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那幫老夫子聯(lián)合起來坑自己？
老潘想著搖了搖頭，感覺有些不現(xiàn)實。雖說書院中的那些老家伙確實一個比一個迂腐，但還不至于道德敗壞到這種地步…
張卿山認真的說：“雖說是如此，但是他最近可有改邪歸正的苗頭，所謂哪位大家長不希望自己的子孫望子成龍呢？所以我們專程請您過來，為的就是將他往正路上引。這不僅僅是授予他一些書本上的知識，更是要讓他明白一些做人的道理?！?p> “理解，完全理解。”老頭兒搖頭晃腦的說：“畢竟我以前也有個兒子，雖說夭折了，但是本人總歸是當過爹的人，完全能理解張老太爺?shù)母惺?。只是…?p> “只是什么？您有話直說便可。我們武家從來就不是拐彎抹角的人?！睆埱渖胶浪恼f。
“好，張老太爺果然是個爽快人，那我也就不給你拐彎抹角了。讓我來當您孫子的教書先生可以，但是費用會稍微高一些。畢竟您老也懂，我們都是要吃飯的人嘛?！崩项^笑著說。
張卿山點了點頭，對方乃是南州書院中出來的‘老先生’，呃…雖然看起來不太老的說，但總歸是德高望重的人，所以加碼優(yōu)厚一些也是無可厚非的：“關(guān)于價格，您盡管提就好，我們張府這點銀兩還是負擔得起的?！?p> 老頭露出一副神秘莫測的笑容，同時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在眾人面前晃了晃。手指看起來臟兮兮的，指甲里面有很多的黑漬，表面也有一些油垢，仿佛剛插進油膩的豬蹄中摸了兩把。
張卿山一看便恍然了，連忙對老潘說：“快給這位老先生先拿一萬兩銀子，以后每個月您的俸祿就是一萬兩銀子，您看如何？”
那老頭本來正襟危坐，聽到張卿山開的優(yōu)厚加碼后差點一個不穩(wěn)坐在了地上，嚇的腿都軟了。
一萬兩銀票！
雖說他之前也算是在京城中頗有一番名氣，但說到底，也不過是個教書先生罷了。更何況南州書院與皇宮文室聯(lián)系密切，表現(xiàn)出色的書生甚至可以直接進朝做官。而里面的教書先生的收入都是由國家直接發(fā)放的，俸祿并不算優(yōu)厚，一個月也只有幾十兩銀子而已。
京城七大家族的底蘊雄厚、銀票如山，這是南州國老百姓人盡皆知的事情。所以老頭便想以此撈點油水。本來他心中的理想價格是，每個月能拿到一千兩銀子便已經(jīng)知足了，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張卿山居然已經(jīng)闊綽到了這種地步！
開口便是一萬兩銀票！
那一年便是…十二萬兩！
這小老頭有些頭暈?zāi)垦Ａ恕?p> 放在以前，這是他連想都不敢想的一筆數(shù)字！
看著老頭的表情，張卿山有些奇怪，還以為自己給的太少了，于是試探性的說：“老先生這是對我們張府開的價碼不滿意嗎？要不兩…”
“滿意，滿意，太滿意了！”老頭連忙打斷了張卿山的話，他聽出來了，若是自己慢一拍，對方就會立刻松口為兩萬兩銀子！
這一張嘴，便是萬兩白銀！
當然，一萬兩白銀和兩萬兩白銀對他來說都是一筆花不完的天文數(shù)字，而且他明白做人要知足的道理，所以沒有貪得無厭的繼續(xù)加價。雖說這樣自己前期可能會得到的銀兩會多一些，但時間長了難保不會引起張卿山的反感，到時候自己哭都沒有地方哭了。
人在屋檐下，還是低調(diào)謙遜一點的好呀…老頭在心中感嘆。
張卿山滿意的點了點頭，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加碼已經(jīng)非常優(yōu)厚了，剛剛那番說辭也不過是想試探一下對方而已。這老頭若是為人師表還要貪得無厭，那么他就得慎重考慮一下要不要換人了。倒不是心疼這一萬兩銀子，若是讓這樣的人孫子的老師，豈不是要培養(yǎng)出來一個三觀不正的孽畜…
而就在他們相談甚歡的時候，張文生已經(jīng)來到了大廳中。張卿山看到張文生后親切的擺了擺手：“文生，過來看看你的新先生。對了，還不知先生名諱？”
“在張老太爺面前哪兒敢提什么名諱不名諱，您就稱呼我為姜良好了。”老頭說完一扭臉便看到滿臉都寫著‘我還沒睡醒’的張文生，當即眉頭一皺：“你就是張文生是吧。”言語之間居然頗為不客氣。
張卿山滿意的點了點頭，老師嘛，自然要有老師的威嚴，不然拿什么來約束書生？
張文生大清早的便從被窩中爬起來，本就有所不滿，此時看到這個‘始作俑者’居然還敢在自己面前咋咋呼呼的，心中一團火當即便‘噌’的一聲冒出來了，陰陽怪氣的說：“呦，一大早的本公子便從被窩中爬出來，還以為府里來了個多么多才多藝的教書先生，沒想到啊沒想到。早知道是您這副模樣，我都不如在被窩里睡個天荒地老。您看看您這副德行，嘴歪眼斜的簡直像是個大鴕鳥，為什么不再回爐深造一次呢？”
老潘等一眾人率先低下頭，吭哧吭哧的想笑，但此等嚴肅的場合實在不合適，所以他們憋的很辛苦。三少爺?shù)难赞o從來都是這么的犀利，這老頭長了個鷹眼大鼻子，嘴巴也尖尖的，尤其弓著腰，乍一看還真有點像鴕鳥的說…于是他們更憋不住了。
張卿山倒是沒有阻止張文生的冒犯行為。雖說孫兒的行為著實無禮了一些，但是客觀來說，他本就是個紈绔子弟，性格桀驁不馴。若是這位教書先生連降服張文生的能力都沒有，又談何教給他書本上的知識和道理呢？倒不如趁早收拾一下，回家種田好了。
老頭聽后倒也沒怎么生氣，嘿嘿一笑：“老頭我雖說是個教書先生，但是性格卻是豪爽，最喜歡的便是和你們這些武家出身的打交道，有什么話直說，不跟那些酸才一樣，文鄒鄒的，恨不得說個話都要翹起蘭花指，看誰不順眼不敢當面罵出來，還要將臟話隱藏在詩句中，美名暗諷？我呸！”