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爾納先生,您好”
“您好,來自中國的朋友?!盠R集團的總裁貝爾納先生熱情的和莫子琰握了握手,“你的女伴很漂亮。”貝爾納先生看了看沐暮,舉杯和莫子琰碰了碰,嘴角噙著微笑,一臉欣賞。
沐暮始終挽著莫子琰的手,保持著不卑不亢的微笑,這會兒聽到貝爾納夸自己,也只是笑著不語,這種場合,留給莫子琰更合適。
“貝爾納先生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莫子琰低沉的聲音讓貝爾納一愣,隨后一笑,大家都是精明人,莫子琰這話什么意思貝爾納自然懂得。訕笑一聲,“那是自然,我一向只選最好的?!闭f完朗聲一笑,又抿了口酒。
莫子琰但笑不語,跟著抿了口酒。有些意味不明的看著貝爾納,原本還想說些什么沒想到卻有個人匆忙走上前在貝爾納耳旁低聲說了什么,貝爾納眼神一滯,隨后匆忙的和莫子琰說了聲抱歉,就匆匆離開了。
莫子琰和沐暮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若有所思。
沐暮松開了莫子琰的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我去個洗手間。”臉上飄過尷尬的紅暈,剛剛沒忍住,喝了一大杯藍莓汁,這會兒就想上廁所,沐暮在莫子琰戲謔的眼光下遁走。
從廁所,這會兒倒沒什么人,走廊靜悄悄的,沐暮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邊低頭走。廁所出來不遠的地方就有一排排的房間,穿過這些房間就能看到一樓宴會廳的風(fēng)景。沐暮邊走邊想,剛剛貝爾納先生會是因為什么事走了呢?作為宴會的主人,除非萬不得已,不然是不會離開才對。
“那幾筆款你怎么能同時打到一個賬戶上,你是不是蠢?”
是貝爾納先生的聲音!
沐暮立馬反應(yīng)過來了,她尋聲望去,這些房間都鎖著門,要不是剛剛貝爾納聲音太大了些,根本聽不到,沐暮小心翼翼的側(cè)著耳朵聽,沿著房子找,想知道到底是哪一間房,也許是意識到剛剛的聲音太大,這會兒已經(jīng)沒聲了,沐暮邊往外走,邊注意,看能不能找到點線索。
然而,結(jié)果很失望,沐暮并沒有找到到底是哪間房。
剛剛隱隱約約就聽到了一句話,那幾筆款?哪幾筆?沐暮深思,腦海里不斷重復(fù)這句話,百思不得其解。
“你在想什么?!?p> “啊——”
沐暮被莫子琰突然拉了一下,低聲驚呼了一聲,有些不悅的看著莫子琰,這人純心的吧!
“你就要踩空了你不知道嗎?”莫子琰指了指沐暮腳下的樓梯,兩個人這會兒站在二樓的樓梯口旁,沐暮剛剛出神了一會兒,看著自己腳下的樓梯,差點踩空,心有余悸,要是踩空了,這么長的樓梯,摔下去不得滾好幾十圈嗎,而且會很丟臉的吧。還好還好,一切都來得及。沐暮長吁了一口氣。
“謝謝?!眲倓傔€錯怪人家了,沐暮怪不好意思的,掙開莫子琰的手,低著頭道了謝,便踩著高跟鞋小心翼翼的走下樓梯。
莫子琰跟在背后,意味不明,他一點也不想聽到她對他說謝謝。她好像總是這么懂事,什么都要謝,謝謝好像就是她的口頭禪,給她送禮物她會說謝謝,扶她一下她會說謝謝,順路送她去公司也說謝謝,好像從她嘴里聽了很多謝謝了,莫子琰皺了下眉,第一次對謝謝產(chǎn)生了不好的情緒,這兩個字,對她來說,也許是禮貌,但是對他來說卻代表著疏離。
兩人再次見到貝爾納先生的時候,是到了跳舞的環(huán)節(jié),貝爾納先生和他的舞伴跳了開場舞。
“沒想到,貝爾納先生這么老當(dāng)益壯啊?”沐暮看著舞池中央跳著舞的兩人,突然感慨,貝爾納先生應(yīng)該都有六七十了吧,看那搖曳的舞姿,嘖嘖嘖,寶刀未老啊。
莫子琰低低笑了聲,“法國男人愛浪漫,也知道保養(yǎng)?!蹦隅蝗幌氲搅耸裁矗馕渡铋L的側(cè)著頭看沐暮,沐暮被他看著有些發(fā)慌,這男人一晚上都在發(fā)什么神經(jīng),“看我做什么?”沐暮冷聲問道。
一想到某些人不愛運動,莫子琰失笑,搖了搖頭,“美麗的小姐,我可以邀請你跳一支舞嗎?”伸出手作邀請狀,開場舞已經(jīng)跳完了,大廳里切換了另一首舒緩的音樂,這時,人群里已經(jīng)開始有人在尋找舞伴了,
沐暮看著伸在自己面前的手,骨節(jié)分明,白皙修長,沐暮記得,那棟別墅里,擺著一架鋼琴,這就是彈鋼琴的手啊!
伸出手,搭在他的手尖,沐暮嫣然一笑,“我不會跳,你別嫌棄?!?p> 莫子琰拉過她的手,讓她更靠近自己,柔聲說到,“跟著我就行?!便迥和蝗桓杏X,此時的莫子琰有些紳士,有些溫柔,好像心情不錯的樣子。
隨著他的緩慢的步伐劃入舞池,莫子琰真的用行動來證明,跟著他走就行,一切都不需要擔(dān)心。
“邁左腳,再換一下右腳,嗯,再換左腳?!毖T之,極其耐心。沐暮被他握著的手隱隱有些出汗,好像很久沒見過他這么有耐心,這么溫柔了。
上一次見到,應(yīng)該就是他們第一次的時候吧,那晚他也是這樣,趴在她耳邊,用低沉又溫柔的聲音說,“放松點”、“看著我”……
意識到自己腦海里在想著什么,沐暮紛紛搖了搖頭,臉上爬滿了紅暈,幸好此時燈光不強,不然被莫子琰看到了,又得笑話自己。
“參加這種聚會是不是覺得很無聊?”沐暮沒想到莫子琰會問自己這個問題,無聊嗎?確實很無聊,她本來就不喜歡人多的地方,而且又都不熟悉,呆在這里除了吃不知道干嘛,交際么?她沒有業(yè)務(wù)需要,所以她也懶得交際。
沐暮干笑了一聲,“有點無聊。”
跟著他的步伐,她已經(jīng)基本掌握了規(guī)律,如果說一開始還會踩到莫子琰的話,那么現(xiàn)在完全不用擔(dān)心了。一想到剛剛踩了莫子琰好幾腳,他除了皺了下眉外,并沒有表現(xiàn)出嫌棄她之類的表情,是真的紳士了。
“我都麻木了?!蹦隅p輕一笑,低頭看著沐暮,她眼里是有他的,“我從小就參加這種性質(zhì)的聚會,一開始覺得有趣,后來就麻木了?!边@種性質(zhì)的宴會,離不開名利二字,見高踩低是家常便飯,每個人都想在這里體現(xiàn)自己最大的價值,也都想在這里尋找對自己幫助最大的機遇。
沐暮突然有些心疼莫子琰,雖然自己童年不及他一般,一出生就有優(yōu)越的家庭條件,即使父母不和,她也能夠收獲一些童年的快樂,只是那些快樂也有時效罷了,說到底,自己的童年其實悲傷大過于快樂,沐暮苦笑,自己剛剛居然還在心疼莫子琰,自己就挺慘了,哪有資格心疼他呢?
窮人不懂富人的快樂,富人不懂窮人的悲傷。
“你笑什么?”
莫子琰撲捉到沐暮臉上一閃而過的憂愁,她的笑很苦,他看得出來。
沐暮搖了搖頭,“我只是想到了一句話?!便迥侯D了頓,看著莫子琰深邃的眼睛,說,“窮人不懂富人的快樂,富人不懂窮人的悲傷?!?p> “何以見得?”莫子琰挑眉,不知道她為什么突然這么感慨。
“隨便亂說的?!便迥盒α诵Γ瑑?nèi)心深處的那些傷疤,她不想揭穿給他看,即使看了又怎樣,他又不懂,沒有切身體會,哪來的感同身受?她不需要憐憫,尤其是來自于他這里的。
莫子琰聽她這么說,眸色暗了下去,沐暮始終是對自己有所保留的啊,也是,在他面前,她從來都沒表現(xiàn)出女人該有的樣子,撒嬌她會,但是只有他有要求的時候他才會,從不見她主動,哪怕一次。
明明他看得出來,她其實是喜歡他的,為什么她總是在逃避?
一想到之前給她送了巧克力,后來就被她一句話劃清界限,想想就來氣,一個多月也沒給她好臉色,她想撇清關(guān)系就撇清,但是每每和她接觸到一起,莫子琰就忍不住,想要和她說話,想多了解她,可她卻好像不給他機會,就像拒絕姜戎一樣,拒絕他。
內(nèi)心有些難受。
終究是忍不住了,“我能問你個問題嗎?”莫子琰突然停下了腳步,沐暮沒意識到,就往他身上倒去,“嘶——”莫子琰艱難的動了動自己的腳趾,今晚已經(jīng)被她踩了好幾次了,可能都腫了!
聽到他的低呼,沐暮也顧不上問他什么突然停下來,“對不起啊,你沒事吧?”趕忙挪開了腳,沐暮想矮身下去檢查一下,畢竟剛剛莫子琰的那聲低呼好似有些力不從心,可能是真的被菜疼了。
莫子琰一把把她拉出了舞池,帶她到外面一點的地方。自己的腳是真的疼,剛剛沐暮那猝不及防的一踩,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用力!
失去了繼續(xù)問她問題的興趣,看宴會也進行到了尾聲,自己想要的東西都已經(jīng)得到了,莫子琰也不留戀,拉著沐暮就準備走人。
“你腳沒事吧?”沐暮有些擔(dān)憂,任由著莫子琰拉著自己往外走。
“沒事!”莫子琰風(fēng)輕云淡的說,沐暮心想著,真沒事剛剛還表現(xiàn)得很疼的樣子,真是白疼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