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金多找到花無間,告完狀以后,就立刻帶著花無間,向著懲戒室方向走去。
“花師傅,你說這……這像話嗎?陸先生,明明是懲罰我和孫尚罰跪,可是陸議這……這小子,不知道什么時候……偷偷……偷偷溜過來,現(xiàn)在他和孫尚,還在懲戒室里睡得很香呢?”
金多由于太激動,說起話來,都有些結(jié)巴了。
花無間心里不禁替這陸議捏了一把汗,雖說這陸議,是云裳師妹的外甥,可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陸議只是陸云裳的外甥。
懲戒室到了。
“噓,花師傅,請您一定要放慢腳步,對,一定要放慢腳步,切莫把他二人驚醒了?!?p> 花無間很無奈,只好按照金多的要求,躡手躡腳地走起來。
二人輕輕地推開門。
花無間心里的大石頭這才落了地,而金多一臉不可置信地張大了嘴巴。
因為這懲戒室之內(nèi),只有孫尚香一個人,她不但沒有在睡覺,此刻正端端正正的跪在這圣人像之前。
“不對,不對,我剛剛明明看到他二人,頭靠著頭,就在這圣人像之前睡覺,他肯定是藏起來了?!?p> 說著這金多就開始在這懲戒室里,東翻西倒,尋找陸議的影子。
孫尚香看到花無間來了,立刻裝作毫不知情的問:“花師傅,您怎么過來了?孫尚拜見花師傅,孫尚給您問安了?!?p> 說著孫尚香,給花無間施了個禮。
“好,好,孫尚,你都跪了一夜了,趕緊起來吧!”
“謝謝花師傅?!?p> 孫尚香起來的時候,裝作腿都跪麻了的樣子。
“哎呦,哎呦,我的腿?。 ?p> 好不容易站了起來,孫尚香慢慢地走到金多身邊:“哎,金多,你怎么跑出去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因為昨天把所有供餅都偷吃了,怕被人發(fā)現(xiàn),是不是偷偷出去,想找其他的食物來代替!”
“你在那里……胡謅……胡謅什么,昨天的供餅,你不是也吃了?”
“花師傅,請您責罰我吧,昨晚,我已經(jīng)對金多進行規(guī)勸了,可是金多他不聽啊,一個人把所有的供餅都偷吃了,我沒有勸住他,讓他偷吃了這供餅,讓他做了對圣人大不敬的事情,是我的錯!是我的錯,請花師傅責罰!”
“花師傅,這都是孫尚在胡謅,那陸議,肯定還沒有回寢室,花師傅,你跟我一起去他的寢室看一看,就知道了?!?p> “好,那就聽你的,如果陸議一直在寢室,從未來過這懲戒室,你可愿意接受懲罰。”
“我愿意,那如果陸議沒有回寢室,那他二人會不會接受懲罰?!?p> “那是自然,國有國法,校有校規(guī),我會依據(jù)校規(guī),對他進行處罰?!?p> “好,那就請花師傅同我一起,前往學子寢舍,一看究竟?!?p> 說完,三人匆匆地離開懲戒室,往學子寢舍那里迅速移動。
到了這學子寢室,金多不由分說,立刻推開了一號房的房門。
不過結(jié)果再次令他震驚,那陸議正躺在地板的床鋪上,鼾聲如雷,睡得正香。
金多認為陸議是在裝睡,立刻使勁得搖晃著他。
陸議在被搖晃了多次,這才慢慢睜開眼睛,用手慢慢揉搓眼睛,一臉驚訝地問到:“咦,金多,你怎么來了?”
當他看到花無間和孫尚香,立刻起身,給花無間行了個禮:“花師傅,是出什么事情了嗎?您怎么也過來了,學生給您請安了!”
“好,好,陸議,我來問你,你昨晚是否去過懲戒室?!?p> “懲戒室,沒有啊,我昨晚吃過飯之后,就回寢室休息了?!?p> “你……你撒謊?!?p> “陸議并不曾撒謊,不知道花師傅為何如此問。”
“你……”
金多被氣的都說不出話來了。
“金多,首先你私自出了這懲戒室,其次,你還誣陷陸議昨晚破壞學堂戒律,最后一條,你偷吃供餅,對圣人那可是大不敬,以上三條罪狀,你可有異議。”
“我……”
還沒等金多說完話,花無間立刻說到:“好,我知道了,你沒有任何異議,那就扣你一分,然后從今天起,這打掃廁所的工作,就全部交給你一個人?!?p> 說完花無間,就甩甩袖子,走了。
“你,你們兩個,給我等著。”
金多惡狠狠地留下一句話,然后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等金多走了,孫尚香和陸議,忍不住彼此看著彼此,然后哈哈笑了起來。
今日金多打掃廁所的時候,其他學子們免不得前去取笑他一番,因為他們今天終于不用打掃廁所了,這圍繞著金多轉(zhuǎn)的局面,瞬時土崩瓦解。
不過這金多,自是有錢有勢人家的公子哥,他看到前來如廁的江陽,立刻將他喊了過來:“江陽,江陽,你過來?!?p> “怎么了,金多少爺?”
“你幫我把廁所打掃了。”
“這……”
“不會虧待你的,給你這些。”
“可是……”
“好了,在把那支上的紫貂毫筆也給你?!?p> “那行吧!”
說著江陽就接過金多手中的工具,金多成功的用錢和那支上好的紫貂毫筆,收買了江陽。
時間過得真快,轉(zhuǎn)眼間半個月就到了,今天是學堂放假的日子,那來接送這些公子小姐的馬車,在學堂外面排起了長龍。
每個學子都可以有兩天的假期,說是兩天的假期,但是第二日的晚上在查房之前,必須趕回學堂。
臨走之時,孫尚問了陸議家的住址,神神秘秘的不知道要做些什么事情。
第二日下午,孫尚就獨自一個人,出現(xiàn)在了陸議的家門口。
當時正要從家里出發(fā)的陸議,著實被驚呆了。
他從來沒想過,孫尚會來。
“你怎么來了,尚兄弟?”
“我來蹭你的馬車,同你一起去學堂啊,我姨母家,就住在前面那條大街,今天我?guī)闳蟪???p> “報仇?”
陸議一臉懵的問到。
“你別管了,到時候你就知道了?!?p> 說完,孫尚香就坐進了馬車里。
二人同坐在一輛馬車里,這孫尚香,嘰嘰喳喳地講了一路,陸議本就話少,默默地聽了一路。
當車子到達陰梅嶺的時候,孫尚香對著前面驅(qū)車的小廝喊了一句:“停車?!?
“尚兄弟,我們?yōu)楹卧诖颂幭萝???p> “你不用管了,你只管在我身后看戲即可?!?p> 車子停下了陰梅嶺,然后孫尚香讓小廝駕著馬車回去了,拉著啥事也不知道的陸議進了這陰梅嶺。
這陰梅嶺,處處密林,本就陰森森的,聽說以前這里還鬧過鬼,自帶鬼故事加持,要是膽小的人,從這里經(jīng)過,估計小心臟都快從心口兒蹦了出來,更別提,天快黑了的時候,躲進這密林里。
“陸兄,快點藏好?!?p> 然后孫尚香拉著陸議,趴在了這林子里。
遠處傳來一陣車馬的聲音。
孫尚香立刻裝扮好自己。
等車馬近了,孫尚香拿了一塊石子,向那馬兒砸去。
這小石頭,不偏不倚正好打在馬頭上。
馬兒受驚之后,就開始在原地開始了轉(zhuǎn)圈圈之旅。
只聽得車內(nèi)傳來了金多的聲音:“洪武啊,怎么回事啊,你這是怎么驅(qū)的車啊,是不是這份差事干夠了?!?p> “少爺,您坐好了,剛剛是馬兒受驚了。”
馬車終于停了下來,幾乎把金多轉(zhuǎn)吐了。
他從馬車上跳了下來,跳下來還沒站穩(wěn),孫尚香就從書包里掏出很多冥錢,從嶺上灑了下來。
看到很多黃色的冥錢兒被一股邪風卷著直沖這金多而來,慢悠悠地落在他的靴面上,然后在滾落在地,映著地上慘白的月光,好不滲人!
抬頭看去,只見從嶺上,飄落下來更多的冥錢兒,里面還夾雜著很多黃澄澄的紙金元。
又一股陰風吹過,金多站在那只覺得頭發(fā)絲兒都豎了起來,正奓著膽子看得仔細的時候,就見那嶺上,突然冒出個人來,她穿著白白的長衫,披散著長發(fā),還吐著一條長長的舌頭,正慢慢地好像要從嶺上飄過來。
“鬼啊……”
說著,被嚇得尿褲子的金多,連滾帶爬地往前面跑去。
等金多發(fā)瘋了似的跑了,那小廝立刻駕著車,前去追趕。
等他們二人走遠之后,孫尚香才摘下面具,哈哈大笑起來。
連在旁邊看戲的陸議,忍不住偷偷笑了起來。
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靜與祥和,在這皎潔的月光下,孫尚香和陸議慢慢地往學堂的方向走去,茭白的月光下二人默默地走著。
走著走著,孫尚香不小心,差一點被一塊石頭絆倒,陸議立刻扶了她一把,溫暖且寬厚的手掌,猶如爐火般的暖流,烤熱了孫尚香那顆孤獨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