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象……”宰稚忽然想起這個時候的他還不叫象,馬上改口,“孟豫霖?!?p> 孟豫霖驚訝,“你認(rèn)識我?”
“嗯?!痹字牲c點頭,“別難過啊,我給你帶了你喜歡吃的小籠?!?p> 孟豫霖更驚訝了,“你怎么知道……”
“老板送給你的呀,他說好久沒見你去了?!痹字晌⑿χf。
小孟豫霖眼眶一紅,他的確好些天沒去了,自從爸媽不在,好像吃什么都沒了胃口。
“你跟老板關(guān)系很好嗎?”還給你送吃的。
孟豫霖想了想,道,“我以前經(jīng)常去,去多了就熟了,有時候不帶錢也讓我吃,月底我哥一塊兒結(jié)賬?!?p> 宰稚沒安慰過人,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把尚有余溫的小籠放他手里,“你如果不開心,就吃點好吃的呀,這樣會好很多的?!?p> 孟豫霖一手抱著小狗,一手拿著小籠,還沒來得及說謝謝,就聽一個聲音傳來,“孟豫霖,你蹲在那里干嘛?”
孟豫霖臉色大變,將小狗和小籠往宰稚手里一放,“姐姐,你幫我看一下它,謝謝你?!?p> 說完就飛跑而去了。
宰稚抱著小狗走到孟豫霖面前,看著跑遠(yuǎn)的孟豫霖的背影,頗為疑惑,“他干什么呢?”
孟豫霖卻凝視著她,久久地說不出話來。
十年前,他蹲在這里和小狗一起哭,也遇到女孩兒,給了他幾個肉包子,而不是小籠,那個女孩兒,也不是宰稚,至于這只小狗,他和女孩兒都是學(xué)校學(xué)生,被老師這一聲吼根本不敢?guī)ソ淌?,就留在這里,等他被請完家長不顧他哥的威壓跑來找,卻沒有再找到,幾天后,在學(xué)校外的臭水溝發(fā)現(xiàn)了它,它也死了,一身臟呼呼的,到處是傷,不知道生前經(jīng)歷了什么……
而此刻,記憶中的小狗卻在他面前,被宰稚捧在手里,一雙烏溜溜的眼睛濕漉漉地看著他,宰稚的眉眼,在它的后面,明媚更勝冬日暖陽。
“你看,它是不是還認(rèn)識你?”宰稚笑眼彎彎的。
他心里某個地方突然一下也濕了,將小狗接過來,心中一個聲音在說,“小乖,我來接你回家了。”
小狗在他懷里拱來拱去,仿佛真的認(rèn)識他。
“他餓不餓?我們給他喂點吃的?!痹字赡罅艘恍K包子,喂到小狗嘴邊,“小狗,快吃?!?p> “它叫小乖?!泵显チ匦÷曊f。
“小乖啊!”小狗舔著宰稚的手指,她的聲音都柔軟起來。
宰六也湊了過來,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吃得歡實的小狗,過了一會兒,忍不住道,“那個你,要倒霉了?!?p> “倒什么霉?”宰稚被吸引了注意力。
“因為曠課跟小狗玩,孟豫霖被請家長,正在開會的孟豫冬被請來后,把人接回去狠狠教訓(xùn)并家法伺候?!痹琢痴n文似的道。
“咦!”宰稚就皺起眉,“為什么你們這里動不動就打孩子???打孩子可不行!”
宰六點頭,“我們那打孩子犯法,但是因為從來沒有人打孩子,所以這條法律形同虛設(shè)?!?p> 宰稚二話不說,抱著小狗就往辦公室去了。
孟豫霖覺得大事不好,這家伙鐵定要闖禍,正要沖去追,但宰稚那個速度,眨眼就風(fēng)一樣不見,是他能追上的?再者,宰六還把他拉住了。
“你不能去!你不能出現(xiàn)在你哥面前!不然你怎么解釋兩個你?”
孟豫霖:……
“你別急,看看會發(fā)生什么吧?”宰六掏出個顯示器一樣的東西,宰稚的影像就出現(xiàn)了。
她已經(jīng)跑到教師辦公室了,推開門,孟豫霖在一旁低著頭不說話,孟豫冬正在跟老師誠懇道歉。
“對不起,老師,我弟弟又給您添麻煩了,這孩子從小淘氣,不省心,實在是,今后要麻煩您嚴(yán)加管教,我在家也會好好教育他的?!?p> “你不能打他!”宰稚氣勢洶洶地闖了進(jìn)去。
一時,辦公室里所有人震驚。
孟豫霖抬起頭來,驚訝極了,“你怎么來了?”
“別怕!”宰稚下意識就擋在了他面前。
班主任的職業(yè)生涯里還沒出現(xiàn)過這樣的情形,不由詫異地問,“你是……”
宰稚眨了眨眼,“我是他大嫂!”指著孟豫霖。
“噗——”孟豫霖直接噴了出來。
孟豫冬:???
一向冷靜老成的孟豫冬一時都不知道怎么應(yīng)對了,這是哪里來的奇葩?
就連在小樹林和宰六一起看影像的孟豫霖也被嗆到了,咳個不停,“沒想到啊沒想到,就知道她會胡來,但沒想到會這么膽大妄為……”
要跟他結(jié)婚也就罷了,居然還敢訛上他大哥……
宰稚一副譴責(zé)的樣子朗聲責(zé)問,“你們知道他為什么今天下午沒上課嗎?就說是他的錯?”
“沒有規(guī)矩不成方圓,有事家長請假,無論什么事這都是班規(guī)……”班主任說。
“家長請假?就他這人人欠了他千兒八百萬的樣子他能好好聽象……聽孟豫霖說請假的理由?”宰稚將小狗往前一舉,“他今天,救了一只小狗?!?p> “不過是一只狗……”
“不過是一只狗?”宰稚大聲道,“對,是一只狗。就是這只狗!他為了送這只小狗的媽媽去醫(yī)院才沒趕上上學(xué),但是沒有救回來,這只小狗,今天失去了媽媽,在他懷里嗚嗚哭!他也剛剛失去了媽媽,和小狗一起抱著哭!就這,你們要打他?你們憑什么可以打人?”
她身后的孟豫霖,眼眶瞬間緋紅,把頭轉(zhuǎn)開了。
孟豫冬沉默了一會兒,謙恭地對老師道,“對不起,老師,影響您正常工作了,這樣吧,我先把孟豫霖帶回去,您放心,我會好好教育他,讓他把今天的事好好檢討……”
宰稚也不知道檢討是什么玩意兒,她也沒見過,但是,肯定不是什么好東西就是了!
于是,宰懟懟繼續(xù)展開爆發(fā)式懟人模式,“你憑什么讓他檢查???就你不講道理不明是非胳膊肘往外拐的大哥,不要也罷!孟豫霖,走!跟姐姐走!”
她瞥見班主任目瞪口呆的樣子,拿起桌上的紙筆,刷刷刷就在紙上寫了一道題,啪的一聲把筆拍在紙上,“你不是物理老師嗎?把這道幼兒園程度的題做出來再教人吧!做不出來,就別強(qiáng)迫人家來聽你上課了!誤人子弟嘛!我家里六歲的弟弟都嫌這題簡單了!”
說完,她拉起孟豫霖的手,“走!姐姐教你比他們強(qiáng)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