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生命之光-艾雅現(xiàn)身
“卡特。你是一個優(yōu)秀的士兵。作為實驗體也同樣優(yōu)秀?！?p> “而你，奎赫迪曼，作為一個受到神的知識眷顧的法師，太失格了?！?p> 年輕的男子冷靜的盯著奎赫迪曼，高瘦的身材，但健壯的身體是實打?qū)嵉?。他筆直的站在我身后的那堆高高的瓦礫上，直指向天的尖角更顯得他的高挑。他手中的弓和箭雖然染上了血色，但是毫不影響整體的英氣。
像森林精靈一樣。
奎赫迪曼看著眼前這個人，像是在思考什么，又或是判斷著什么。
“你一向很冷靜?！?p> “是的?！?p> 這個老人的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和那個年輕男子一樣。導致我無法判斷他到底有沒有放松對我的警惕。
名為卡特的男子，獨自正面所有的精英法師，卻絲毫沒有激動和慌亂。而我卻能驚喜的感到臉上的熱血中夾雜了幾條因為緊張而滲出流下的汗水。
“你要知道?！笨盏下^續(xù)說道，“你的箭術只對人類有效?！?p> “你，就是人類。”
“哈哈哈哈。不。我不是。我早已超過了人類的限制?！?p> “你還是人類！只不過是一個已經(jīng)迷失了自我的可悲的人罷了！”
“可悲？哈哈哈哈哈哈?？ㄌ亍ｋy道你只是為了嘲笑我們才站出來的嗎？”
卡特沒有說什么。只是優(yōu)雅安靜地再次取箭搭弓。
奎赫迪曼身后的兩個法師冷笑了一聲，奧拉夫在遠處停止了刨動，他安靜的府下身子抱著幾具沉默的尸體。像是從土里要抬起一段粗壯的樹根。
奧拉夫想保護的人，猜得到。不知道接下來他還會不會幫助我們。
畢竟，他的家人大概是他還活在這個世界的唯一一個原因了吧？
圍過來的亞人越來越多了。
大多是面露兇光，惡狠狠地盯著中間的幾個人。
莉迪亞依然控制不住的抽泣。巨大的蛇尾巴在身子下面一抖一抖的，偶爾會覺得可愛。
卡特舉起弓箭，瞄準了他的目標。
但是，箭會被彈開的。這些法師利用那些魔法護盾，甚至能夠安然無恙的從整座破碎塌陷的宮殿中平穩(wěn)落地。
而且他的第一支箭也已經(jīng)被彈開了。他看到了的。
卡特仿佛沒有看到一樣，堅定的舉著他的箭。
奎赫迪曼平靜的看著這個年輕人。越過他的銳利的箭頭，直視卡特的雙眼。
“我的目標不是你，奎赫迪曼?！?p> 話音落下的瞬間，箭聲迸發(fā)！
我看的清楚，奎赫迪曼絲毫未動搖，還是一樣的表情，一樣的呼吸頻率。射過來的箭矢在脫聲后的同時進入了我的視野范圍內(nèi)。但是，箭矢上纏繞了綠色的魔法氣息。
在緊接著不到半秒發(fā)出的另一聲弓弦響起時，同樣纏繞著魔法的另一只箭矢也進入了我的視野。
而我則能在最近的距離親眼看到這兩只箭，一只不偏不倚的射進了其中一個法師的胸膛，另一只則在擊碎護盾的同時射穿了一個法師的脖子，掉落在外面的小塊白色我覺得應該是喉。
對比剩下的除了奎赫迪曼之外的兩個法師的驚訝程度，我更驚訝于發(fā)生這樣的事情之后，這個我一直盯死了的老頭居然還是面不改色氣不喘。
“什么人！”
其中一個法師驚呼道。
終于，他們的生命也受到了威脅。
看著已經(jīng)倒地的兩個法師，怕是他們到死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原以為絕對安全的魔法，最終也還是背叛了他們。
一只羊，站了出來。
從身材高低、年齡大小、舉止動作來看，完完全全適合山羊的身份。
似乎就是剛才在接近莉迪亞的方向看到的那只“羊”。
“你！”
精英法師驚呼，聲音中帶著憎恨、恐懼。只有奎赫迪曼始終保持冷靜。
“好久不見?！?p> 說話的方式幾乎和我躺在案板上時聽到的一模一樣。我稍微回頭看了一樣這個說話的山羊老人。
滿臉的白色胡須，或者說山羊毛更合適一點？同樣有血漬粘在他的臉上和伸出的手上。個子確實比較矮，尤其是站在和卡特同樣方向的更遠處的瓦礫堆上，更對比得他個頭低了。
卡特是士兵，士兵不會魔法，那么想必剛才纏繞在卡特弓箭上的魔法就是他的杰作了。
“大賢者?！?p> 精英法師對他的稱呼基本上讓我猜到了足夠用的情報。
這個所謂的“大賢者”，毫無疑問也是法師，而且被精英法師熟悉，想必法術不在精英法師之下。被改造成了亞人。要么就是被其他的精英法師算計而改造；要么就是一個瘋狂到愿意用自己做實驗的和奎赫迪曼沒什么區(qū)別的變態(tài)大法師。
不管是那種，現(xiàn)在他幫助卡特成功殺死了兩個精英法師，那么他就是和其他亞人站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戰(zhàn)友了。
如果再不動，我的腿又要麻了。
包圍上來的亞人有些已經(jīng)安耐不住，開始一邊發(fā)出低沉的吼叫，一邊慢慢往近挪動腳步了。
同時有些亞人也爬上了高高的廢墟，消失在了視線范圍內(nèi)。
逃離。
“奧法、龍語、神識。這些本就不該是我們?nèi)祟惲私獾氖挛??！贝筚t者羊說道。
“神自愿教給我們這些，你是說神錯了嗎？”
法師之間的談話從來不是我想聽的內(nèi)容。
當然，我的亞人朋友們似乎與不少也同意我的觀點，幾個爪牙已經(jīng)按下，做好了飛撲的準備。
然后，我意識到：沒有逃離而是選擇等待時機撲殺可能是一個錯誤的選擇。
即使只有三個精英法師，也遠不是我能對付的。
咒語，是我不熟悉的語言?；蛟S是大賢者口中的“龍語”。我只知道，這不祥的語言代表著對我們的毀滅。
我又錯了。
一堵半球形的火墻把我和精英法師一同包圍起來，而從火墻外燒起了兩米多高的烈焰，成一圈的形狀如波紋般擴散開去。
除了大賢者和卡特周圍的魔法盾，其他亞人全都被拍出幾米遠。
緊接著奎赫迪曼自己吟唱起來，頭頂上的天空再次烏云密布。不，那不是烏云，而是什么更加黑暗的東西。
猶如深夜里遠處亮起的螢火蟲。隕石？找著火的石頭從那片黑色的天空中從無到出現(xiàn)、從遠到近、從小到大，嘭！啪！的砸向地面。
沒有火盾的保護，我絕對會在第一顆砸到地面上隕石下變成灰餅。
逃竄、哭喊、大聲咒罵……在這片瞬間變成火海的地方，那些原本就已經(jīng)失去了自我的亞人們有的終于迎來了他們死亡的歸宿。這樣我羨慕。
如果這個世界真的有神，也差不多是這樣了吧……
呼嘯聲……撞擊聲……骨頭的碎裂聲……亞人們的叫喊聲……莉迪亞撕心裂肺的慘叫聲……奧拉夫不顧一切的咒罵聲……大賢者高聲的大笑……
………………
…………
……
真希望閉上眼睛之后連聲音都聽不到了……
………………
…………
……
光。集有了所有顏料的色彩是黑色；集有了所有光彩的顏色是白色；
從地面反射的閉著眼睛都看得到的白色越來越亮，然后是一切聲音的停止。
空氣也瞬間從灼熱變得涼爽，我如果活下去的話可能會感冒。
但是我緊閉的雙眼還是不敢睜開，只是想象著另一種寒冬一樣的法術中瑟瑟發(fā)抖的和我一同跑出來的亞人的尸體遍地……雙手緊緊扣地……
沒有風霜的聲響，漸漸的有些人從廢墟中爬起來，小石子兒從他們的身上滾落。
“……艾……艾雅……”
“艾雅！是艾雅！”
“艾雅！生命之神艾雅?。?！”
……艾雅？好像在哪里聽過這個名字，但又不是特別熟悉……
膽怯地慢慢睜開眼，害怕現(xiàn)實那般的抬起頭……
光芒。從天上降臨。著光芒中隱約飛著幾只金黃色的鴿子樣的光，其間飄飄然落下純白的巨大裙擺、金黃色光芒的長發(fā)、即使看不到她的模樣也感到整個世界都因為她的到來安詳下來。
艾雅……這，才能叫神吧……
著了火的地面冷卻下去，原本是尸體的地方轉(zhuǎn)眼開滿了花朵長出了草，身上的傷口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愈合了……
這才是神……這才是神……這才是值得人尊敬的神明啊……
身體里滿是激動和感激，和所有仰起頭看著艾雅的生命一樣。感激、激動，但是卻還有一種不合的情緒壓抑在我的心中……
是什么？……嫉妒……憤恨……憎惡……我為什么會有這樣的情緒，它們壓抑在我的胸口，侵蝕著我的良知、我的感激……
“咔！”
一聲清脆的聲響，我低眼往下瞧，脖子上的項鏈不見了。
“奎赫迪曼！停止你的作為吧！艾雅親自來阻止你了！”大賢者這樣高聲說道。
一直冷靜的奎赫迪曼在艾雅的光輝下也變得激動起來。
“艾雅?。?！”
他用不屬于他那樣年紀的力氣喊著，“你教我們的魔法！你教我們的龍語！難道你想反悔嗎??？”
艾雅只是……“降臨”，從剛才到現(xiàn)在我似乎沒有聽到一絲她的聲音。說話也好，呼吸也好……
高高在上，像是凝視，像是等待……
“你為什么不說話！”奎赫迪曼大聲的呼喊著，“我擁有的知識足以我成為神了！你不能阻止我！?。。?！”
另兩位法師已經(jīng)匍匐在了地面上，事情已經(jīng)相當明朗。只有奎赫迪曼是個不值得也不可能再救要的人了。
我想著：也許艾雅，已經(jīng)看明白了這一點。如果艾雅出手取走奎赫迪曼的生命，倒也能讓我最先用牙齒撕碎他的尸體。
所有的人都看著天上的這個巨大是光影，這位神明……
安靜的，沒有一絲聲響的?？盏下€是沒忍住，再次沖著這位收到所有人注視的高雅的艾雅叫喊：“你是來殺我的嗎？??？?。?！”
問出這樣的話，我覺得是大不敬。
………………
“不?！?p> 當那寬闊柔和的聲音從光里傳下來的時候，所有人才意識到已經(jīng)坍塌的廢墟周圍是有著多么廣闊的平原和土地。
“那為什么！你的手里拿的是什么?。?！”
奎赫迪曼的質(zhì)問，讓人注意到很難注意到的問題。
艾雅，生命之神的手上，握著一柄劍。那劍身散發(fā)的光芒完美的融入了艾雅周圍的氣氛里，絲毫沒有任何違和感。
“阿塔利?！?p> 艾雅回答了奎赫迪曼的問題，似乎沒有明白他這個問題中所包含的不滿和質(zhì)問的意味。
“我，我……”
奎赫迪曼任然不滿足，他全身顫抖著，緊捏著他手里的魔杖。我不敢確定他會不會向真正的神明挑釁，但是如果他有那個實力的話……也許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