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林潤就來到了警署。
昨晚可能是他睡得最安穩(wěn)的一個覺,沒有可怖的詭異,也沒有了麥肯爵士的追殺。
蒙頭就睡,直至天亮。
早上八點,警署內(nèi)已經(jīng)人聲鼎沸。
“西納琉斯探長?!?p> 進入一處房間,林潤沖著端坐著整理文件的西納琉斯打了一個招呼。
“還算守時?!蔽骷{琉斯點頭笑道:“原本以為你今天會遲到——畢竟短短兩天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兒,正常人都會疲憊不堪才對。”
“工作還是得嚴(yán)謹(jǐn)?shù)?。”林潤矜持一笑,然后找到一張椅子坐了下來?p> “昨天有研究四面神像嗎?”
西納琉斯看了一眼門外來往絡(luò)繹不絕的警員,壓低了聲音。
林潤一愣,緩緩搖頭。
“我不敢。”
“你其實可以再大膽一點,畢竟你已經(jīng)殺死過兩只詭異了。”
“你知道?”林潤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西納琉斯神秘一笑:“阿布多拉爵士告訴我的。”
“他還真是什么都和你說?!?p> 叮鈴鈴——
擺放在桌面上被紙張掩蓋的電話響起悅耳清脆的響聲,西納琉斯抬手將聽筒提起。
“你好,麥格林勒警署?!?p> “恩?我知道了,我們馬上會派遣警員來的?!?p> 林潤在一旁默默注視,直至掛掉電話,西納琉斯都還是保持著淡然的模樣。
可能是經(jīng)歷的案件太多,心態(tài)已經(jīng)磨煉出來了吧。
“西西里街道106號住宅樓,新發(fā)生了一起殺人案,你和實習(xí)警員蒙特前去勘察現(xiàn)場吧。”
“你不去?”林潤挑眉,西納琉斯居然不隨同?
“按道理殺人案件是應(yīng)該有一名探長帶隊的,可惜,今天我還要去處理另外一樁案件。”
西納琉斯略顯遺憾地聳了聳肩膀。
“好吧...”
林潤無奈點頭。
一起殺人案件,居然就這般草率的交給了一名實習(xí)警員以及一個第一天才上班的臨時工,不得不說麥格林勒的警署實在是太過于兒戲了一點。
“探長,您找我?”
沒有坐太久,一名年輕的警員就走進了房中。
“給你介紹一下?!蔽骷{琉斯站起了身子,朝著林潤一指:“這是林潤,新來的協(xié)助調(diào)查員。”
“這是蒙特實習(xí)警員。”
“你好?!?p> 林潤笑著與他打了一個招呼,然后伸手,蒙特打量了一眼林潤,同樣微笑著伸手。
“西西里街道發(fā)生一起殺人案件,需要你們二人去做初步探查。等我忙完了這邊的事,就會過去?!?p> “是!”
蒙特許是第一次接到重要的刑事案件偵查任務(wù),一時間白皙的臉蛋激動得通紅,身子啪的一聲立得筆直。
相比較他,林潤就顯得沒有那么的激動了。
一起殺人案件,林潤并不覺得僅僅靠他們兩人就能夠偵破,如果殺人犯作案手法高深的話,恐怕他們的破案難度會更高。
畢竟,他們二人可都是新手中的新手,特別是林潤...
從警署出來,林潤與蒙特一同坐上了警署配備的馬車,隨后朝著西西里街道趕去。
西西里河橫貫于麥格林勒,白天河道里盡是響著汽笛音的蒸汽船只,大量廢氣在天空凝聚,將陽光遮掩。
106號住宅是在距離河岸線數(shù)里地之外的街道之上,馬車從寬敞的主干道拐入一條較為狹窄的老街,前面錯落的建筑已然是此行的目的地。
從馬車上下來,出乎林潤意料之外的是106號住宅樓前,并沒有聚集著的圍觀群眾。
“這倒是奇怪,難道附近的居民并不知道有人死去?”林潤皺眉沉吟。
“這沒什么奇怪的?!泵商靥ь^打量了一眼古舊的建筑,朝著陰暗的樓道之中走去。
“在麥格林勒,每天都有數(shù)以十計的貧民死去,大多是長期染病的人。市民對于這種事情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p> “原來如此?!绷譂櫥腥淮笪颍@里倒是與地球不一樣。自己曾經(jīng)的世界,人命關(guān)天,可是這里卻截然相反。
一條人命,可能還比不上某個貴婦人養(yǎng)的寵物狗。
登上陰暗潮濕的臺階,年輕的實習(xí)警員蒙特似乎很是不習(xí)慣這兒的腐敗味,抬手輕輕遮住了自己的鼻子。
林潤倒是已然習(xí)慣這種混雜的惡心氣味,若無其事的走上了三樓。
污濁的房門緊鎖,有一名老婦人正顫抖站立在走廊垃圾桶旁。
林潤注意到,在老人家的身邊,還有一個打扮精致的小女孩,正緊張環(huán)抱著她的大腿。
“老人家,是你報的案?”蒙特擠出一縷和善的笑容,緩緩走到了老婦人的身前。
老婦人身子一抖,布滿皺紋的老臉浮現(xiàn)出了驚恐:“是...是的,是我報的案。我是這兒的房東,今天本來是我收租的日子。你知道的,這兒的人總是不肯按時交租?!?p> 老人喋喋不休,口中一直在念叨與案件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事情,林潤皺眉打斷:“你是什么時候聞到房間內(nèi)傳來的臭味?”
房門就在他的右手邊,里面有明顯的尸體腐敗味涌出。
“里昂每次都喜歡拖延上半個月,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再給他寬限了!所以...”
“所以你是幾點發(fā)現(xiàn)的?”蒙特?zé)o奈詢問。
“祖母是今天早上七點四十八分的時候,敲響里昂叔叔的門的,然后就聞到了里面的臭味?!?p> 一旁的小女孩鼓起了勇氣,將小腦袋從老婦人的臀后探出,弱弱在林潤與蒙特身上快速掃了一眼。
林潤能看到,在小女孩的胸口上,有些不太顯眼的深色。
“七點多...”林潤點了點頭,然后蹲地笑著問:“小妹妹,那你祖母有沒有房間的鑰匙呢?”
“有的?!?p> 小女孩點了點頭,然后輕輕推了下還在神神叨叨的老婦人。
“祖母,警官要房間的鑰匙?!?p> “鑰匙?噢!我的神,說到鑰匙,我又想起這個可恨的里昂,他居然在一個星期內(nèi)丟了兩把備用鑰匙!”
“等等?!绷譂櫶裘及l(fā)問:“你是說,這個房間的主人,在這一個星期里丟了兩把鑰匙?”
“是的!更可恨的是,他配鑰匙的錢都還是借我的!”
“唔...”
蒙特見著林潤陷入沉思,不禁有些疑惑。
他低聲問道:“有發(fā)現(xiàn)?”
林潤點頭:“從老人的話中,不難知道這個里昂是一個窮困潦倒的人,那么就排除了劫財?shù)目赡?。而他的鑰匙又在最近丟失,可能是被有過節(jié)的人偷走,然后在昨夜?jié)撊霘⑺懒怂??!?p> “現(xiàn)在想這些沒什么用,先進房間看看尸體?!?p> 墨跡了半天,蒙特總算從老婦人的手中拿過了鑰匙。
推開了門,一股比先前更加濃烈刺鼻的腐臭味涌入鼻腔。
“咳咳咳...”蒙特似乎是第一次聞到如此強烈的尸臭,一時間不由嗆出了聲。
林潤微微瞇眼,打量了一圈房間。
這是一間一室一廳的房間,客廳處擺放有一張骯臟的沙發(fā),茶幾上還放置著一盒香煙,有大量折斷的煙頭散落在桌面以及地面。
房頂昏黃的燈泡還在努力發(fā)著光,看起來主人從昨夜起就一直沒有關(guān)過燈。
茶幾上除了煙頭,還有一盞茶,林潤用手探了探杯子邊緣,已經(jīng)涼透了。
客廳之中并沒有任何的異象,也看不出任何的打斗痕跡。
林潤將視線看向一旁虛掩著房門的臥室。
濃烈的尸臭味,正是從那里傳出。
抬步走向房間,蒙特此時還在彎腰干嘔。
吱呀——
輕輕推開老舊的門,林潤看到了一個男人的尸體。
他躬身坐在椅子之上,手里還捏著一支鋼筆,似乎在臨死前還在寫些什么東西。
桌子上有一盞臺燈,燈泡似乎已經(jīng)到了報廢的邊緣,此時正在滋啦閃爍。
林潤走到了他的身邊,然后側(cè)頭看了一眼他伏在案上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