都還小,意識也還沒有那么強烈,也就那樣玩了起來。

  有一天,我正要去朋友家玩耍。父親拿了給我一個小紙包,我問為什么。父親笑嘻嘻的說道:“我只是想要懲罰一下他們而已,吃了只是會腹瀉罷了?!?p>  我當時太小了,對父親說的話,從來都沒有什么懷疑。拿了那個小紙包,放到了她用來取水用的井里面,拉了朋友出去玩。

  可是第二天,立刻就傳來了她家,除了朋友活著,其他人全死了,而且連朋友都已經下落不明了。當時因為政壇極為動蕩,死的人太多了,這個案子也只是查了不多長時間,再加上她家算是反叛軍的頭目之一,新帝也想要除掉這個家族,也就這樣不了了之。

  而就在同年,我們家招了一個新的丫鬟,和我同齡并被安排到了我身邊來做貼身丫鬟,更是因為年齡相近,幾乎是無話不說。

  “原來是你!”我瞪大眼睛,語氣中帶著不甘,可我又找不到任何

  可以發(fā)脾氣的原因,“為什么呢……”我?guī)缀踝兂闪肃哉Z。

  “嘻嘻,對啊,為什么呢?我的大小姐?”她獰笑著,“大小姐,請您接受懲罰吧!”

  接下來幾乎一個時辰內,心理上的恥辱和生理上的淚水一刻沒斷。

  一個時辰后。

  “大小姐,請您接受我送給你的大禮吧,嘻嘻,只有你一生都活在恥辱中,我才能開心哦!”一旁的男人將我套進了一個麻袋,隨后就一棍子把我給打昏了過去。

  待我醒來早已是第二天早上,我被扔在了豬圈里,周圍的人也是對我指指點點的。說什么“下賤”“勾引別人的蕩婦”類。又因為那時,我所在的鎮(zhèn)子里,有一些百姓自家養(yǎng)的雞鴨被偷了,就說一定是我干的。

  憑什么……

  我沒干過……

  當年的事情,不也是她自己父母作出來的么……

  憑什么賴我身上……

  那段時間,是我活了那么長時間,最灰暗的一段時光。

  我原來暫時居住的房子被人強占,只能像乞丐一樣睡在見不得人的地方,然后也只能去垃圾桶里找吃的,找不過那些乞丐,就只能和狗搶食。

  又一次,有幾個孩子甚至牽來一條野狗,放來咬我,并以此取樂。過程中,他們都在拍著手,笑,并大聲說道:“哈哈哈!瘋子!快看瘋子!上??!快點把她咬死!”這對他們來說沒什么,可是對我來說,如果我不殺了狗,我就會被狗殺。

  可能是看的無聊了吧,就隨意扔了幾塊石頭過來,便散了。

  可我不能。我狠狠的把狗脖子上的一塊肉咬了下來。鮮紅的血從脖子上噴涌而出。狗倒下了,我也癱坐在地上。血濺在地上,如同一朵朵花一樣渲染了純白的雪。

  我不顧一切地將手伸了上去,也不在意被染紅的雙手。在這個冬天里,只有血是熱的

  每個晚上,都會被那些流浪漢,乞丐給上。那些百姓也是,小孩也是,見了我,就拿石頭砸我。嚴重時,我會被砸到昏過去,可是等我醒來,會發(fā)現我還是躺在昏過去時的地方,傷口也是自己結痂的。

  我不是沒想過逃出這個鎮(zhèn)子,幾乎每次我剛要逃出去,就會被幾個人拖回來,然后暴揍一頓。

  再后來,不知道為什么,鎮(zhèn)上突然來了一個神秘人,說是要一個25歲以下的女人,祭祀,限他們三天時間。村里的人,雖然有這個年齡段的人,可都不想把她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交出去。于是,他們想到了我。

  只有我這個外來人,既沒有二十五歲,有和他們沒有任何關系。

  他們強行把我身上洗干凈,然后換上一身新衣服,再拖到了那個人面前。

  他點了點頭,伸手摸了摸我的手臂,似乎是很滿意的樣子,嘴角微微勾起,低沉的聲音緩緩響起:“不錯,把她捆起來?!?p>  繩子捆的很緊,都把手臂上的最近才剛愈合的一些傷口給重新崩裂了。

  后來我才知道,他是一個道士,說著要一個女孩去獻祭,也只是想要找一個人來傳承。

  我學的很快,十年的時間,就讓我從當初的什么都不會,到了精通法術,當年那18歲的小姑娘,也到了28歲。

  “剩下的,就要靠你自己去修煉了。”他扔給我了一本秘籍,“這本只要你修煉到一定程度,就可以練了。平時就按我教你的那些基礎方法來。去吧,做你一切想做的事情?!?p>  我很好奇的問道:“你就不勸勸我,讓我不要走上什么歪門邪道么?”“哼哼,”他笑了一下,“你要是真的可以創(chuàng)造出所謂歪門邪道,那才說明你骨骼清奇,聰穎過人。”

  他頓了頓,說道:“那些所謂歪門邪道也只是因為修煉的要求過高才讓平常人練不了,也更加說明了創(chuàng)造人的聰穎。而且你想做什么,也是你自己的事,我無權干涉。”

  “呵,你也是個奇怪的人。不過還是謝謝你了。”我摸了摸自己的臉,便走出了這個十年來一直修煉的地方。

  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屠了當初那個鎮(zhèn)子,用一把大火燒了整個鎮(zhèn)子,又布下了一重幻術,讓他們永遠都逃不出這個地方。

  “呵呵,當初傷害我的債,現在也該還了?!蔽铱粗鴽_天的火光,又轉身對外施下了一個幻術,讓他們不知道這里的事情。

  享受著他們的慘叫,我覺得無比悅耳。當初傷害我的人,我要一并報復。

  ……

  我也打聽到了我當年的那個丫鬟的下落,狠狠的報復了他們。

  不僅僅是在肉體上,而且在名譽上,狠狠地報復了他們,讓他們永遠都生活在流言蜚語,和他人的愚蠢中。

  呵呵,現在的人不多就是如此,聽風就是雨。我走到了他們的面前。他們與當年害我時完全不同,現在已經落魄的像條野狗一樣。我用力踩向向當年丫鬟的手,清脆的裂開聲和悅耳的慘叫回蕩在空氣中,路上甚至沒有一個行人會回過頭來看一眼。

  我向一旁在苦苦哀求的男人用力踹了一角,臉上的表情是多年不見的寒冷,我沒有理會他們的話語,冷哼道:“就你們也想讓我救?也不看看當年你們對我做了什么事!”

  說罷,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這個地方。只有用他們的一生來償還,也還不了他們對我欠下的債。我對他們設下了長時間的幻術,就讓他們在幻術的這么下,結束這一生吧。

  可是我終究還是覺得,這個世界的人,不值得,官府的人,也不可信。不過是一群狗仗人勢的家伙罷了。

  如果有人想來抓我,我就殺了他們。

  就這樣,我毫無目的,渾渾噩噩地活了幾百年。

  ————————————————

  故事講完了。

  “嗯,”我看了看她那不過二十歲的容顏,“你是不是也學了駐顏術?。俊彼嗣约耗樕系哪堑罍\紅色的痕跡,說:“是的,開始兩年就學了?!?p>  可是空氣里一陣的寂靜無聲。“我一直在想,既然當年害我的人都死了,我也沒必要接著殺人了,但我現在最多是為了殺人而殺人,人的恐懼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我自己的靈力。”泫溟看上去似乎無所謂,“所有我熟悉的人都死了。我現在也只是因為師傅傳給我的術,里面可以延長我的壽命而已?!彼哪樕铣霈F了明顯的緋紅,看上去也暈乎乎的。

  “你……為何不殺我?”我試探著問了一句,可沒想到對方一下子捏住了我的臉說:“你是這么幾百年來,唯一肯聽我講自己故事的人……啊……”話還沒說完,便一頭倒在了桌子上。沒想到,她竟然是喝了那么多酒之后醉了。

  我淺笑一聲,姑算了下時間,也差不多了。門外是濃的化不開的夜色。

  我將她拖到了后面的客棧,脫掉了鞋子外套,小心翼翼地蓋上了被子。你可是是我開業(yè)以來唯一一個在客棧里收留的人。泫溟原本蒼白的臉色也因為酒的原因而變得紅潤。“虧的你遇見了我。”我自言自語了一句,就去了前廳收拾。不多時,便把剛剛的殘局收拾干凈了。

  我再次確認了一遍沒什么問題了,便在我床旁邊打了個地鋪,也睡下了。

  ……

  或許是昨天晚上酒喝多了的原因,早上起遲了。我揉了揉自己微疼的腦袋,卻發(fā)現自己的被子上放了一小袋東西和一張紙條。

  袋子里是幾兩銀子,紙條上是大大的“多謝照顧”。

  “呵呵?!蔽逸p笑了一下,喃喃道,“也是個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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