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美人(26)
蘇鳶沒想到,元玥的生母,當今鎏金國尊貴無比的皇太后會就這樣出現(xiàn)在她面前。
“你便是蘇鳶?模樣倒是生得好?!?p> 太后與元玥不愧是母子,那雙多情的桃花眼,竟像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且歲月似未曾在她臉上留下痕跡,反而將嫻熟端莊揉進了她的骨子里。
這是使人眼前一亮的美人,當?shù)闷鹨粐高@一身份。
太后沒等蘇鳶行禮,便蓮步輕移,緩緩落座上首。
蘇鳶見狀,只好立于下首,等著太后表達她的來意。
太后定睛瞧著蘇鳶許久,才緩緩吐出方才那一句話。
她語調(diào)平和,讓蘇鳶捉摸不透她的意思。
“太后褒獎了?!碧K鳶淺笑道。
面前這尊榮的女人到來,無非是為了當今天子——她的兒子元玥。
既是如此,那她的體面也不能丟了。
太后似未曾想過蘇鳶會從容不迫地答謝,神色微怔。
“倒是有趣,難怪他那么鐘情你?!?p> 此話一出,蘇鳶便覺著自己猜對了,太后確是為元玥而來。
但蘇鳶也覺著可笑,原來在外人眼中他元玥是個癡情種。
可在她心里,這個男人毀了她兩次安穩(wěn)一世的機會。
蘇鳶不愿答,便一笑置之。
太后倒也不在意蘇鳶的態(tài)度,自顧自地說著話:“你可疑惑哀家為何前來?未曾下帖便來訪,倒是哀家唐突了?!?p> 未等蘇鳶回答,她又道:“若是不出差錯,他會以國母之禮娶你,介時你可會遷往那象征著尊榮身份的未央宮?
這兒我許久未來了,如今一瞧倒還是往日的模樣,只是添了幾分人氣,不再冷冰冰的?!?p> 是的,這兒是天子居所,不是宮里任何一個地方。
元玥將蘇鳶安置在了離他最近的地方,一如在東宮時的樣子。
太后口齒清晰,蘇鳶卻覺著自己有些聽不懂她在說些什么。
見蘇鳶面帶疑惑,太后不由輕笑。
她柔聲道:“別站著了,累得慌,快些坐下來吧?!?p> 蘇鳶答謝后緩緩入座,靜靜地等著太后的下文。
“聽聞你前幾日遇刺,可有驚嚇?”太后忽然問道。
蘇鳶心中不解,面上卻答道:“倒是有些驚嚇,太醫(yī)開了幾副安神藥,如今倒是好了?!?p> 太后坐得端正,又面色祥和,讓蘇鳶有一種她溫柔和善的感覺。
卻不想,她卻吐出一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話來。
“讓你受驚,倒是對不住,可未能使你命隕于此,卻是可惜。”
蘇鳶頓時眸子大張,雙拳也緊握起來。
原來太后竟是那個想要她命的幕后黑手!
春分立于蘇鳶身旁,一聽這話便身體緊繃,警覺地瞧著太后。
太后輕笑出聲,道:“莫要緊張,這殿中多少暗衛(wèi),哀家又能對這女郎做些什么。以他的手段,只怕是早就查到哀家身上了?!?p> 蘇鳶震驚過后便回過神來,難怪太后挑著元玥上朝的時間來,竟是因為這個緣由。
“您這是何意?”她問道。
“哀家一生只這么個兒子,他如今繼承大統(tǒng),擁有無上權(quán)利,哀家怎能瞧著你毀了他?!碧髷苛诵σ?,面無表情地說道。
這話像是一把火,將蘇鳶心中怒氣點燃了。
究竟是誰毀了誰?!
他元玥毀了她,為何她就不能也毀了元玥?
然她還有理智,極力地壓制著自己。
“您說笑了,”蘇鳶佯裝惶恐道:“小女不過一介女流,何德何能能夠毀了陛下?”
太后緩緩起身,居高臨下地瞧著蘇鳶:“你生得天人之姿,又一幅弱柳扶風之態(tài),天下男人大抵都會為你傾心......”
還未待她說完,殿門口便出現(xiàn)了元玥的身影。
太后瞧著她那個急匆匆趕來的兒子,原本平靜的面龐上爬上慍怒之色:“皇帝!你可知現(xiàn)在是上朝的時辰!”
元玥未答,只行至蘇鳶身旁站定,上下打量著她:“你可有事?”
這番模樣更使得太后怒氣攀升:“你可有把哀家這個母后放在眼里!”
蘇鳶不語,反而害怕地躲進元玥懷里,垂眸咬唇,一幅受了委屈的模樣。
元玥見狀,抬眸瞧向太后,反問道:“您可有將兒臣當成兒子看待?”
蘇鳶看不見他的神色,卻能感受到他身體的顫抖。
是在痛苦嗎?
原來這個雙手沾滿鮮血的男人也會痛苦。
蘇鳶本應覺著暢快,因為仇人在煎熬。
可不知為何,元玥周身低沉的氣息好似也將她感染了,使她也沉浸在其中。
她竟......開始心疼起這個將她護在懷里的人?
不!
蘇鳶強行將自己從思緒中抽出身來,便聽聞太后笑道:“你可是在怪母后差點傷了你懷中美人?這不是還好端端的么?”
那語氣,仿佛是在討論一件無關(guān)緊要的事。
人命在天家人眼中,最輕賤不過了。
蘇鳶方才心底那絲疼惜,頓時蕩然無存。
她再也聽不進去元玥說了什么,她只覺著她靠著的胸膛滾燙無比,仿佛要將她灼傷。
冷靜啊蘇鳶!
她提醒自己,謀劃還未成功,仇人還未得到報應,她必須忍著!
蘇鳶漸漸平靜下來,周圍的聲音也傳入了她耳中。
不知為何,方才還笑著的太后此時竟美目含怒:“你可知自己做了什么?丟下滿朝百官,只為了一個女人?你怕哀家將她吃了不成!”
“母后所作所為已在兒臣心中烙下了刻印,不怪兒臣防著您。”元玥的語氣也不太好。
“這是為了你好!哀家怎能瞧著你毀在一個女人眼里?你當真以為她真心待你么?!”
太后此話一出,惹得蘇鳶心里咯噔一下。
她真怕太后瞧出來什么。
元玥忽然笑了起來,譏諷道:“母后得不到父皇的愛,便不允許兒臣擁有了么?”
這話讓蘇鳶放下心來,卻又覺著自己好似聽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傳言先君與君后恩愛,琴瑟和鳴,如今這一出又是為何?
“放肆!”太后再也端莊不住,怒聲呵斥。
“放肆?兒臣如今是天子,便是放肆了又如何?”
蘇鳶忽然覺著殿中火藥味漸濃。
果不其然,太后突然從臺階上下來,直沖元玥。
“啪!”
她抬手甩了元玥一巴掌。
響亮的聲音將蘇鳶嚇了一跳。
溫酒煮阿呱
我胡漢三又回來了!看官們有沒有想我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